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说你喜欢我》嘉九禾

17、第十七章

　　秦霁回来在淮煊旁边坐下时面色如常，心情像是没被任何影响。
　　淮煊刚才听到了秦霁说的那一句话后觉得自己偷听别人说话不太好，直接喊也怕人家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些场景，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走比较好。
　　秦霁家长并没有来，淮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秦霁刚才的那个电话。难道是父子关系不好？秦霁爸爸应该挺忙，估计没时间来，而且按奶奶看的那些电视剧里来的话，秦霁家应该是冷冰冰，保姆阿姨司机师傅都比家长脸熟的那类人。
　　旁边的秦霁还不知道自己被旁边的人脑补成了留守儿童，还被人硬生生在心里多了几分同情。
　　不过淮煊还是挺克制的，没往他这边偏过一下头——这么冷的人，什么苦都应该习惯性往肚子里吞了吧，面上肯定是平静得很帅很酷。
　　“叫你呢。”何涧愁人地说，“你这反应啊，全班都快走完了，就你还没反应过来。”
　　“啊？哦。”淮煊一看，果然他们班人都走差不多了。
　　“高一已经表演了三个班，”音乐老师把大家召集到一个器材室，“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不知道谁开玩笑喊了句:“他们太弱了！”
　　有人附和:“看我们的！”
　　淮煊十分无语——咱们就穿个校服上去嚎两嗓子，这风头就别想着出了吧。
　　不过大家有自信，士气高涨得音乐老师很满意:“行吧，一会儿我可就等着看大家的精彩表演了。”
　　就一首得耳红脖子粗嚷的歌，秦霁想，能精彩出朵什么花。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秦霁淮煊你们俩啊，”两人心里正.念叨，就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一会儿别只顾着装酷，一会儿别给我只对口型不出声啊。”
　　周航站淮煊旁边嘎嘎乐:“就是，煊哥，自古不打鸣的都是母鸡。”
　　“我当着人挺好的。”淮煊看他一眼，不解地问，“合着你这想当鸡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围一群男生听了这话对周航笑得毫不留情面。
　　“……”周航诚恳发问，“我为什么老是自取其辱呢。”
　　旁边同学拍拍他:“体委啊，给自己买点核桃补补脑，加强记忆力比什么都强。”
　　大家在器材室坐等上台时间，聊天的，拿器材练着玩两下的，拿着单词本在背的，玩手机的，什么都有。
　　“诶，煊哥你看。”周航玩了一会儿推举回来半蹲在淮煊旁边说，“强哥要是过来看到，这收获颇丰啊。”
　　淮煊坐在垫子上，双手撑在后面:“手机这种阻碍感情交流、影响学习、有害健康的工具，就是该被学校列为违禁品。”
　　周航张着嘴巴，被这人的无耻程度惊得不知道怎么骂他才解气了。
　　旁边也在看手机的秦霁问:“充电宝要吗？”
　　作为一个下课了就得找手机及前几分钟刚刚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正百无聊赖的网瘾少年，淮煊:“……”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大家都笑着看过来，淮煊按住心里那个怂包，淡漠道:“不要。”
　　秦霁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淮煊心里暗暗磨牙，觉得这人和他八字不合。
　　“我带了……”靠墙的钱欢轻轻把自己充电宝递过来，“你……你要用吗？”
　　外面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现在都才到高一十班，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淮煊一只手想接一只手又想把那只手按回去:“不……”
　　在一旁看好戏的周航热情替他做决定:“煊哥不用，他是新时代好青年，模范好学生。”
　　钱欢低了下头，还是把充电宝直接塞给了淮煊:“你用……用了再还给我吧。”
　　周航神经粗，一般人肯定要起哄，但他那发育迟缓的感情让他感叹道:“钱欢你胆子挺大，居然还敢偷渡充电宝。”
　　钱欢浅浅笑着抿了抿嘴，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我带来充MP3的，听英语。”
　　“……”周航噎了一下，“好吧，下次也借我应一下急。”
　　钱欢点头。
　　过了一会儿趁没什么人看着他们，淮煊还是问了下秦霁:“你真带充电宝了？”
　　秦霁正在手机键盘上输入着什么，闻言眼睛都没转一下:“没有。”
　　他就知道！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快轮到了高二组，第一个也就是一班。
　　音乐老师把懒懒散散的众人喊起来:“大家重视一点，这可是你们分班后第一次集体活动，一群老头老太太似的，怎么一点激情都没有。”
　　“来，再练一次上下台的顺序，大家注意速度，别一会儿大脚踩小脚的，摔个狗啃泥你们可就出名了啊。”
　　大致走了一遍，老师把他们带回了操场。操场中间被搭起了舞台，大家站到幕后时散漫的气氛突然开始变得有点紧张，候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终于听到主持人介绍到了他们班。
