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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秘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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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刚摆好,陈满河就进了门,一进屋他就说上了:“哎呀,我的于队长啊,老是让你请客,这多不好。改天我请你们,一定去啊。”
老于笑着说:“老哥客气了,我们在这什么情况也不熟悉,全仰仗老哥指点了。就是喝顿酒,没什么。”
陈满河谦让着,和大家都落了座,开始喝起酒来。酒过三巡,老于又打开话匣子:“陈老哥,不知你能不能把陈瘸子请过来,顺便问他一些事。”
陈满河一听,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你们想抓他?我可告诉你们,那小子手黑着呢,甭看他平时懒散郎当的,可打起架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
梁凯一听这话,不大高兴了:“陈大爷,您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干什么的,别说你是街头打架的痞子流氓,就是杀人索命的阎王,我们也没放在眼里!”
陈满河说:“不是,我是说为了这么个赖皮不值当,再说他可能和陈老三的死有关,这时把他叫过来不大好,我怕……”
老于忙说道:“好好,不叫就不叫吧,改天我们再去找他。”
这时,老于就见门外站着人,抻着头一个劲地往屋里看。老于对梁凯一示意,梁凯便出去看个究竟。
“你是谁?来干什么?”梁凯警觉地问站在门外的那个人。
就见那个人粗壮短矮的身材,脸上胡子拉碴,好像几个月没刮,有些蓬头垢面;上身穿着褪了色的脏了吧叽的绿军装;下身一条打着两个补丁的蓝裤子,挽着一只裤脚;赤脚穿着一双好几年没刷的布鞋。
他笑嘻嘻地对梁凯说:“我是这个村的,叫陈瘸子,我找满河哥有点事,听说他在这,我就找来了。”
随着,他话音高了起来:“满河哥,你来喝酒咋不叫我一声呢?真他妈不够意思!”说着话,他就闯进了屋,梁凯一听是来找陈满河的,也没好阻拦,只好让他进去了。
陈瘸子进了屋,看见满桌子的酒菜,顿时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在陈满河身边,抓起老陈的筷子,夹了两口菜,又猛灌了好几口酒。
陈满河不满的看着他,等他歇筷子的时候,老陈没好气地说:“瘸子,你来干什么?今儿又没请你。”
“满河哥,你这是什么话?村支部许你来不许我来啊?你少拿架子唬我!”陈瘸子说话的当儿,也没忘了继续往嘴里夹菜。
陈满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哼,瞧你这德行。狗肉上不了席面!”
陈瘸子咽了一口菜,也横了他一眼说:“今儿个我也就看这些市里来的领导在这,要不的话,老子非给你一耳刮子不可!”
陈满河气急,站起身就去抓陈瘸子,老于赶紧劝住:“好了好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和气。喝酒喝酒。”
陈瘸子赶紧必恭必敬地给老于倒了一杯酒,说:“于队长,我陈瘸子虽是粗人一个,但是咱明事理,犯法的事咱不做,以后在陈庄您只要有事,尽管吩咐我,上刀山下油锅,我要皱下眉就不是爷们!”
梁凯一开始对陈瘸子极是厌恶,现在听了他这一句话,不觉对他有些好感。端起酒杯,和陈瘸子干了一个。
不一会工夫,陈瘸子和老于几个人就打得火热了,席间气氛立时活跃起来。
喝至半酣,陈瘸子突然问起:“对了,听说你们昨晚抓住杀陈老三的凶手了,还有一幅画,那幅画在哪儿啊,能不能让我看看?”
大家立时警觉起来,老于笑着说:“人倒是抓住一个,不知是不是凶手;至于画嘛,已经送到市里去鉴定去了。”
“哦,是这样啊。”陈瘸子有些失望。
“陈老三是个好人啊,不该就这么死了。对了,我跟你们透露个情况。”陈瘸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好啊,你说。”老于忙说。
陈瘸子顿了顿说:“半月前,我发现陈老三老是出门走亲戚,我一问他,原来是去李家洼他表哥家。后来他表哥也来过他家几回,前两天他表哥还来过他家呢。”
旁边的陈满河插了一句:“人家那是正常的亲戚走动,也算可疑情况?”
瘸子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表哥是杀猪的,狠实着呢。虽说他和陈老三是亲戚,那也是看上老三独身,想着法骗他点钱花。如果说他表哥是凶手,我倒有几分相信。”
老于刚要问陈老三表哥的具体情况,陈满河在旁边不愿意听了,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瞪圆了眼对陈瘸子说:“瘸子,你是不是喝多了,你怎么净埋汰好人啊?人家陈老三的表哥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不像你这号人似的,狗一样的东西,逮谁咬谁!”
陈瘸子也瞪起牛眼,说:“我说陈老三的表哥碍你什么事,你别以为你在村里辈分大就怎么怎么的,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老于赶紧把他们劝住。陈满河咬牙切齿地对陈瘸子说:“今天我不跟你计较,等改天的,我收拾不死你!”说着话,他的眼里隐约露出凶光,这极其细微的情绪变化也没逃过老于那锐利的眼睛。
陈满河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就和老于告辞了。陈瘸子看他离去,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对梁凯等人说:“在俺陈庄,我最瞧不起的是他。自己没啥本事,还净瞎说别人的不是。树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趁着老于送陈满河还没回来的空当儿,郭刚敬了陈瘸子一杯酒,问道:“在你们村东头有个挺破的宅子,好象是老年间留下的。那是你祖上的宅子吧?”
