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约会中的人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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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林笙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好多了，又是一派无忧无虑的模样。林君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开心？”
林笙只含糊不清地回答：“伊人醒。”
林君听得一头雾水，他生知伊人根本不可能会醒，但看他和鹿鸣手拉手的好朋友模样，只当他从鹿鸣那里重获了友谊。可惜鹿鸣是个无主的人偶，也不能留很长时间的，为了林笙，林君盘算着和医院这边通融一些日子。
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多林君才得以下班。临走之前他又去伊人的病房看了一眼，门关着，灯也亮着。
告别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林君叹口气，牵着林笙的手更紧了。
第二天刚来医院，林君就向护士打听杜省之的情况，护士摇摇头说他一晚上都没有熄灯。林君放心不下，毕竟受了伊人的嘱托，想再去劝劝他。走到近处，却瞧见伊人的病房门大开着，一个身穿科研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这人眼神的深邃锐利，和林君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对他点头致意。科研院的人来这里做什么？林君快步走进去，看到杜省之已经给伊人穿戴一新。
“杜先生，你……”
杜省之眼下虽然有深深的黑眼圈，但精神看起来却好了许多：“啊，林医生，我准备带伊人回家。”
“你……”林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刚才从这出去的是……”
“哦。”杜省之轻描淡写地回答，“一个这方面的朋友，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一下他。”
“是、吗？”杜省之都这么说了，林君只能相信，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杜省之，表面上的确没有异常之处，“杜先生，你也不用太伤心，伊人最后也是期望你好好地生活。”
“我知道。”提到伊人，杜省之微微笑着，语气轻柔缠绵。说罢，他又冲林君点点头：“林医生，你放心，为了伊人，我也会好好的。”
杜省之早上就带着伊人和孩子离开了，脚步却不似来时沉重。林君和林笙一起在窗前目送他们离开，林笙看起来并没有难过，林君不禁问他：“伊人走了你不难过吗？”林笙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伊人会醒的。”
林君满脸疑惑：“谁告诉你的？”在花园里遇到的新朋友，末了林笙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思忖半天不知道游乐园的一切对林笙来说新奇又有趣。他是个人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所以对过山车这样刺激的项目体会不到乐趣，相较之下更喜欢一些儿童益智项目。对于这点林君大大舒了一口气，他还是很害怕坐过山车的，虽然两个大小伙坐在一群儿童中间还是挺古怪的。但今天以林笙为主，林君可以无视那些目光。该如何描述。林君摸摸他的头，看他这么开心倒是不忍心戳穿他的美梦，就让他这么认为吧，反正以后都见不到了。
不让林笙再去想伊人的事，林君换了个话题：“明天我休假，带你去游乐园玩怎么样？”
林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欢喜不已：“和林君玩！”他现在已经能说许多简短的句子了，虽然有些时候他不用说话，林君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第二天两人如约出发去游乐园。经过伊人的事，林君对自己的小人偶倍感珍惜，他算算自己最近忙工作，对林笙疏忽很多，决心在今天好好弥补他。
游乐园的一切对林笙来说新奇又有趣。他是个人偶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所以对过山车这样刺激的项目体会不到乐趣，相较之下更喜欢一些儿童益智项目。对于这点林君大大舒了一口气，他还是很害怕坐过山车的，虽然两个大小伙坐在一群儿童中间还是挺古怪的。但今天以林笙为主，林君可以无视那些目光。
人偶不会出汗，玩得再疯，林笙看上去还是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林君就不行了，他没有人偶无穷尽的体力，跟着他后面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没有一点平时里林医生的优雅风范。
“林笙，我们休息一会吧。”林笙其实很听林君的话，看着林君气喘的模样便乖乖地和他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只是坐了没几分钟便又对旁边商店里的东西充满好奇了。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店面，十分忍耐地把自己黏在椅子。林君被他的小动作逗得“噗嗤”笑了，拍拍他的脑袋：“走吧，去看看。”
这是一家很常见的卖各式各样纪念品的店。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正好一对情侣戴着一对“LO”和“VE”的发箍走了出来，发箍上的字母涂了闪粉，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晃一晃地闪着梦幻的光，林笙一下子就走不动路了。
一个头箍不是难事，可尴尬的是带闪粉的头箍只有“love”那一款，而且不单卖。林君想和林笙打个商量，但林笙脸上写满了不依。他嘟着嘴，无辜的眼神委屈巴巴地瞅着林君，又有一副纯真的容貌，旁人看着倒像是林君怎么欺负他了。
一旁的店员笑着劝道：“两位先生这么般配，戴上我们这发箍多甜啊。”
林君窘了，现在同性情侣很常见，虽然林笙是个少年长相，但是他自己的年岁也不大，两人这么亲密地站在一起倒的确可能会被误认为情侣。
“般配”一词让林笙异常兴奋，他不停地晃着林君的手，叨个不停：“林君，买买买买买……”
最后般配的两个人戴着亮闪闪的“LOVE”更加般配地走出了商店。林君低头看着两人并立的影子，“LOVE”标注在二人的头顶，一种甜蜜的味道偷偷在心里荡漾开来。
两人开心地玩了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共享一个粉色的棉花糖。两人头靠头地挨在一起，你吃一口，我吃一口，那个“LOVE”和谐地拼成一个完整的单词。棉花糖也是林笙要求的，尽管林君和他解释过他人偶无需吃东西。人偶可以做出吃的动作，但是他们并不会消化，食物都会储藏在身体里特定的垃圾舱内，更不要提品尝出食物的味道了。可是和林君共享粉色的体验让他雀跃，林君无奈地摇摇头，问他：“甜吗？”
“甜是什么？”林笙不懂就问。
林君想了想，看看天边火红的晚霞：“大概就是现在的心情吧。”
约会的甜蜜只持续了一天，次日林君带着林笙刚到医院，就被突然窜出来的记者吓了一大跳。好几个记者把他团团围住，话筒恨不得塞他一嘴：“林医生，你是林医生吧！请问网上爆的为了人偶抛弃妻子的事件里你是主治医师吧？你对爱上人偶这一说法怎么看？”
“什么？”林君一头雾水，他护着林笙艰难地往医院里挤，“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回复你们，可以吗？”
但记者们根本不放过他，一直对他围追堵截，直到医院的保安救出了可怜巴巴的林医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君一身汗地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社交软件，在热搜的前几条都是相关的话题，“一男子爱上人偶誓与妻子离婚、“人偶到底是人还是物”、“人类爱上人偶你怎么看”、“人偶到底该不该取消”……
当今时代有关人偶的人伦问题就如同炮竹一般，一点就炸。林君皱着眉点开最上面的热搜，映入眼帘是一名女子的控诉。她哭诉着自己的离婚事件，自从家里领回人偶之后，丈夫每天都与人偶腻在一起，对她愈发冷淡。她忍不住大发脾气，丈夫承认将人偶提前送去回去，实则偷偷藏匿到别处。后来这个人偶生了孩子，也能量耗尽休机了，谁知丈夫竟然还不死心，执意要和这个休机的人偶在一起，要和她离婚。
这么一看，林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杜省之执意要离婚，他夫人不甘心在网络上发表了这么一篇控诉文，正好戳中了社会的敏感点，一下子就炸了。
唉，想想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林君颇为头疼。他浏览了一些网友的评论，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让他心烦气躁。林笙无忧无虑地去找鹿鸣玩了，林君靠在办公椅上，捂着眼，长叹一声，昨天那一点甜蜜现在尽化作忧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约会中的人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