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鱼》乔拉2005

15、第十六章

　　这是个崩溃的周日上午。

　　从角落的桌子到收银台，唐清都能感到来自最里面那一桌的巨大压力。
　　因为上午要喝咖啡，而且不想把气氛搞那么紧张，久涛约了天筱来店里谈。
　　但还是没聊半小时就越来越不对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去查过咱们国家教师资格认证这个事情？现在就算你去幼儿园，你也得是正规师范毕业，有些学校甚至需要政审，你以为你们那么容易就能进去？”久涛的咖啡已经凉了，根本没喝几口。“好，就算陶然进去了，你们想怎么让孩子在指定时间消失？把她关房间里么？她都7岁了，你们定的时间是放学，她不知道放学要出来跟大人回家么？你用什么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屋里？”
　　天筱也在理论，说陶然逼问解方风只有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是从报警到警察没到的这段时间，不会很久。我会提前混进去看孩子，在不碰到她的情况让她晚半小时出来。就只是这半小时而已。

　　唐清示意Anna再打一杯热的出来。Anna马上照做了。

　　“你如何混进去。”久涛问。
　　“陶然都在里面了，我总能混进去。”
　　“……学校在上课期间是不允许有人进出的。”

　　“你凭什么说陶然可以在10分钟内逼出证据来？”久涛又问。
　　“我信她。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有失败风险，输了我也能接受。”

　　“ 你如何保证陶然能混进学校去当老师？”久涛三问。
　　“……我保证不了。”天筱面无表情，她确实保证不了。这是计划中最基础的环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实现不了，那就改计划。”

　　久涛说你打住。“解方风是做记者的，孩子找不到的话，他第一时间应该是通过协调警察调全部监控。无论谁进去，孩子都可能只在建筑物里，包括楼道里。你往哪儿藏孩子？你把孩子带去仓库么？那就违法了。”
　　“我可以把孩子带去厕所呆半小时。”天筱也是没辙了，对面这个人把每个需要冒险的地方都当成软肋再打。

　　“你这是在犯险。”久涛本来要拿着咖啡喝，但攥得越发紧了。

　　“老大，如果一件事有100%的保证，那就不叫做事儿了。最差的结果就是没取到证，然后我暴露了。我会自己公开说这是我做的局。”天筱很平静的回答。
　　久涛真的要飚了：“你怎么就不懂呢？！你知道我……”话没说完，发现唐清端着两杯咖啡站在旁边。

　　“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剑拔弩张的。”唐清放下新的咖啡，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下。
　　久涛的脸上全是问号。

　　“需要有人能以教师的身份进入学校，然后合理合法的看住孩子，对吧？”
　　现在连天筱都是满脸问号。

　　“梁晓可以啊。她就是幼师毕业的，有证儿，有工作经验。我也征求了她意见，她说可以试试。”
　　唐清看着眼前已经吵了快一个小时的这两位，平静得把自己的建议说出来。
　　换来两张无比懵逼的脸。
　　但天筱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唐老板！你是菩萨派下来救我的么！！！梁晓是谁？？？”

　　“我表妹。最近一直嚷嚷着要辞职，如果有机会让她去附小试试，对她职场也有帮助。她干不了的话就坚持到你们取证结束，这样也算没白去。当然……我不保证她真能通过面试……只是说现在有个合适的人选。”唐清做了进一步解释。
　　天筱说希望很大希望很大，我们有人在教委安排，这样通过的概率很高。真的。

　　“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唐清问，因为自己刚才打断了久涛的话。
　　“……。”久涛说没什么，“你是刚才站在旁边一直听我们在讲这件事情？”久涛觉得很诧异。

　　唐清说你看看你周围，客人都被你俩吵到那边去坐了……我就算不想听，我也没辙啊。
　　“……。”久涛和天筱这时才往周围看看，发现真的是这样。“啊……对不起啊……刚才有点激动。”久涛赶紧道歉。

　　唐清起身，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定好时间表，我先让她准备面试。如果通过了，我们再安排下一步具体怎么做。然后回去干活儿了。

　　天筱和久涛，五分钟前还在对峙，现在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你是怎么认识唐老板的？？”天筱压低了声音，问久涛。久涛说这是离我家最近的咖啡厅啊……
　　“你以后要多认识一些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太给力了。”天筱终于笑了起来。

　　陶然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然后天涵让尽快准备好候选人的简历，她下周过去求人家。
　　感觉整件事，因为梁晓成为了基础环节的突破口，然后就这样慢慢的开始动起来了。

　　“哥，我这可完全是为了帮你。如果我真的被录用了，那我这一年就又不能辞职了，我还是教一年级……你怎么补偿我啊。”梁晓躺在自己屋里，看着唐清。
　　“你先有本事进去再说……你真录取了是好事儿啊，附中是公立校，待遇好平台好，你爸也赞成啊，这不是圆了你的辞职梦，又保住了你的父女关系。”唐清撇了她一眼。

　　梁晓一咕噜坐起来，“那我要真录取了，涛哥也会觉得我不错吧？”
　　“他一直也觉得你不错啊。你还想怎么不错。”
　　梁晓又说，那我要努力拿到offer，然后等他说要怎么谢我的时候，我就让你们出来约会，你觉得怎样？

　　唐清说你离谱了啊。
　　“真正要谢你的，是久涛手下的一个姑娘，久涛一直在帮她。”唐清拿了衣服，一家子准备出去吃饭。
　　“哎？费这么大力帮一个姑娘？姑娘单身啊？”梁晓问。

　　“这我不知道。”唐清回。
　　梁晓想了想……“哥，涛哥到底是不是啊，你这么上心，如果他喜欢女生怎么办。”
　　唐清被问住了。

　　谁不希望付出有回报呢？他有可能本来就喜欢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