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山颂》雷三下巴

55、斗魔猴2

　　这可不是顾沌第一次使用魂律，早在觉醒五行魂识之前，他已用过“无常末那”。在华庭楼的送别宴上，挣脱了暗沌束缚的光沌顺利进入顾霜绫腹中，并响应了母亲的呼唤，用尽仅剩的法力按照顾霜绫的意志改变了众书生的所见所想。只可惜，顾沌的光魂并不完整，无常末那和大千忆歌不能正常觉醒。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顾沌现今觉醒的五行魂识或许不是可以“翻江倒海”之力，却应该是最适合他的力量。太过霸道的力量顾沌无力操控，反而容易反噬，但魂识之力温和，哪怕是像顾沌这般的七岁小儿也可与之“和平共处”，这可能也是仙体首先觉醒宫阶的原因吧。
　　“龙脑果！”顾沌再吼一声，踢开磕脚的鞋子赤着脚冲向十尾猕猴。
　　巨猴看着变化巨大的顾沌依旧捧腹大笑，他可不管顾沌变大变小还是变成草木，人类的体型与之相比永远要小上一大圈，再怎么样也无法和巨猴比拟。大笑的猕猴就这么侧身上踢，朝顾沌的肚腹攻去。顾沌身体虽然长成，心智却还是停留在七岁，武斗经验不足的他用尽全力奔向巨猴，根本没有余力躲开踢腿，他一个趔趄，被巨猴正中下腹。顾沌口吐酸水，径直朝山上撞去，“嘭”地闷声，顾沌从山上跌落，在地上弹动了几下后，竟然顺势而起，一个蹬腿再度冲向巨猿。如果不是得到龙脑果的“硬壳”，顾沌根本不可能接下猕猴任何一击。
　　在顾沌的认识之中，再未有比龙脑果更加坚硬的植物，至少在猴尾山确是如此，这龙脑果除非熟透自己裂开，否则连最锋利的刀剑都无法伤之分毫，聪明的罪人镇住民为了尝此美味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他们先将龙脑果在火上烤红烤热，再扔入凉水之中，“嘶啦”一声，果壳承受不住冷热变化而裂，这时候就能拨开硬壳美滋滋地享受甜糯的果肉了。
　　所以，这顾沌也是外硬内柔，坚硬的体表可以让他不受伤害，而柔软的体内则吸收了冲力，保护其内脏不被震坏。
　　“老翁树！”顾沌又叫道。
　　老翁树又名“弹力树”，树木有着超乎寻常的弹性，罪人镇的孩子们有时会折下树枝做弹弓用。顾沌借助老翁树之力，将弹力赋予双腿，只见他踏地后瞬间加速，忽然没有了人影，等他再出现之时，已经来至巨猿面前。
　　奋力跳起的顾沌，又用力喊道：“鬼手菇！”同时将双手相拍，“啪”得一声，顾沌所用的正是他那三板斧之一的惊声掌。然而，巨猿又怎么会被小小的掌声吓到，却未想到，从顾沌手掌内喷出的菇孢恶臭无比，黄色的粉末喷在猕猴的脸上，刺激地他鼻涕横流、闭眼流泪。
　　“子孙树！”顾沌落地后再度跳起，身后竟然长出了十来双木手，十几双手一同打出“破城掌”，全部打在十尾猕猴脸上。
　　猕猴惨叫一声，捂着脸胡乱挥舞手臂。
　　而顾沌的攻击也并未停止，大吼道：“鹿角藤”霎时间，顾沌的双脚变得如同坚韧的长藤将巨猿左脚死死绑住，在吸走了猿气力之后，顾沌借用巨猴的气力发力，将他下盘掀翻，同时靠在巨猿身上使出下手投“断罪堕”，把巨猴撞向大地。被顾沌锁死的巨猴直愣愣地摔在地上，顾沌在其落地时又巧施力气，让他的颈骨重重着地。
　　“轰隆”巨响，顾沌从巨猿身边跳开，“畜生，你必死无疑！”顾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低喃一句，背过身走向到底受伤的伙伴们，准备带他们离开。
　　顾沌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战场上只有未死的敌人和已死的敌人，若是给对方留一口气，就可能遭到反扑。
　　那十命猕猴虽然没有成妖多久，却也是曾经“震慑四方”的妖物，要不是小瞧顾沌没用上真本事，顾沌怎么可能压着他打。
　　十命猕猴不会法术，却擅长用气，加上拥有十条命，曾让无数英雄好汉死在其手。
　　气有很多种用法，可以直接使身体坚硬如刚，也能缠绕在拳脚之上提升力量，气功高手甚至可以凝聚“气弹”射出，气弹之威力可以远超弩箭。
