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影灵》北邬

7、第七章

　　不知哭了多久，天已经渐渐变黑，脸上的泪也被风吹干，干涸的一道一道，纵横交错。
　　卫衣跟着跑出来，找到肖檬荣的时候，肖檬荣已经停止了哭泣，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伸手想要顺顺她的背，还未触碰到，又放下，顿了顿，才说，“以后不要来了”
　　肖檬荣抬头看向卫衣，直到他离开都未能做出半点反应，眼泪也是流不出了。
　　……
　　表姐一天没回家，说是去朋友家住了，回来时却生了病，发了低烧，自从上学已经三四年没发过烧打过滴了。
　　表姐的烧已经退了，却很爱睡觉，近几日也不怎的说话，还想让她帮我辅导作业嘞。
　　前几日表姐表哥又跟我一块打游戏，太高兴了。
　　家里人都说表姐比以前更懂事更礼貌，开朗活泼了许多，我却总觉得表姐对谁都带有些许客气，好像离我远了，我都不能直接开口说她丑了……
　　表姐和我偷看了表哥女朋友照片被发现，直接叫声嫂子就被放了，竟没有被挨揍，神奇神奇……
　　—————摘自表妹日记
　　逃避似乎是面对痛苦时的本能。
　　日子依旧一天一天地过着，肖檬荣不去想那些事那些人，着重于眼下的暑假作业和即将到来的开学季。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过开学，今天收拾好，明天就去上课。
　　开学已经一周，跟以往初开学时一样混乱一片，暑假作业满天飞，各科的课程也正在往正轨上走。肖檬荣已经初三了。
　　真是每天学校和家两点站。
　　开学已经一个月，肖檬荣去过一次诊所，就在几天前，还是林意带她去的。那天放学在校门口看见林意也确实惊讶，后来被他带着去了诊所，林意和林石在里屋好像打了一架，后来又不了了之。整个过程也就两句话，他给你注射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又是夜晚，又是那句话，真是……该死！………我tm告诉你，不许哭，不许为任何人流眼泪……（声音已经哽咽）……不许哭，……真是，他妈的……不许哭，再哭……揍死你……
　　那还是肖檬荣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爆粗口，在夜晚昏暗的街道旁，一个人。
　　————
　　开学又过了两个月，一切都是如此的乏味无聊。天气渐渐变凉，从西伯利亚来的风把街道吹得空空荡荡。
　　但这破地方是不会下雪的，每个大人都在这么嘟囔。
　　孩子们依旧上课，最近学校旁的小贩们都流行卖一种保温手套，这在学校很流行，成为整个无聊又寂寞的秋天中唯一的乐趣。
　　天空一整天都阴阴沉沉，这已经持续了半个月。
　　放学后肖檬荣一手拿着作业本，一手拿着袋子，穿梭在走廊里，呼呼的冷风刮过来，耳朵都是红的。大家堵在校门口，熙熙攘攘地争着出去。
　　作业本是要交给老师，而袋子则是和同桌玩游戏输了，要替他送给他喜欢了一个月的那个女孩的。
　　从学校出来已经很晚，走在路上把外套又给紧了紧，边走边踢小石子是肖檬荣近来的新习惯。
　　“肖檬荣”
　　“嗯？”
　　“真是你，我远远地看就觉得像你，果真是”
　　“……”肖檬荣对于在这里遇到林意的女朋友确实感到惊讶。
　　“不冷吗？穿那么少”
　　“还好，姐这是去哪？”
　　“我这刚下班，关了店准备出去吃饭。对了，你卫衣叔叔林意哥哥都在，一起去吧”
　　“不不，我不去了！”肖檬荣拒绝得很快，顿时又觉得不太礼貌，“我家里人做饭了，我回去晚他们会着急的，谢谢姐。”
　　“那好吧，回去路上小心点。”
　　“嗯，姐也慢点，我走了。”
　　…………
　　第二天不知怎的班主任就要调桌，小幅度地调动，肖檬荣也被调到前面。
　　课间，肖檬荣以前的那个同桌，就是那个调皮的男孩子，过来找肖檬荣问，“你把东西给了没？”
　　“什么东西？”
　　“就，就是那个”
　　“哦——给了，我塞抽屉里了”
　　“没人发现吧？”
　　“没有，当时教室没有人”
　　“嗯，”他点了两下头，又问“你知道老班为什么调桌吗？”
　　“不清楚”
　　“我们上课玩游戏被化学老师发现了”
　　“这我知道呀，她当时不还拍了我桌子两下”
　　“就是她告的状，对班主任说的”
　　“哦”肖檬荣已经可以想象化学老师是如何向班主任告的状。
　　“你知道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影响成绩？”
　　“今天早上班主任找我谈话，说，说……”
　　他一脸为难，倒吊起了肖檬荣的好奇心，“说了什么？快说呀？”
　　“说，说禁止早恋”
　　“禁止早恋？”肖檬荣压低声音问，“说咱俩？”
　　“对，就说咱俩，我操，你笑什么？”
　　“班主任的脑袋里装的什么呀？”
　　“装的浆糊呗”
　　……后来没说几句打了上课铃，肖檬荣是怎么也想不到，从来不受老师关注的自己因为这件事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坐前排总的说比坐后排好，黑板大听课清楚周围的同学又安静……不过粉笔末和老师唾沫星子倒让人很懊恼。
　　又是惯常的期中考试，伴随着秋天的落叶而来。
　　肖檬荣的媒婆当得很成功，她以前的那个同桌和他喜欢了一个月的女孩交往了。为此那男生还特意邀肖檬荣和其他几个人去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