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一级辅助》北枯子

27、希里亚

　　栅栏门在他们穿过之后自动关上，角门也在身后悄然合起。门后的走廊狭长而深邃，顶灯依次亮起，补充了因为高而狭窄的窗户而显得有些缺失的光照，也使走廊更加棱角分明。

　　一眼看去，走廊中没有过多繁杂的装饰，廊柱线条都很干脆利落，是属于二卫的风格。但在细节中又处处体现了主人的不同寻常——脚下的地面有暗纹隐隐流动，似乎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走道两侧裱着的画乍一看十分寻常，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里面的细节一刻不停地变动着。

　　就在他们经过的这一会儿，河畔采摘野果的少女就转了身，朝画框外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而后跨上篮子沿小路一步步走远了。

　　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十分自然，仿佛她便是在画中生活着，而画框连接了两个世界的一隅。

　　“有必要吗？”伊格纳兹诚心诚意地发出疑问。

　　模拟这些当然不是什么技术难题，但城堡中的机巧远不止这些。伊格纳兹甫一进来就悄悄探出了精神触丝，原本做好了一无所获的打算，却在瞬间仿佛鱼归大海，感知到了浩如繁星的信号点。

　　这个密度，不仅毫不逊色于二卫之外的普通环境，甚至堪比各种实景体验馆——他感受到了不少光影设备，只是出于尊重，没有深究。

　　但其精细程度却是可以感受到的。

　　以二卫的环境，保持整座城堡的设施正常运转的花费，简直不可想象。这里的主人恐怕比他们想的还更加富有。

　　伊格纳兹想起离开二卫需要的那笔巨款，不禁多了一点希望。

　　穿过走廊，眼前是豁然开朗的正厅。穹顶高耸，阳光从一排排窗户中洒落，但依然没有人。地面的流光把他们引向一侧的楼梯，直指二层。

　　跟着指引，他们又转了两个弯，停在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前。没等谁叩门，门扇悠悠转开。

　　奥兰佐站得靠前，他一抬眼就看见了正对着门口，靠坐在长沙发上的女人——

　　修身的白衬衣、马甲和黑色条纹长裤，肩上随意披了件轮廓硬朗的外套，修长的双腿随意架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势而果决的气场，与偏向凌厉的眉眼相得益彰。

　　女人看到他，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一根细长的手杖在指尖一转，轻巧点了点旁边的空处，示意他们坐下。

　　奥兰佐正为对方似乎有些过于随意的表现疑惑，伊格纳兹已经先一步过去坐下，神色看着有些恍然：“您就是希里亚小姐？”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颔首肯定。

　　“再次见面，是我的荣幸。”伊格纳兹喟叹道。“在竞技场多有冒犯，实在是抱歉。”

　　竞技场？这个词出来，奥兰佐终于抓住了一直飘忽在心头的那点熟悉感。这人的身形，若是带上那天的银黑色面具，正是终结那次十连挑战的女人！

　　只是为什么伊吉要说对不起？

　　近日称得上和谐的相处已经让奥兰佐承认了这名新队友，而不知不觉被尤利西斯传染的坏习惯则让他不自主地给了少年一个简称——虽然迄今只是在心里默默用一用。

　　所以伊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这位女士究竟有什么渊源？

　　这种问题不好问出口，而正对话的两人显然也没有自行解释的意思。希里亚已经轻飘飘地接下了伊格纳兹的道歉，话题转向他们来的正事。

　　“我可以送你们去主星，但你们也需要为我做一点儿事情。”

　　“这是自然。”伊格纳兹应得飞快。

　　“都不问问是什么？”希里亚扬眉。

　　“我相信您对我们的能力限度心中有数。”伊格纳兹笑得真诚，“合适的任务，对我们双方都好。”

　　“啧，被你看出来了？”希里亚耸肩，“那行吧，不如就让他自己和你说好了。”

　　在奥兰佐略显迷茫，伊格纳兹几分了然的注视中，房间四角发出轻微的机械转动声，而后一道影子落在茶几旁，随时间渐渐清晰。

　　是个身材修长，容貌俊雅的青年男子，与伊格纳兹一样是在靠近帝国的星域并不多见的黑发，却有一双温柔的棕色眼睛。

　　身影凝实后，他先侧身与希里亚交换了一个温柔的浅笑——希里亚的笑意仅在眼底划过——而后面向伊格纳兹两人，浅浅一鞠躬。

　　“初次正式见面，我的身份不重要，就不提了。这次请你们来，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交易。”

　　“虽然遗憾，但我必须要说明，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是超出那笔钱所拥有的价值的。”

　　青年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而是静静等待伊格纳兹的反应。奥兰佐被自家队友接踵而至的“熟人”弄得有点懵，只陷在沙发里思考，并不插话。

　　伊格纳兹听着青年与当初导引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的音色，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他就是当初让自己来找希里亚的神秘人，那个与自己在竞技场的网络中碰面，还好心指引了自己一番的家伙。

　　有清楚自己底细的人在，怪不得会提出这样的“交易”，稳赚不亏。但他还有个疑惑。

　　“我所能做的，你可以做得更好。”他没有直视青年的眼睛，而是随意选了一个角度合适的摄像头，直直看过去，“我不明白我对你有什么用处？”

　　快捷的出路固然好，未知的副作用却更让人忧心。

　　“你可以当做是我老了，不想再牵扯进这些劳心劳力的事里去啦。”青年眨眨眼，“你不用太担心，虽然危险，但你完全做得到。”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唔，主星有个执政官姓查戈夫。”青年后退两步，坐下虚虚靠在希里亚身上，笑眯眯道，“他有一些……不那么能见光的勾当。我需要你找出相关的证据，把这件事捅出来，捅得越大越好。”

　　“对于你的异能来说，这事虽然麻烦点，但也做得成的，对吗？”

　　伊格纳兹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做是做得成……做成之后，我们还能全须全尾地待在以利亚主星？”

　　身为执政官的私活牵扯到的利益链必然不小，那是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无所有的他们若是去捅这马蜂窝，怕是捅出来就得直接祭天。

　　“不能。”青年直接道，“但你们也不准备停留在以利亚不是吗？”

　　他干脆揭开了这个事实，“我看你的小伙伴一直关注着联邦的消息，想来是想去联邦发展的？如果你们做好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去联邦。”

　　旁听的奥兰佐也黑了脸，伊格纳兹更是感到了一丝挫败：同为数控师，眼前的青年显然比他更有经验，也更会利用资源。

　　他抛出的这个诱饵，精准到直戳两人死穴——奥兰佐不用说，伊格纳兹自己预想的也是在联邦安顿。而现在，青年把一步到位的机会递到了他们眼前。

　　奥兰佐惯于稳中求胜，尚在衡量思索，伊格纳兹却是把关键点在心中飞快地过了一遍，就已拍了板。

　　“你说，具体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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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奥兰佐给简称真的情有可原
毕竟伊吉的名字全称实在太长啦！
应该叫伊格纳缇伍兹来着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