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42、四十二、选择

　　颜若与同心商量了行动步骤，决定先到人牙子那里买些人手。
　　到底是孔府办事啊，中午同心传话过去要挑些打杂伺候以及善庖厨的，当天下午人牙子就带了一群二十几个大约从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不等的官奴及一个妇人打扮的厨娘来。
　　恰曹克也从司马迁处回来，孔谦书也忙完了无事，几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选人。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无论男女都面黄肌瘦面目呆滞，颜若颇有些凄凉：这官奴大都是从犯了事的大户人家出来的，有些甚至曾经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自己假如不奋斗，总有一日也会落得这个下场吧，或许比这还要惨，因此对人牙子的热心推荐也恍若未闻。
　　孔谦书问到厨娘时，人牙子解释现在庖厨短缺，这个厨娘还是因相公病重急需用银子才出来受雇的，倒是做得一手好汤水。
　　孔谦书与曹克按各自眼光挑选着，也不理人牙子的谄媚，让挑中的上来回话，曹克捅捅有些发呆的颜若，她回过神来脱口问道：“这里可有识文断字的？会简单记账的？会弹琴唱曲的？”
　　人牙子笑道：“怎么没有？小姐您是赶巧了，这是前几日均输、平准两位令丞、斡官长丞不知因了何事被拿下，家中亲眷尽皆发配为奴，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识字的，”又扯过一个面相冷艳神情高傲的女子道：“这个原是个小姐，那弹琴唱曲也是会的。”
　　颜若扭头与孔曹商量着：“既是从大户出来的，必不惯于服侍人，这识字记账的留下一个也就够了，这个女子神情倨傲，想来也是不甘人下，不要也罢。”
　　那女子听到这里，愤怒地盯着颜若，不一时眼圈微红流下泪来，说不尽梨花带雨雨打芭蕉的可怜之态。
　　曹克动容道：“小雨，这原是知书达理之小姐，就买下来伺候于汝也是好的。”
　　颜若撇撇嘴：“俗话讲的好：到什么山就要唱什么歌，既入了奴籍当守奴婢的本份，说不得从前做小姐时如何如何，吾只是伺候少爷之丫头，难道少爷看不得小雨自在，偏要买个小姐来让小雨伺候？”颜若厚道地想：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这样提醒一下那个曾经的小姐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曹克笑着摇头，孔谦书望向颜若的目光也带了丝玩味。
　　计议一番后，先让那厨娘下厨拣拿手的做几道饭食，留下那个相貌温文的前平准令丞府小公子，又挑了几个看似伶俐的小厮，剩下的还让带走。
　　那女子却扑至曹克脚下，抱住他的腿大哭起来：“公子大恩大德，留下奴婢吧，奴婢什么都能做。。。。。。”
　　洁癖少爷曹克顿时手忙脚乱，嫌恶地扯着她：“姑娘自重，姑娘自重。”
　　了解曹克的墨香忙过来帮忙，与那人牙子一起拉开了她，曹克皱眉看着被扯皱的衣服以及双手，立刻吩咐墨香打水准备沐浴更衣，那人牙子拽过那女子就要告辞离去，先前挑中的平准令丞府小公子下跪求情道：
　　“诸位主子发发慈悲，若府上不买了青蝶，过的几日定会被卖入青楼，求主子们恩典了。”
　　孔谦书不在意地看看曹克，又看看颜若，一副你们看着办的样子，曹克正纠结于手和衣服被不相干的人触摸的厌烦情绪中，颜若叹口气：自己终究不是冷血之人啊，遂喊住了人牙子，问那青蝶道：“方才汝所言当真？”
　　幽怨的目光扫过曹克（青蝶的美女心态：我投怀送抱你还嫌弃；曹克：投怀送抱算什么，暖床的还让我踢出去了呢。）回望颜若一眼，低头答道：“奴婢所言句句是真。”
　　“什么都可以做？吾今晚便带汝到酒楼献唱，汝可行否？”颜若拍拍曹克的手，示意他平静下来。
　　悲愤地望着颜若：“抛头露面地酒楼卖唱与那青楼女子又有何异？奴婢不知哪里得罪小姐，小姐何苦如此羞辱奴婢？”
　　颜若冷冷地：“此言差矣，吾让汝到酒楼献唱旨在考察汝的琴艺及胆量，自有吾的打算，什么抛头露面，日后汝会明白，凭琴艺嗓音吃饭比依靠别人吃饭牢靠得多。”
　　青蝶银牙紧咬下唇，似要咬出血来，片刻后抬头，坚定地：“吾愿意。”
　　颜若满意地点点头，厨房杂役带着那厨娘端来了做好饭菜：干炸小鲫鱼、海鲜鸡蛋羹、烩鱼片、三鲜汤。
　　三个人尝过，互相看看，孔谦书问那厨娘祖籍何处？家中原来做何营生？
　　又是一个很老套的桥段：那厨娘自我介绍原籍江陵，父亲本是渔民，在打渔时无意中救起了到那里经商又被恶奴所骗的公子，后来那公子以身相许，她随夫回乡，夫家不认亲，那公子还算不错，毅然带着她净身出户，亏得她一手好厨艺，小两口守着个小饭铺也过得去，一日不巧相公出门淋了雨，只是风寒也没太在意，不想抗了几天病情越发严重，再去请医调治已是晚了，银子流水样地只出不进，手里的银子花光了，只得把铺子盘出去，自家相公的病才略有好转，银子又没了，又不愿去求到相公家里，只得自己出来打工了。
　　曹克道：“好可怜见的，总是要用人，既是她可用留下就是。”
　　孔谦书让人牙子到账房领银子，又吩咐同心带着挑好的人签卖身契，厨娘坚持不签卖身契，颜若想想也同意了，只与她签订了一年的合约，明确了双方责任义务及违约责任，孔谦书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孔谦书唤了颜若到书房道：“折柳巷两岸均打听过了，只有一二小食肆似是关门歇业，并没有合乎要求的酒楼要转让。”
　　颜若兴奋地：“可见在那一带经商还是不错的选择，若是在吊桥处建个酒楼如何？楼后到彩虹瀑布处也辟出只做喝茶斗诗玩耍之用，吃喝玩乐俱全想必更有吸引力。”来到西汉后深觉娱乐项目的贫乏，平时也就吃饭喝酒品茶，风雅的来个曲水流觞、簪花诗会，纨绔们只好去赌博□□调戏个卖唱的卖身葬X的，赶上踏青郊游那就是过节了。
　　孔谦书计算着：“那块地是无主之地，单建个两层的酒楼只需两个月，若再建些其他的恐怕三四个月打不住。”
　　“无妨，不过这样所费银两可能还要增加。”
　　孔谦书笑着让她不用操心，孔谦书已经完全不把颜若当成小孩子了，两人又计议一下酒楼及度假山庄的构建，颜若只强调了酒楼一楼大堂正中要建个歌舞台，别的就全部交由他策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