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说你喜欢我》嘉九禾

16、第十六章

　　何涧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明天除了那个舞台剧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外，还有个什么节目？”
　　淮煊:“说出来您又得嘲笑儿子，咱俩关系又要受到伤害。”
　　何涧:“你又丢人了？”
　　淮煊喝了口可乐，处理这个“又”字熟能生巧:“我妈又开始了。”
　　“不说拉倒。”何涧不问了，改说:“不过我明天晚上要是看到你上台忍不住笑死在台下，希望不会连累你一起出名。”
　　“我就是跟一同学四手联弹。”淮煊受不了似的，索性一口气全说了，“还是个男的。”
　　何涧冷静地问:“什么曲子？”
　　淮煊说:“《梦中的婚礼》。”
　　“那有什么，我还以为你上台表演钢管脱衣舞呢。”何涧说，“虽然跟个男生吧，但你高中我又不建议你谈恋爱，怕啥。谁给你报的？”
　　“我们班有群神经病，”淮煊叹了口气，“主要是报的时候他们就随便填了个曲子准备让我占个名额，我没想到还能这样，更没想到我们老师认真了，昨天彩排的时候好多女生一听是这首曲子，在那激动的呀，我差点当场遁地逃走。”
　　“人家女孩子多可爱，再说你一个男生，温柔点多好。”何涧打了个呵欠，“别整天就想着装酷，我下次再听到你打架，你知道后果。”
　　“怎么拐到这事上来了。”淮煊嘟囔着收拾垃圾，“对了妈，老师说明天家长要提前晚会一个小时去，先在班里开个小会。”
　　“真烦人。”何涧去洗手，“知道了。”
　　星期一白天要照常上课，淮煊九点就被何涧踢回了房间。太早了有点睡不着，淮煊想了想还有一个星期的月考，随手翻开了数学练习册，这一做就到了十二点。周航估计是太兴奋，发来了一条游戏邀请。
　　淮煊拒绝了一秒不到，手机就嗡嗡响起来。
　　周公有梦:煊哥，一起开黑啊
　　周公有梦:你睡了？
　　周公有梦:明天不用上晚自习啊
　　泡面:困了，改日再战
　　真有点困意，再不睡把这点瞌睡赶走了，困劲一过他就得当一晚上精神小伙了。
　　周公做梦:煊哥，年轻就要醒着拼！
　　淮煊知道他话痨实力，开了静音扔一边就睡了。
　　第二天周航顶着两个黑眼圈，从一进教室就走路有点飘，两节连堂语文课把一向好说话的陆为醉都惹毛了。
　　“门口站着吹会儿凉风清醒清醒，免得下节数学课也听不进去。”
　　结果下课时陆为醉看见周航站着靠在墙上睡着了。
　　陆为醉:“……”这不会是哪儿不舒服吧。
　　张乐乐看着一回到座位上就瘫了的周航问:“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周航比了个四。
　　“厉害，连着周末三晚上熬大夜，您还没猝死就感恩吧。”
　　淮煊踢了踢他:“诶，下节课再睡你要被请家长了。”
　　“反正下午我妈要来，”周航把放在桌上的脸挪过来对着淮煊，眼睛半睁，“最多就打一顿。”
　　张乐乐:“同桌，你记得你上次屁股疼得沾不得板凳的切身体验吗？”
　　周航把脸转回去:“不记得。”
　　门口有同学喊:“张乐，老师让你去抽签！”
　　张乐乐看他困得挪不动道了，也没让他动。前面的同学主动往前坐了一点，给他让出放桌子的地方好走出去。
　　今天天气不好，大课间下雨没做操，这会儿大家都趴在桌上补眠，听到他要去抽签全都起来给他加油，说要给他好运气，让他抽个最好的序号。
　　张乐乐边走边问:“要第几啊？”
　　大家齐齐伸出食指:“第一！”
　　大家算盘早就打好了，早点结束可以早点聚会，晚上能多玩一会儿。
　　“好！”张乐乐走出教室前说，“那咱们班三个节目我拿一二三，咱们班出个三连炸！”
　　然而张乐乐那手气和大家的期望值成反比，回来时带来了两个第十三和第二十一，集体节目更糟糕，要从高一一班按顺序来，
　　轮到他们时也得等高一整个年级结束。
　　“啊……”大家都哀嚎着烦学校，整个学校那么多个班，高一高二每个班三个节目，得看腻味了吧，阵容庞大得跟选秀似的。
　　“我们都算在前面了，”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李星河安慰大家，“又不用都看完，别担心。”
　　和他一起回来的李唯虞笑着说:“对了，我来给大家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
　　李唯虞笑着说:“下午课不上了。”
　　要不是顾忌着隔壁的张志强，欢呼声能把屋顶掀翻。
　　李星河让他们压下声音后接着李唯虞的话说:“中午放学后我安排几个人跟我去学校后面取服装，然后开始试穿，准备活动充分点，晚会会提前到四点开始。”
　　大家闹哄哄地，淮煊偷偷在桌子里给何涧发消息:老妈，晚会提前了，你下午应该不用开会了。
　　何涧过了两分钟后回:很好，那我来时妆可以浓一点了。
　　取到服装时，淮煊一看那透明的袋子，一拿还卡擦卡擦响，心里预感就不太好。
　　果不其然，回到教室一拆，手感先不说，最先满屋子都是刺鼻的化学味道。
　　大家表情都不是很欢乐，淮煊问了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班长，这一套衣服下来多少钱？”