　　音乐老师知道他们这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看几个同学都在拍着胸脯深呼吸，她缓解气氛道:“诶，大家今天没化妆，没穿西装，发胶也没弄，要是张主任不带头给你们鼓掌，大家不要泄气，怪他们自己审美完蛋，你们只要记得本人最美知道伐？”
　　大家也不敢声音大，稀稀拉拉笑起来，纷纷学音乐老师竖起拇指。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一班带来的《团结就是力量》！”
　　尽管已经知道听过音乐老师模拟过好几次主持人，但初一时一二九班级合唱时就是这个的淮煊在这一时刻还是有种回到一米六那时候的感觉。
　　这首合唱是高二一班的同学们推上去的，音乐老师说要炫技，于是说整个三重唱。
　　……这到底是什么别班不行而我们可以的炫耀？？？
　　一上台观众鼓掌鼓得很起劲，看到他们班穿着整齐的校服有人开玩笑喊:“高二一班好穷啊！”
　　张主任笑了笑，轻轻拍手。
　　台下的观众很热情，淮煊站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秦霁最右一边，对口型十分专业二人组遥相呼应，还要假装出了声然后显出脖子上有那么一点突出青筋的样子。
　　笑话，淮煊看着看台上真举着手机的何涧女士，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给她截表情包的机会。
　　音乐老师站在前面指挥，觉得这群学生真是很有趣。李星河和周航为代表的一行人慷慨激昂，浑身透出一股我此刻就可以热血洒疆场的气势，再看角上的两人，划水还挺认真。
　　结束时，大家和音乐老师一起鞠躬，按次序下台，最后一排要最后走，淮煊和秦霁立正直视前方，有女生不淡定地开始欢呼。张主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话筒，以示自己还在。
　　大家这时候也不怕他，都开始笑。
　　“唉刚累死我了，”下了台周航立马把刚才穿得规规矩矩的校服拉链拉开，“规矩得我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
　　“我嗓子有点痒，”张乐乐到处找自己的水杯，“我刚可太卖力了。”
　　“看出来了，”周航揽住他，“同桌，我们俩为班级做出的贡献真大。”
　　大家休息了会儿都回到看台当观众，何涧一见到淮煊就跟他说:“我儿子还挺帅。”
　　“那是，”淮煊歪过去笑嘻嘻跟何涧说，“妈，您觉得我这颜去娱乐圈发展您支持吗？
　　“支持，不过我觉得咱们家太后不干，”何涧说，“她老觉得她孙子最天真，老怕人欺负你。”
　　淮煊:“您是想说我傻，由于今天场合不适合，所以您换了说法，对么？”
　　何涧看他一眼:“那你这也不傻。”
　　淮煊摸出手机:“您看人唱歌吧。”
　　二班三班都是朗诵，何涧没什么兴趣，看了看淮煊旁边，她手肘拐了拐淮煊:“新同桌？”
　　“昂。”淮煊正打开手机，看了眼秦霁随口应道。
　　秦霁面无表情转过来，正好对上何探究的眼神。
　　“呃……”何涧猝不及防和他来了个对视，清了清嗓子迅速和蔼笑着说:“同学你好。”
　　“哦……”淮煊主动说，“我妈。”
　　秦霁难得有点不自然:“阿姨好。”
　　“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何涧把包往淮煊腿上一放，侧着身说，“你和淮煊是同桌吧？刚转来？”
　　秦霁点了下头。
　　何涧笑着说:“那你们互相帮助，共同努力啊，以后如果他有不懂的题什么的麻烦你教教他，你有事也可以叫他，让他帮帮忙什么的都可以。”
　　淮煊:妈？
　　秦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又点了下头。
　　聊了几句何涧发现这孩子不大爱说话，于是转回去了，秦霁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妈，我们晚上的节目高三不参加，所以他们的家长可以回家了，”等集体节目接近尾声时淮煊说，“但你不行，你还得坚持到最后。”
　　何涧靠在座位上打了个呵欠:“知道，你不是还有俩节目吗，放心吧。”
　　晚上很冷，戏服很薄，特别是李唯虞还得穿裙子，幸好是在室内，暖气充足。
　　李婧和徐扬带着大包小包走进音乐室大家正横七竖八地坐在地上。
　　周航他们的小品出场先一些，第十三个，而淮煊和秦霁的在二十一。
　　李婧把包往桌上一放，语气难得有些温和:“周航你们这一组的先过来一下。”
　　周航几个人围上去，徐扬忍不住笑了下。
　　淮煊正在刷小视频，突然就听到猛男周航嘤嘤着说:“我不。”
　　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
　　“咦，周航我打死你。”看来不是只有淮煊一个人觉得耳朵受到了伤害。
　　“不就打个粉底擦点口红吗？”一旁的李唯虞笑得很欢乐，“周航，你可以的。”
　　“不用了不用了！”周航一叠声拒绝，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变成满身肌肉顶着个红唇白面脑袋的怪物，“我就这样挺好的。”
　　“你就从了吧。”一群女生力大无穷，硬是把他按到了李婧的魔爪之下。
　　周航差点发出杀猪的声音，挣扎间看见坐在后门的两人正抱手见死不救，还好整以暇地幸灾乐祸，于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结果这人一得罪就得罪两人:“老师，为什么淮煊和秦霁不用？”
　　淮煊向他展示了自己捏紧的拳头。
　　秦霁那一瞬间的表情像是想过来亲手给他脸上裹一层面粉。
　　李婧细细用化妆刷沾了粉底液，轻描淡写地说:“你以为他俩逃得过？先来后到罢了。”
　　淮煊和秦霁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