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山颂》雷三下巴

71、第一试炼

　　最后一天，顾沌没有急着开始试炼，反而他在山谷内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几个时辰后，等顾沌睡醒，已快午夜，按照规定，半个时辰之后便至二十天期限，所以他需要在仅剩的时间内赢下骷髅，才能有资格参与万象古城内的争夺。
　　“放马过来罢！”顾沌对着骷髅说道。随着两声“傀儡”和“合”，顾沌与傀儡合二为一，亮出了应战的姿态。
　　骷髅也唤一声“傀儡”，召出了那刚傀儡。
　　两者四目相对，神经紧绷，只等杀机一现。
　　顾沌站在原地双手合十，表情痛苦，咬牙出声，一股强大的能从他体内窜出，那四周地表微震，他的头发的空中飘逸。虽然看不到，但顾沌自身能感觉到包裹在他身周的能又出现了变化，无数看不见的绿植从他四周生出，就像身临森林之中。
　　骷髅对顾沌学会了“起”并不惊讶，毕竟能掌握此技才刚刚能够在万象古城内活下去，二十天内学会也不算快。
　　因为起的效果，顾沌气力大涨，他拾起石头朝骷髅扔去，“飕、飕”两声，两颗石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骷髅。骷髅随手一拨，离他不远的刚傀儡被挑起，那傀儡侧身旋转，如同一把大伞盖在骷髅面前，石弹像是撞上了一面高墙，被轻松摊开。
　　与此同时，顾沌见骷髅收缩防守且被傀儡挡了视线，趁机冲至刚傀儡面前，一拳打在傀儡头上，然而骷髅并不慌张，毕竟七岁小儿的起撑死能让顾沌的力气与武者平起平坐，想要击损刚傀儡还稍显不够。然而，顾沌一拳无效又是一拳，这一拳竟然将刚傀儡打停，并把骷髅击退了几步。
　　骷髅震惊不已，区区一个七岁小儿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起最多只能激发潜能，怎么还能让人忽获神力？不对，这并不是起的效果，顾沌显然学会了另一种能技——终起！死之尽头迎来的是重生，是更强大的力量。顾沌以能模仿死之后，终于也浴火重生，获得了足以匹敌骷髅的气力。
　　而顾沌所用的终起虽然还不稳定，却已经能够将“体表”的本能增强至极致，增强了拳劲。对于稍微接受过指导就能掌握此技的顾沌而言，可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
　　骷髅知道方才自己轻敌，绝不想再吃下顾沌的拳头，转而与他拉开距离。但见他将傀儡远远抛出，直到念线延伸到头，傀儡又起手一抖，将骷髅拉回身边。别看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有着极其复杂的操作。骷髅在将傀儡扔出时，需要一直保持着承的状态将能包裹在傀儡之上，等念线到头的一刹那再通过转将自身赋予傀儡，本体留下维持承的意识，然后操控傀儡将他拉回身边，最后再解开转将能收回。在使用承转时，骷髅会有瞬间无法动弹，但行云流水的操作足以弥补这转瞬即逝的漏洞。
　　与此同时，骷髅通过承转与刚傀儡同化，发动技“岩石圣人”后，再通过转将技赋予自身，使出了独特的“逆承转”。眨眼之间，岩石从地表隆起，将骷髅包裹其中，一尊四手白虎娘娘石像出现在顾沌面前。那黄色石像单手操纵着“刚拳傀儡”向顾沌冲来，一对一瞬间变作了二打一。
　　那顾沌却也不慌忙，只见他高喊一声“顾沌！”，灵木遁随之发动。仙木体的顾沌自身也可视作一颗树木，灵木遁对他自己也同样适用，于是就出现了他将自己赋予自己的情况。那顾沌又喊了一声“分”，“唰”地一下他与柔傀儡分开，本该不能动弹的盾傀儡却操起盾牌护在了顾沌身前，令虎头骷髅都目瞪口呆。原来，顾沌与盾傀儡融合之后，两者一心同体，顾沌发动灵木遁后将自己赋予自己后，盾傀儡便成为了他自身的一部分，即使分开之后，顾沌依然可以通过心意相通控制盾傀儡，而盾傀儡也可以用顾沌暂存的能行动。即便变作了二对二，情况对顾沌依然非常不利。
　　“劝你速速投降！我叫白虎娘娘赏你点奶吃。”顾沌对骷髅说道。他表面冷静，心中却有些虚。
　　骷髅呵呵一笑，道：“混账畜生，百年后罢。”骷髅最由不得别人对白虎娘娘说嘴，他想都没有想立马还嘴。
　　石人和骷髅可不会留情，他们上来便将一掌将盾傀儡打烂，那盾傀儡撞在山壁之上，“咔嚓”一声木头断裂，傀儡散了架。顾沌见状没有退缩，他上前与石人过招，由于他身形小巧，勉强躲过了石人的重拳，哪知他没得以多久，一旁的刚傀儡飞来，直攻他脑门，顾沌却又机灵地转身躲过，怎知被骷髅算计，预测出顾沌行动的石人在他躲傀儡时，跟上又是一拳，正正好好打中了顾沌。顾沌也与他那傀儡一样，撞上山岩，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及时使用承技，用能包裹全身内外，才没有脏器震裂而亡。顾沌从山壁翻至地上，他顺势起身，撒腿就跑，但他又怕被石人重伤，不敢将分配过多的能用于加强脚力，只能且战且退，向山谷深处跑去。
