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山颂》雷三下巴

79、不打不相识

　　噩梦醒来后，修行还是要继续。等待着顾沌的是一项能技名为“转合”的修炼。
　　一大清早，虎头骷髅叫醒了顾沌，拉着他走到日月湖岸边，指着湖水道：“转合的修炼场便是此地，郎君若能自如畅游，便是大成。”
　　顾沌一早被叫醒，睡眼惺忪，只觉得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酸痛，脑袋眩晕，手脚也不听使唤，说是醒来，实则半梦半醒，只是下意识地按照虎头骷髅的指示行动。虎头骷髅一吩咐，顾沌想都未想，要径直跳进湖里，哪知刚一抬脚，就被喝住：“错了，不是月胡，我说的是日湖。”不知为何，虎头骷髅忽然变得急躁异常，或许是与他昨晚的那场噩梦有关。被一喝，顾沌不禁一哆嗦，立刻醒了七八分，将信将疑地反问道：“此话当真？”“还有假？”虎头骷髅以同样的口气回答。
　　顾沌收脚后退，斜眼看着远处的树林，对于跳入日湖，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愿意，他虽然冒失，但不傻，日湖可让他吃尽了苦头，往日避之不及，现在要他跳入此中，就好比让他冲入“油锅地狱”，怎会轻易答应。
　　日月湖看似浑然一体，其实是独立的两部分。形圆水红的是叫日湖，月牙形的叫月湖。月湖与普通湖泊无异，顾沌平时做饭、洗漱皆从中取水。可日湖却大大的不同，日湖之水虽然冰凉彻骨，却辛辣刺激，一旦与体肤接触，会产生强烈的灼烧感，使人痛不欲生。顾沌刚进森林中，堕入的就是日湖，为此他吃了不少苦头。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深受其害的顾沌不得不对日湖有几分忌惮。现在虎头骷髅要他下湖，那还不如给他一刀。
　　虎头骷髅看顾沌扭扭捏捏不愿修行，忍不住教训道：“郎君曾发誓‘定将能技融会贯通’，却在此等小难前打退堂鼓，决心犹如油纸，一捻便碎。日湖之水虽辛辣难耐，却非‘无法攻克’，若郎君与湖水成为一体，即可畅游于日湖。”
　　虎头骷髅说得一点没错，这也是转合的神髓，若以合技将本能和外能相融，再用转技将此能传遍全身，便能与自然融为一体后。而学会转合之后，与湖水融为一体的顾沌自然能在日湖中安然无恙。可能是因为顾沌在合技没有天赋，无泪虎头骷髅如何训练，他始终没有掌握转合。虎头骷髅见再修炼转合也是浪费时间，转而教授了顾沌转技的延伸。
　　衍生技能叫做“操”。由于转比意识更快，所以用转传递意识，可以使得能使意行合一，动作迅如疾风，甚至完全操纵身体。而在战斗之中，受伤在所难免，只要没有伤及筋骨，便可以用转强行传递意识，操纵因伤痛不能行动的身体继续战斗，犹如操纵傀儡。
　　之后虎头骷髅又说明了“愈”“牙”等技的原理。
　　但这几项技能顾沌还没完全掌握，乱时区就进入了快时区，为了不影响试炼的进程，虎头骷髅和顾沌不得不离开了这片奇异的森林。当然，除了虎头骷髅所授，顾沌将“破城掌”“断罪堕”以及“金蟾步”与能技结合，想出了诸多“独此一家”的武技。。
　　出了森林之后，顾沌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处，也就是他当日所见的那小村庄。顾沌按照记忆里的方位走走停停，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要走出森林，眼看要进入平原，小村庄近在咫尺，忽而听得“咿呀呀呀呀”地一声怪叫，一个怪人从树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怪人头戴猪皮头套，手上戴着黑猪皮甲，上半身赤膊，下半身用一块鹿皮围住，赤着脚单腿站立，手中握着两把石斧。
　　顾沌第一时间的放出威圈准备防御，怎么料猪头怪人并未使用威技，反而朝着顾沌猛冲。顾沌威圈已出，也不怕猪头怪人使出什么花招，加强了脚力后顺势而退，唤出傀儡合二为一。没想到，那猪头怪力也同时脚力暴增，以肉眼几乎无法跟上的速度冲入顾沌面前，提斧下劈。顾沌“咦”了一声，用牙技改变盾牌硬度，挡在身前，生生接下重击。那猪头怪人力气实在过大，即便顾沌防住，仍然被击退几丈，只感觉手腿发麻，暂时不听使唤。
　　猪头怪人也是奇怪，大好局势没有掌握，反而后跳，同时掷斧飞向顾沌，自旋的两把斧子在森林里“无人能挡”，以极其诡异的轨迹飞旋，不断在空中自行改变方向，最后又能准确无误地飞回猪头怪人身边，似乎有生命一般。更奇怪的是，猪头怪人自从从不双手持斧，总有一把留在空中。
　　石斧飞舞，顾沌左闪右躲，勉强避开，光是对付两把斧子已经有些吃力，心里暗想无法轻松获胜。
　　而一边的虎头骷髅却趁实战的机会，传授修行里无法讲解的战斗技术。
　　“猪头怪实属厉害，以承技蓄能于腿，大大增强脚力，并于无法自控的速度之下使出操技控制其身。”虎头骷髅叹道。
