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中往事》不是翔翔

4、第四章

　　“蔡哥，牛逼啊！年级第一！”
　　“没有没有，不牛逼不牛逼。”蔡广军唯唯诺诺。
　　“蔡哥深藏不露啊！！平时看不出来嘛！”
　　“侥幸侥幸，我真的不行。”蔡广军还是没忍住露出一点微笑。
　　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杨翥雄和周绍稳少有和谐地并肩站在英豪榜前，看着年级第一后面蔡广军三个毛笔字陷入了沉默。
　　“你觉得……是偶然嘛？”周绍稳开口了，带着一丝疑惑。
　　“我没你那么多心思，技不如人罢了，不努力哪有那么多借口，下次我会是第一的。”杨翥雄看也不看他一眼，说完就回去学习了。
　　“切，搞得好像就你们两个争第一似的。”周绍稳也决定要少花点时间拉寡了，说什么也不能输给杨翥雄。
　　理科班上位圈激烈斗争的同时，下位圈又是另一番景象。一个班那么多人，每次总要有垫底的，很不幸，陈海艳自从来到了这个班，就没有把倒数第一的位置让出去过。
　　她高估了自己“动动脑筋”的能力，理科还真不是她动动脑筋就能动上去的，英语瘸腿，理科也菜，她不倒一还有谁倒一？班主任一开始没功夫管她，一个班那么多人，上学期还有打架斗殴事件，等到了下学期想管也无能为力了。
　　“你还是去文科班吧。”班主任无奈地挠了挠头。于是陈海艳就来到了隔壁。
　　顾向阳挺开心的，陈海艳看到顾向阳也很开心，两个人又每天玩到一块，顾向阳把左莉介绍给陈海艳，三个女人一台戏，但顾向阳又不是女人，很好地起到了均衡作用。左莉大家闺秀得很，平时喜欢呆在屋子里看书，不怎么往外面跑。三个人玩在一起后，顾向阳和陈海艳总是拉着左莉出去玩，起初左莉不敢下水，被他们开玩笑地推下去，水是清的，太阳照着并不很凉，三个人闹作一团。后来钓龙虾，陈海艳一个人钓了一大筐子，举着龙虾去夹顾向阳，两个人追着满山沟跑，左莉坐在小河边看着他们跑，也笑了。
　　顾向阳只是高一理科不好，一番努力也能及格了，还能匀出精力帮帮陈海艳。左莉文科自然是强无敌的，就帮陈海艳补英语。陈海艳激动无比，感激涕零，连称左莉为左太后，顾向阳是顾公公，三人都喜欢看宫斗小说，玩得不亦乐乎。
　　期中考试结束，陈海艳的成绩终于上来了，摆脱了倒一的她欣喜若狂。却另有人陷入了忧愁。
　　夏中雨成绩本来能排进年级前五，是种子选手之一，但从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开始，每次考试名次都在下降，期中考试已经到了年级五十名后。在他们这样的学校，这种名次就是踩在一本线上，不留神就会被挤下去。他本想冲刺清北，如今连一本都堪堪保住，一时间让老师对他紧张起来。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夏中雨叹了口气。无非就是说自己最近状态不好，学习效率低。但是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恋爱了。
　　这也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男女恋爱本就是自由的。那个文科班的女孩，从第一眼看到，他这颗土豆就像是发了芽，用陈大国的科普来说就是：“有毒，不能吃了。”
　　是的，他中了爱情的毒药不可自拔，在那个女生还没答应他的时候，他甚至就想好了他们的一生。这其中也有顾向阳的错，顾向阳沉迷言情小说的时候疯狂安利了整个宿舍，男子汉大丈夫们嘴上说着不看，其实都看过了，有些成人的段落甚至翻来覆去看。青春期的男孩子身体上都出现了一些变化，没有正规性教育，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这些渠道不明的小说。夏中雨先进入了变声期，说话像鸭子，大家都喊他闭嘴。但没过多久其他四个人嗓子也哑了，只有谈得来还满脸天真地像孩子一样发出银铃般爽朗的笑声，一宿舍的人都仇恨地看着他。
　　那名文科班的不知名女子，渐渐察觉到了每天走廊上都有一个男孩深沉地看着她，也不上前搭话，就是看着她。时间久了，她的小姐妹都发现了，女生们一起上厕所的时候，路过理科班，有人就故意找夏中雨的身影指给她看，让那名女孩脸上一红，假装恼怒地让小姐妹们别闹了。没过多久，他们在一起了。
　　夏中雨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谈恋爱更是一心一意、情深意笃。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住这样的真心，就算对象像个土豆也痴心不已。两个人偷着摸着谈恋爱，但还是被鼻子贼尖的顾向阳抓到了。那天晚上夏中雨幽会完回到宿舍，被张成海一个壁咚，然后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夏中雨，你不厚道哇。”杨翥雄手抱在胸前，声音沙哑地说。
　　“不厚道哇！”谈得来甜甜地附和道。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顾向阳摆出了一副七大姑八大姨的嘴脸。
　　“其实这是青春期正常的现象……”陈大国扶了扶新配的眼镜，在昏暗的宿舍里反射出诡异的白光。
　　夏中雨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