　　第一试炼的场地是骷髅挑选，试炼刚开始时的山谷很开阔，类似盆地，一条小道从中穿过，稍往一线天里跑一些路后便会变得异常狭窄。
　　虎头骷髅杀红了眼，他一路东捶西打，一路冲向顾沌，正感觉要得手之时，两块巨石从天而降将他前后去路堵住，又一颗巨石落下把进退两难的石人和刚傀儡杂了个稀巴烂。
　　虎头骷髅卡在砸烂的石人中，望向山谷顶端的盾傀儡时，这才明白自己是在江山如画的幻象之中，不禁叹道：“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啊！”
　　虎头傀儡又怎么不知道江山如画的厉害。江山如画一共有两大力量，顾沌在用终起提升能后才能使用第二种力量。第二种力量可以直接影响他人的心念，控制五感，使人看到幻觉，不过幻象只限盾傀儡自身，并不能影响四周环境，且只能持续片刻。而顾沌如果想要使用这种力量影响虎头骷髅，必须要与它相处半时辰以上。这一条件对于顾沌并不难，骷髅心里也明白，所以它一直提防着顾沌的“袭击”。不过，此招还有第二个条件，骷髅必须在招数发动前半刻内至少接过与傀儡合一时顾沌的一句话。所以，在顾沌与傀儡合一的状态下，骷髅可不会傻到随便接他的话，可他却没想到，由于灵木遁的效果，即便顾沌与盾傀儡分开，仍旧算作一体，他无意回骂顾沌几句，却等于达成了条件，使得盾傀儡得以用江山如画制造幻觉控制自己的五感。
　　之后，骷髅所见的盾傀儡皆是幻象，而真正的盾傀儡则偷偷爬上了上谷上，等顾沌将杀红了眼的骷髅引至其正下方，立刻将存原石之内的巨石全数扔下，将来不及躲避的骷髅砸伤。骷髅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为了给解答顾沌对于原石存物的疑问，特地让顾沌在原石内存了些东西，比如如今压住他的这些巨石。不过，原石的存物有着特殊的法则，。比如，每个原石只能存入一种物什，又比如，存入物什之后，原石自重不变。那虎头骷髅为了能让顾沌更清楚明白这规则，特地让顾沌在一颗原石中存入大量巨石，虽说顾沌觉得原石还是变重了，但事实的确如同骷髅所说，重量没变化。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虎头骷髅吃到了苦头，真是追悔莫及。
　　按照白虎娘娘的意思，第一试炼点到为止即可，这些孩子只需要证明自己能在万象古城内活下去后，骷髅们就会按照白虎娘娘的要求放行。骷髅们在五界内生存、修炼能技多年，如果与这些小儿们认真打一场，恐怕没人可以通过试炼。即便未出全力，那虎头骷髅至今为止还未败在混沌大地的孩儿手上，却没想到在顾沌手上吃了亏，真是郁闷不已。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管顾沌用什么方式赢下试炼，他就是赢家。作为输家的虎头骷髅将会成为他来到万象古城的第一位“伙伴”，一路为他提供必要的帮助，督促他进行能技的修炼。作为白虎娘娘手下“一员大将”，虎头骷髅以未尝一败闻名五界，现今让顾沌毁了他一世英名，心中实在不甘，虽然嘴上还是如原来那样冷言冷语，其实心中一直盘算着让顾沌出糗，好灭灭他的威风。而骷髅却没有明白，顾沌赢了它后，不管如何出糗依然是赢了他，顾沌越出糗反而体现出他的无能。况且顾沌只是一个黄毛小儿，你去灭一个七岁小儿的威风，怎么看来都是没事找茬，是没有肚量的表现。
　　顾沌对虎头骷髅还是非常客气，毕竟它算是自己的老师，大梁一直有尊师重道的传统，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于情于理顾沌都应该礼让其三分。所以，在打赢骷髅之后，顾沌赶忙用傀儡收回巨石，将压在“五指山”下的骷髅救出。骷髅当即告诉他通过试炼，顾沌高兴地差点掉下热泪。
　　“虎头师傅，我等速速启程罢！”顾沌红着脸对骷髅说道。虽说通过试炼，他却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怕骷髅不高兴。“若不是实力不济，我也不会在试炼中改用此策”顾沌继续说道。
　　“莫急，歇息一日也不迟。”骷髅回答。
　　“我这就去歇息。”顾沌说完就要跑去睡觉，毕竟打斗耗去了他太多气力，的确有些疲倦。
　　“郎君何不先沐浴更衣？”虎头骷髅问道。
　　顾沌听完微微一笑，心想这骷髅知道更衣是什么意思，想来之前故意说作如厕还是在和自己耍笑哩。但虎头骷髅这么一说，顾沌想起自己这二十天内因为试炼的缘故一直困在山岩之中无法净身，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满是污垢，实在龌龊。随后他闻闻腋下，闻闻四肢，摆摆手道：“臭了，确是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