　　虎头骷髅赞叹连连，却没见到顾沌这时候脸色已经大变，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摸不出猪头怪人的套路。
　　两把旋斧好似飞轮，“嗡、嗡”地朝着顾沌飞来，顾沌以脚撑地，旋身相抵，在重斧撞向木盾时斜盾上扬，石斧霎时顺着木盾上飞，飞旋的石斧在盾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痕。然而，第二把斧子突然在空中改变了方向，从侧面飞来，顾沌无法闪避，大喝一声“物”，将傀儡内仅剩的石块射出，按在身前。但那石斧简直无坚不摧，破石如碎豆腐，“轰”地一下开石而出。须臾间，顾沌已经做好准备，转念传识，以“操”技改变动作，将牙盾护住侧身，只听“噌”地一声，撞上盾的飞斧振回，顾沌却被蛮力打退后滚，只见他倒退连连，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就要绊倒。而空中的飞斧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旋越快，在空中忽而折回，砍向顾沌后背。
　　顾沌嘻嘻一笑，舌头一吐，又喝一声“分”，只见他与傀儡一分为二，正好躲过飞斧，又听一声“和”，两者又合二为一，同时脚下运能爆蹬，将林中沙土刮起。一阵飞沙走石之后，顾沌将飞斧远远甩开，只离猪头怪人一丈不到。这时，傀儡身上晶石一闪，“江山如画”随之发动，霎时间，森林变作了一片紫藤园，顾沌再度与傀儡分开，本体躲入了幻象之内，他和傀儡一左一右，同时使破城掌进攻，哪知猪头怪人头也不转，单手一抬，插入顾沌臂内，将破城掌轻易挡下，而另一把回旋的飞斧也正好砍中盾傀儡，把傀儡重重地撞在地面。
　　猪头怪人伸手掐住顾沌的脖子，刚想发力，却又身子一抖，放开他后跳，似乎在提防着什么。顾沌见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以“弹”扩大威圈，猪头怪人果然警惕，又后退不少，顾沌见机重整旗鼓，唤回了盾傀儡。
　　“威壁使吗？”顾沌朝着猪头怪人说道。那猪头怪人也不回答，发出“哼哼”声，手舞足蹈，一副暴怒的样子，像是在骂顾沌的行为无赖，有本事放开了和他打。顾沌冷冷地看着他，并不在意他做了些什么，而是在意他将会做些什么。
　　“不错。”一旁的虎头骷髅却回答了顾沌的疑惑。
　　顾沌所想不差，那猪头怪人正是威壁使。威壁使在能使之中也非常特别，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威技并无大用，只能转而修炼威壁，为了能与他人交战时起码不落下风。猪头怪人并不知道顾沌的威圈能力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察觉到每当顾沌靠近他时，自己的威壁便会逐渐崩溃，为了不受到威圈的攻击，所以他才会在威壁完全奔溃前远离顾沌。出人意料的是，顾沌的江山如画同样也被威壁防下，其实江山如画也是能的发，与威圈有异曲同工之妙，会被破解实属应当。
　　“那飞斧又是为何？”顾沌不解地问道。
　　“合技。”虎头骷髅稍作提醒后再不出声，因为他相信顾沌有能力独自战胜这“来路不明”的强敌。
　　虎头骷髅稍作提醒，顾沌立刻悟出怪招的秘密。定是那猪头怪人以气拟手，用看不见的手在空中操纵飞斧。
　　顾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再唤一声“物”，召唤出空麻子和青娃娃，欲借用奇花异草的力量。这时顾沌的灵木遁更进一步，能够强夺花草之力，不过在未经草木同意的状况下，使用一次已是上限。
　　这对顾沌已然够用。
　　顾沌先得空麻子之力。空麻子可以自行寻找能的源头，但在威圈的影响下，其力会大打折扣。这时候的猪头怪人被致密的威壁覆盖，空麻子自是会选择大气之中的能追踪。顾沌双眼一睁，“噌”地一下蹿上天空，朝操控飞斧的气手飞去，那气手便是风，飘忽不定、没有定型、速度奇怪，很难追上。
　　顾沌自知在半空中跟不上气手，却另有办法，他大喊一声“青娃娃”后，已是青娃娃的化身，又使出了青娃娃的威圈——这青娃娃是他精心挑选，特意从将死状态下救活，濒死的青娃娃为了活命，拼了命吸收龙须木的养分，因而其威圈具有吸能之力。
　　威圈瞬间在空中展开，正好将风能化为己有，顾沌以终技压下风能内的怪人手能，再用转技，将风能化为己用，并在脚尖爆发，遂乘风飞向猪头骷髅，眨眼睛，一招“破城裂风掌”已至残废一手的猪头怪人眼前。
　　“真英雄！我认输！”猪头怪人忽而下跪求饶，但为时已晚，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招，被打出了森林。
　　与此同时，顾沌身下的花草已经枯萎，随风飘去。而那怪人也解开了能技，恢复本态，顾沌这才发觉他方才左手有异样，想必左手刚刚那些生硬的动作皆是用操技将意识转入手中反射所致，自己未看破只能说是修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