　　李星河挠了挠头，先铺垫道:“这衣服只穿一次。”
　　大家都等着下文，李星河咳了一声:“三十。”
　　周航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多少？”
　　大家都被这金额吓住了，这也是真敢买啊。
　　“这不是为大家节省钱嘛。”李唯虞边捏着鼻子皱着眉边说，“就穿个十几分钟，候场，上台唱完歌下来，你们就能扔垃圾桶了。”
　　“这也太不环保了。”张乐乐撇嘴，“而且这味道，得把别的班熏跑吧。”
　　众人沉思。
　　十分钟后，高二一班大型晾晒衣服活动正式开始。
　　秦霁去吃了个午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班窗户上，门口整个围栏上以及，门口到围栏新搭的竹竿上都挂满了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
　　整个区域弥漫着一股让人太阳穴疼的味道。
　　淮煊热情指着门口桌上给他看:“那套是你的。”
　　秦霁看着那套简直像是塑料材质的衣服，眼皮跳了跳。
　　淮煊幸灾乐祸地笑，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同样的复杂心情:“怎么样？满意吗？”
　　秦霁:“送你了。”
　　淮煊看到他宛如生吞了生肉的表情就想嘎嘎乐。
　　秦霁看他一眼:“你这么高兴，是你没有吗？”
　　淮煊一经提醒心情有点沉重，这衬衣薄得人不用透视眼就能看见你肉啥颜色，西裤真跟黑色保鲜袋似的，好像不用扯，走路幅度大点就能裂。穿起来……实在不敢想象有多招全校人稀罕。
　　大家都看着自己的服装，面面相觑，脸色一样黑。
　　淮煊生无可恋了一会儿，麻木地提议道:“大家一起穿冬季校服吧。”
　　有几个女生被逗笑了，不过还真是，冬季校服再丑也不至于有冒走光的风险，还保暖。不用挨冻了抖得肩膀都疼。
　　秦霁说:“冬季校服倒不必，大家统一穿白色这套校服就行了。”
　　秦霁转学过来，第一次主动跟大家说了话，还是提建议，可见这套服装杀伤力有多大。
　　“对啊，虽然每个班都会订服装，但学校也没规定不能穿校服啊。”李唯虞说，“我们就穿白色这套，大家没穿的趁现在赶紧回去换，或者让家长送来，实在不行就跟其他班同学借一下。”
　　所有人一致同意，都有那么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正准备手撕这吓死人的衣服时淮煊说:“大家把衣服叠好收回袋子里，然后跟商家商量一下退货的事。”
　　周航都摆好姿势只差用力了，听到这话急忙刹车:“对哈，煊哥，还是位持家型帅哥啊。”
　　淮煊谦虚点头:“那是。”
　　除了集体的这一套出了点情况，其他单独演出的服装虽然廉价，但都还好，应付一场戏是足够了。
　　下午三点，学校人来人往，高一高二高三的家长涌入校园，因为人数太多，学校将集体节目演出场地安排在了操场。
　　高二一班全体同学庆幸，幸好换了衣服，要不然穿那套，光天化日下人真要被“一览无余”。
　　何涧一进学校就给淮煊发了消息。
　　母后:来接驾！
　　淮煊回:儿臣遵旨
　　淮煊发完消息就跑去校门口把何涧领着去了操场看台。
　　“我们班就在这儿，您坐会儿。”
　　何涧从包里摸出手机:“去忙你的，一会儿给你拍照。”
　　淮煊委婉道:“您举着手机多累，坐着看就行了。”
　　何涧眉一拧:“你不相信我的摄影技术？”
　　还摄影，小学毕业能把我一米六拍成一米没有腿，初中艺术节一米七把我拍成一米有半截腿，高一好不容易快一米八了，发给姥姥一看，电话里愁眉苦脸跟她说，煊儿怎么不见长高啊。
　　作为一个学旅游的，当初当实习导游时没被游客投诉真是非常幸运。
　　不过淮煊在何涧如此烂的技术前是典型的敢苦逼不敢表现出来，于是乖巧道:“可以，辛苦您了。谢谢您的厚爱。”
　　何涧满意地让他走了。
　　临近下午四点，晚会快正式开始了，全班都坐在看台上陪着父母，淮煊旁边位置空着两个位置，秦霁没在，李星河过来问:“你同桌呢？”
　　淮煊:“我不知道啊。”
　　李星河奇怪道:“发消息没回，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儿能去哪儿，被张主任看到咱们班缺人又得骂了。”
　　淮煊:“他不会临阵害怕溜了吧。”
　　李星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秦霁像是溜的人？他更像是把别人吓溜的人。
　　“我这有点事，你去找找。”李星河没等淮煊说出“我去哪儿找”就走了。
　　淮煊叹了口气，跟还在跟人交代工作的何涧说:“妈，我去找个同学。”
　　何涧挥了挥手：“去吧。”
　　淮煊不觉得秦霁像是什么会无缘无故随便溜号的人，他就估计这人是上厕所去了。
　　淮煊去了看台后面的厕所，外面想喊声秦霁又觉得直接进去就行了。
　　淮煊刚准备进去看看时秦霁侧身正站在洗手池边，他正准备叫他，秦霁正好冷冷出声:“你他妈来不了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