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影灵》北邬

6、第六章

　　小餐馆里，肖檬荣吃着面前热腾腾的刀削面，面里还特意放了辣子，红油油的。
　　“能吃饱？”
　　“嗯”肖檬荣重重点了下头，拿筷子继续挑起面条往嘴里送。
　　“这家面条真好吃，林意哥，你怎么找到的？”
　　“以前上学，”林意扭头看看窗外的街道和路灯，又扭回来继续说“经常来这”
　　“哦，怪不得看刚才老板跟你那么熟悉，你以前经常跟舍友一块来？”
　　“嗯，嫌学校饭不好吃，经常翻墙到校外，先吃个面，然后到网吧。”
　　“你们那时候没有外卖？”
　　“有外卖，也没有手机”
　　“那你们翻墙有没有被逮住过？”
　　“……”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路灯昏昏暗暗稀稀零零地落在街道两旁，行人却还依旧很多。
　　肖檬荣站在路旁，看着林意与他偶然碰上的以前同学说话。那女的高高挑挑，一头卷发，穿着也很时尚。
　　“你先回去吧”
　　“嗯”肖檬荣点头，从林意手里接过自行车和书包，骑着车往家走。
　　…………
　　放假的日子总是幸福又痛苦的，第一天去了小倩那里整理暑假资料，回来后便是一边焦灼地等待开家长会那天一边望着厚厚卷子摞起的暑假作业。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肖檬荣晚上真的有出去跑步。
　　六天后。
　　一大早忙忙碌碌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是开完了家长会，几个走读生留下打扫完教室就散了。
　　肖檬荣拿着成绩单，骑着单车，迎着凉风也掩不住笑意。旁边路灯猛然间亮起来，看来已经晚上六点半了。路灯下一男一女的身影，不知又是哪对情侣出来散步。
　　压住想要蹦起来的心情，欢快地开门，“卫衣叔叔，小林子，小林子……”
　　“在在在，我看看是谁来了，”
　　“我呀，是我呀”肖檬荣一边答着，一边拿起门后的簸萁帮着林石打扫卫生。
　　“今天怎么这么早打扫卫生，现在这个点也不到关店时候呀？”
　　“今天出去吃饭”卫衣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
　　“出去吃饭？去哪？为什么呀？”
　　卫衣微皱眉头，还未开口，小林子就接话，“关它去哪，就说出去吃饭，去不去？”
　　“去去去，我要去，”
　　“来，把垃圾倒到外面那个桶里，我们这就出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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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关好店门，三个人在门外等着。
　　“冷不冷？”
　　“不冷，林意哥哥来吗？”
　　“来，这不等他呢，这小子，真是有了……看看看，说曹操，曹操到，走。”
　　扭头一看，林意哥正往这边走来，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挽着他的胳膊，说说笑笑，好不温馨。
　　肖檬荣急忙跟上小林子和卫衣叔，走近一看，那女生还是高高挑挑，一头卷发，只是衣服换了样，披着一件黑色运动外套，就是林意和光头抓肖檬荣时所穿的那件。
　　互相打了招呼，报了姓名，大家欢欢喜喜地去了餐厅。餐厅不大不小，是家比较正规的中餐厅。
　　“恭祝小林子找到个又漂亮又体贴的女朋友，我敬你一杯，咱们小诊所也不算都是光棍了，……”小林子一开头，大家都喝了起来。
　　卫衣叔叔敬酒，肖檬荣也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女的也一一回酒，既不矫揉也不造作，还时时不忘给林意夹菜。
　　肖檬荣眼前有些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他们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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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下来快两个小时，大家在门口就散了。骑着单车回到家里，老爸老妈看了成绩单都夸了好几句，看来这个暑假是可以开心度过了，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夜的漆黑……
　　…………
　　暑假过了一大半，作业也写得差不多，简单的快乐也从前几天的旅游中重新拾起。
　　“过来”老哥冲肖檬荣勾勾手指。
　　“怎么？”
　　“你字好看不？”
　　“好看呀，非常好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来来来，怎么弄……”
　　“算了，算了，你走吧”
　　“你不会是要写情书吧？我帮你呀，身为你妹妹，我当然……”
　　“去去去，你字太烂了”
　　“总比你字好看”
　　果不其然，肖檬荣被她哥“揍”了一顿。
　　“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没呀，就，就送给同学”肖檬荣赖在她哥卧室里。
　　“钥匙扣，漫画书还行，那个蓝色围巾，也送人？”
　　“就，就是送人的，送同学，她还说我过生日给我个布娃娃，哎呀，女孩子送礼物你又不懂……”
　　“你是女的吗？”
　　“我不是女的，你是……”肖檬荣坏笑一下，“我记得上次你去理发，还有阿姨说你这个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哈哈，小姑娘，老哥，不，应该叫老姐，哈哈……”
　　“你说什么，我是你哥，再喊姐一声试试，喊哥知道不……欠揍是不是……是不是……”老哥又把肖檬一顿揍，真是好不痛快。
　　第二天下午，肖檬荣整好一袋子东西，其实不多，一根钢笔是送给林意，蓝色围巾送给卫衣叔，漫画书送给小林子，本来想买增发剂的怕被揍换成了龙珠的动漫人物钥匙扣送给光头。
　　一进诊所竟然没人，想必在里屋。门没有关上，漏缝。
　　“就一小孩，怎么了，你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
　　“老板让你做的？”
　　“没，没明说”
　　“你那个经过实验了？”
　　“实验了，不会出现什么反应，去站里测验过，没问题”
　　“真没问题？”
　　“没，……当时测验确实有一些小瑕疵，后来不改了嘛，而且你也清楚这里面的成分，没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是对身体稍微损害些，反正那孩子有先天性疾病，没人可以看出这些。你如果觉得心里愧疚，就对那孩子好一些，那孩子缺爱缺得厉害，你稍微对她好些，就叔叔叔叔地叫……”
　　“她是孩子，那是感情，能这么……”卫衣的话显然没说完，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就见肖檬荣站在门口望着两人，眼泪是不断地往下掉，蓝色的外套前已经湿了一大片，整个胸脯起伏地厉害，却愣是忍住了哭泣的声音，袋子就在脚旁的地上。
　　林石一看也是愣住了。卫衣想要往前抚抚这孩子的背，“檬荣……”
　　“是，是我……对……对不……对……”一句话在哽咽的哭声中是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