陈瘸子瞪着喝得通红的眼睛,看着郭刚,然后说:“是陈满河那老东西告诉你们的吧?我就知道是他。是啊,听我爹说,那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都多少年了,破的不成样子了。我想改天叫几个人把那烂房子拆了,把值钱的砖瓦木料什么的都卖掉,留着怪闹心的。”
“听说那个宅子闹鬼,半夜鬼哭狼嚎的,有这事吗?”艾春在旁边好奇地问。
“哈哈,什么鬼哭狼嚎,那是野猫叫春呢,听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们想啊,我那破宅子里面的杂草都有半人多高,能不招个什么野猫野狗的?你们别听陈满河那老不死的瞎说。”陈瘸子咧嘴一笑,道出实情。
“啊?是这样啊?”艾春有些不好意思。
陈瘸子看着艾春,突然问道:“哎,我看这位小妹妹挺俊的,有对象没?改天我给你说一个,咱庄稼汉虽说粗笨点,可心实诚,比城市里的小白脸强多了。”
陈瘸子口无遮拦地东扯西拉,惹得艾春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一旁的梁凯心里只是暗暗发笑。
老于回来后,见陈瘸子还在和梁凯他们大摆龙门阵,便想多从他的口中套出点东西来。于是,他又让梁凯出去买回两瓶白酒,陈瘸子见了,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对老于说:“于队长,无功不受禄,我陈瘸子是个明白人,有什么话您尽管问吧,我知道的决不隐瞒。我光棍一个,我什么也不怕。”
老于心想,这个陈瘸子不傻啊。他笑了,说道:“也没什么问题,就是随便拉个家常,顺便问问陈老三的情况。”
陈瘸子是什么人,什么话听不出,嘿嘿一笑:“于队长,我再给你透露个事儿,据我所知,陈老三原来做古董生意的时候,曾经收过一幅名人字画,就是你们现在手上的那幅;还收过一个古花瓶,当时找过行内人做过鉴定,是真品,价值一千多万。这个花瓶就不知藏在哪里了。于队长,你们现在只是拿到了一半的鱼饵,另一半现在在哪还很难说。”
老于听完,暗道:好你个陈瘸子,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啊!
老于伸手拿过酒瓶,给陈瘸子倒了满满一杯酒,试探性地说道:“到底是谁杀了陈老三,到现在我们还不很清楚,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据我们调查,凶手就在你们陈庄,而且是和陈老三来外最密的人。”
听到这里,陈瘸子惊得手里的烧鸡腿一下子掉在盘子里,“咣当”一声,引得全桌的人都看着他。陈瘸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端起酒杯,一仰脖,喝水一样把那杯酒喝个精光。
“呵呵,于队长,咱明人不说暗话,在陈庄和陈老三来往最密的人就是我陈瘸子了。陈老三死的那天,我还在他家喝过酒呢。不过陪我喝酒的不只陈老三一个人。”陈瘸子说。
“还有谁?”老于问道。
“哈哈,于队长,你们太小看我了,是谁我能说吗?现在我说了,晚上他们来找我算帐怎么办?最好你们把我铐进局子里去,有吃有喝,还有人保护。”陈瘸子有些嘲笑地说。
老于笑了,给陈瘸子又满了一杯酒,说:“你又没犯事,我们怎会抓你呢。说笑了,说笑了。”
陈瘸子打了个饱嗝,冲着老于一抱拳:“于队长,好人!咱哥俩干一个!”说完,他又把酒干了。
老于端起酒杯,只轻轻的沾了沾。谁知陈瘸子见了,却不依不饶起来,非要老于干了不可。
梁凯只好给老于解围,从老于手里拿过酒杯,对陈瘸子说:“我们于队长有胃病,不能喝酒。今天就由我代劳吧。”他也是一饮而尽。
陈瘸子见了,一挑大拇指:“好,到底是年轻人,有量!对了,昨晚上去陈老三家偷东西的那倒霉家伙是你抓住的?身手不错啊!”
梁凯说;“是我们仨抓住的,当时也是天黑,如果是白天,可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陈瘸子抻着脖子往里屋瞅了半天,然后又坐正,对梁凯说:“你们可要把他看好了,要是跑了可就不好办了。”
喝完最后一杯酒,陈瘸子顺手拿起另外一瓶酒,笑嘻嘻地对老于说:“于队长,我能不能拿回去?解个馋什么的。”
老于忙说:“好好,都拿着,把菜也拿着。”
陈瘸子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收起,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拉着老于就出了门。
来到门外,陈瘸子一脸神秘地对老于说:“你们要小心陈满河这个老东西,他不是好人。陈老三的死跟他有关系。”
老于一笑,说道:“不管谁是凶手,我们都会把他抓捕归案的,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陈瘸子看着老于,点着笑着说:“好,这就好。您回吧,我走了。”说完,他迈着瘸腿,一摇三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