　　猕猴不会硬气功，但精通缠气。他在倒地之前，将气缠绕全身，软如棉花的气甲正好卸去了倒地时的冲力，让猕猴“死里逃生”。奸诈的猕猴未马上起身，而是不动装死，没有打斗经验的顾沌果然上当，竟犯了战斗中的大忌——背对敌人。猕猴见顾沌上当，蹑手蹑脚起身，未等顾沌意识到危险，将气积蓄在手中，只见他拳头上涌起一股透明的气流，气流中的拳头看似变了形，接着气流由大缩小，直至紧贴猕猴体肤，那猕猴忽而咧嘴一笑，猛得挥拳，看不见的气弹破风轰向顾沌。说是迟那是快，顾沌听风而动，“唰”的一下避过气弹，跳在山岩之上，折向飞向猕猴。“啪”他在猕猴脸前打了一个指响，黄色的菇孢再次溅射，然而猕猴这次却没中招，他身上那层气甲可不是什么摆设，防住毒孢子还是绰绰有余。同时，猕猴的气弹打中顾沌身后的老翁树，老翁树瞬间炸碎。爆炸声中，那猕猴伸手抓向顾沌，顾沌又想加速躲开，怎料老翁树之力失了灵。
　　这便是灵木遁的最大缺点，你无法掌控所有草木，更加无法确定它们何时会收走力量。对于顾沌而言，猴尾山他不陌生，不少植物都识得，而拥有仙木体的他天生得到草木的信赖，因而只要他开口，几乎所有草木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花草树木也不例外，顾沌使用了老翁树之力躲开杀招，却因此让一颗老翁树不慎毁碎，当然会招致老翁树的愤慨，收回力量完全情有可原。
　　顾沌立刻明白了当下处境，面对猕猴的进攻，他再度使用子孙树之力，从手掌中生出木手，在从木手掌中再生出木手，形成一条长长的木手棍朝猕猴顶去，猕猴伸手抓住木手棍，想一把提起顾沌将他甩至地上，猕猴刚发力，就觉得手上一空，差点地失去平衡，不慎倒地。原来，猕猴一抓住木手，顾沌便立刻将木棍与身体剥离，趁机“金蝉脱壳”，以免被猕猴抓住。
　　这猕猴也是气昏了头脑，如果他直接冲向顾沌，十有八九可以抓住他，可恼怒的他却偏偏将木手棍砸了个稀巴烂，未想到木手棍内包住的是鬼手菇的毒孢，木棍被砸烂之后，大量黄色的毒粉随之炸开，盖住了猕猴的视线。猕猴在黄霾中隐约能见顾沌的身影，他一声怒吼，朝之冲去。猕猴冲开黄雾对着黑影就是一拳，哪知黑影硬如钢铁，虽被击飞，却也撞得猕猴生疼。猕猴定眼一看，十多个顾沌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他以为是自己被黄粉弄糊了眼眸，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面前的的确确多出了十几个人兽，虽然他们的面颜相似，却心态各异。有的多手多脚，有的形似水蛇，有的全身通红，有的坚硬如刚，甚至还有的交错而生，红脸千手的模样如同那妖佛一般。
　　顾沌趁着猕猴一时的迟疑，用子孙树之力生出树人，自己则变作木人躲在其中，伺机攻击猕猴的要害。
　　那十几个树人将猕猴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朝猕猴从来，他们几乎同时出招，全以一招“破城掌”对付猕猴。猕猴见双拳难敌四手，高高后跃，跳出树人的包围。只见他做马步状，将双手放于腰间，交替出拳，每一拳就是一发气弹，“轰、轰、轰”十多发气弹一瞬间打出，将没有硬化的木人全部击碎。打斗间，弥漫在山间的黄粉覆盖在猕猴的气甲之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粉膜，每当猕猴发出气弹之时，手部气甲明显赠厚，而背部的护甲却薄如蝉翼。猕猴越是击碎木人，木人反而越是多，他敏锐得察觉到应该有一个生出木人的本体。猕猴凝神寻找，果然发现山林中立着一棵硬化的“子孙树。”猕猴冷笑一声，起脚冲向母树，木人们见势不妙，一拥而上要组织猕猴，猕猴旋即又打出十多发气弹，将木人们统统击飞。那棵母树似乎感到了危险，不断生出木人，猕猴又出气弹，准备连同母树一同毁灭。与此同时，刚才被击飞的一个木人正好从天降落至他身旁。
　　只听得一声大吼：“鸳鸯草！”
　　木人手指化作硬化的尖针，不费吹灰之力扎穿猕猴背部的气甲，刺入他的身体之内。
　　猕猴“啊”得一声，还未再叫第二句，便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身后的几根尾巴全部消失殆尽。
　　谁说木人就不能使用子孙树之力！？猕猴所见的母树才是分身，而真正的顾沌则躲在木人之内。
　　顾沌非常幸运，因为他在与猕猴打斗之中在山中发现了他的救命稻草——鸳鸯草。要知道，即使顾沌知道山中有此草，若无法亲自用魂识与之沟通，他也无法获得草木之力。
　　这种草本身无毒无害，但同鬼手菇的孢子结合后，就会成为“鹤顶红”都望尘莫及的剧毒，这是连神兽都难以抵抗的毒，就算给是十命猕猴十条命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