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问君天下（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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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天下（五十二）
随着战事的持续，明智军兵力上的劣势越来越明显，虽然明智秀满和斋藤利三将明智军的中路和右翼暂时坚守，但由于羽柴军左路天王山一线的进攻并没有顺利将明智军右翼击溃，渡过淀川的池田恒兴军在对斋藤利三军久攻不下后，立即将进攻线路转向了依靠淀川防守，却相对兵力较少的明智军左翼，使得由津田与三郎等人所领的明智军左翼逐渐呈现出溃败之势，左路防线岌岌可危。
羽柴秀吉本想着可以短时间内将斋藤利三的中央军团击破，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羽柴秀吉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他明明知道就目前的战局来说，彻底击败明智军团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只用耐心地坐镇后方便能笑看这场胜利，只不过心里涌出的莫名不安，让他有些按耐不住。
看着羽柴秀吉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杂贺孙市不禁皱眉，他不知道羽柴秀吉这是怎么了？策划杀死织田信长的时候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紧张不安。
“有什么不妥么？”杂贺孙市走上前，正好挡住羽柴秀吉的路。
羽柴秀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样去解释自己这莫名而来的惶惶不安，他刚想转身忽然看见了杂贺孙市手里的枪。
杂贺孙市见羽柴秀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枪，忽然有些明白羽柴秀吉的心思：“如果你是真的不放心，我现在便带着铁炮队过去！”
“你……”羽柴秀吉看向杂贺孙市的眼睛，片刻之后才缓缓说了声，“小心！”
杂贺孙市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更想听到的是羽柴秀吉能冷静下来所做出的正确决断，而不是这样一句“小心”。
很显然，羽柴秀吉并没有心思去思考杂贺孙市的想法，他现在满心的希望就是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因为他忽然有种预感，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明智光秀正要派军支援自军左路的时候，斋藤利三带领的明智军团中央主力的阵前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明智军被铁炮队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后，士兵们重新扬起斗志对抗羽柴军。
斋藤利三高呼了数声“猛击”之后，将一旁的副将叫到了身边：“去将利光找来！”
奋战中的斋藤利光一边斩杀着敌兵，一边向斋藤利三的方向行去，他有些疑惑，在这种时候，父亲怎么会忽然要找自己。斋藤利光远远地望着坐在马背上的父亲，斋藤利三让身旁的士兵退开了一段距离。
“父亲！”斋藤利光有些疑惑，眼下正是战事的危急时刻，虽说此时，他们位于中央军团的阵后，但也并不代表就安全无忧。
“到我身边来！”斋藤利三没有动，只是轻声唤了利光过去。
斋藤利光来到父亲的身前，此刻的斋藤利三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立即回本阵，让光秀大人火速撤退！”斋藤利三小声地对利光说道。
“为什么？”斋藤利光大惊，这个时候如果主将撤退，军队士气必定大降。
斋藤利三示意利光小声：“利光，这场战役只怕是赢不了的，所以，我要你赶快带着光秀大人离开，乘现在我们还能抵挡一阵子，晚了便来不及了！你明不明白？”
明白，他怎能不明白？斋藤利光尊敬仰慕着明智军里那些骁勇忠诚的将军和视死如归的勇士，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战斗，即便是注定要战败生死，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撤退，何况这样的要求竟是自己的父亲提出来的。
斋藤利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光秀大人是不会走的吧，即使是父亲你的要求！”
斋藤利三深吸了口气：“光秀大人不能死，无论何如，你都要带他安全地离开这里，只要他活着明智家就还有希望！”
“不，我要继续战斗！”斋藤利光斩钉截铁地回答。
“利光！”斋藤利三厉声喝住转身欲杀回前阵的斋藤利光，“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父亲，你到底怎么了？我们的军队还没有败啊？士兵们都还在奋勇杀敌，虽然羽柴秀吉的兵力众多，但不代表他就能轻易地击败我们……”斋藤利光激动地问着，直到斋藤利三手里的冷冷地刀锋架在自己的颈间。
“我再说最后一次，斋藤利光，立即会本阵保护光秀大人撤退！”斋藤利三严厉地命令着。
这是斋藤利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再怎样反驳都没有用，他退到一边翻身上马，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光秀大人绝不会撤退的！”利光狠狠地一夹马腹，朝明智光秀的本队飞奔而去。
斋藤利三望着自己的儿子远去的背影，刚才脸上的严厉冷酷瞬间变得柔和：“利光，保护好光秀大人，也保护好自己，因为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斋藤利三松开一直按在腰间的手，有些庆幸自己儿子的粗线条，褐色的盔甲下掩盖着的是被铅弹炸得血肉模糊的一片，从腰际到胸腹，血顺着衣甲落到地上钻进了土里。他后悔自己的大意，阵前突然出现的铁炮军，让他的指挥作战一度陷入混乱，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杂贺孙市的枪口已经瞄准他。他明白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中央军团一旦溃败，将意味着明智军团的全面失利。
当利光站在他面前的那个时候，他很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儿子的脸，作为诀别的礼物。而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人，让他们安全的离开。
“利三大人，池田恒兴的军队击溃了左路防线，正向中央军团移动，丹羽长秀和石田三成带领的羽柴军主力也已发动了攻击。”
士兵的急报让斋藤利三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他们的安全离开：“中央军团全面迎击，不许羽柴军跃进一步！”号令响彻天地，士兵们更加勇猛地冲向敌兵，他们的生命要在这战场上挥洒至尽！
有一行人远远地看着硝烟弥漫下地战场，少年的眼中是不忍和难过，青年的眼里带着遗憾和冷漠，而站在他们身后的人，目光一直遥遥地注视着明智军后方本阵。
“走吧，羽柴秀吉的大军就要击溃斋藤利三的军队了！”青年淡淡地说着，转身领着众人向山道的另一侧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问君天下（五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