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说你喜欢我》嘉九禾

13、第十三章

　　钱欢说完就挂断电话站了起来，从兜里掏了张好像是湿巾，仔仔细细擦干净脸后，又慢慢走过去把书包捡起来，拍了拍之后背上就走了。
　　淮煊唔了声:“应该是和家里人通话，如果家长都知道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事吧。”
　　秦霁应了一声。
　　“有什么不对吗？”淮煊听出他好像正在思考什么。
　　“没事。”秦霁说，“应该是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我们就帮不上忙了。”淮煊呼出一口气，“希望她能早点……靠！”
　　秦霁听他声音知道不对，转回头一看，钱欢正被三个女生堵着倒退回来。
　　钱欢不高，还胖胖的，此刻被三个女生低头盯着，有个女生从刚才就一步一手指头地戳在她额头上。
　　这他妈……校园暴力？
　　啧，出息了。
　　淮煊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机掏了出来，秦霁被他动静大得偏过头来看了一下。
　　“这是证据。”淮煊说。
　　“我知道。”秦霁看着前面的场景，表情有点冷，“拍清楚点儿。”
　　淮煊顿了一下:“哦。”
　　戳钱欢的那个女生把钱欢堵到石桌上就让开，后面似乎是老大的那个女生才抱着手走上前。
　　还挺讲究排场。
　　这女的披着黑色长发，很瘦，大冷天还穿得跟要饭似的，短裙下边就是两根裸着的棍子。
　　学校就算不穿校服也三申五令不让穿短裙，淮煊心想，外校的？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记住了吗？”披发女生问。
　　钱欢条件反射性地点头，点完一直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对方。
　　“很好，继续保持，啊。”批发女歪头从下到上地打量着钱欢，“比上次胖了点啊，真是猪猪女孩啊。”
　　旁边的两个女生捂着嘴都遮不住嘲笑人的嘴脸。
　　“对了，你还想演戏哦，”披发女伸出手指勾了钱欢一捋头发把玩着，“你听过丑小鸭的故事吗，实验班的人学习那么好，你不该这么没见识吧。”
　　淮煊想起钱欢在老师面前的接近崩溃的样子皱了下眉，原来是这几个干柴鸡干的好事。
　　钱欢摇摇头，抖着声音说:“老师已经换人了，我没有演了。”
　　“那你还是有过丑小鸭上舞台的梦想咯，你知道丑小鸭变天鹅，是因为她基因里就是天鹅，但你不一样，你……”女生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指尖突然收紧头发往后一拽，钱欢猝不及防疼得叫了一声，女生笑着观赏她的表情，继续道，“你永远，也就是只猪吧。”
　　“我告诉你啊，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女的话贼多还句句臭得跟粪似的，“你以后都老实点，最好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她又动了动手指，钱欢头发在她手里，此刻正弯着腰歪着头，可怜无助地说“是”。
　　女生舔了舔嘴唇，跟过家家似的学电视里大姐大表情，给人的却不是过家家的乐趣，而是恶劣的伤。她笑着说:“还有，要是招来了什么人，我发誓，接下来一定会很好玩。所以，以后我打你，最好别出声，开心点。”
　　淮煊一听这话就火了，这他妈什么傻逼女的！打人还要人笑脸迎。秦霁像是知道他会被气着，于是伸了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先别暴露。
　　“你也知道的，下个星期我要转学来你们学校了，”披发女松开钱欢的头发，转而拍了拍她的脸，“记得迎接我这个新同学哦。”
　　靠，一中不是搞垃圾回收的吧，这种重度污染源应该坚决制止流入校园，少管所挺适合您的。
　　钱欢抖得越来越严重，拼命想听清她说的话，却越来越紧张到快耳鸣，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披发女一个巴掌就要扇上来，嘴里还说:“你他妈听不见——”
　　“嘿！”淮煊喊了一声，然后举着手机站直了走过去，“继续，打，你要是伤了手我给你作证。”
　　秦霁叹了口气，也跟着走过去。
　　披发女看到有人就下意识缩回了手，再看到手机三个女的立马转过去蒙住了脸。
　　“别躲啊，我这都录了好几分钟了，刚才的那些过程都清楚了，你现在躲也没什么意义。”
　　女生偏了下脸，头发遮住了大半，一侧身就想抢过淮煊的手机。
　　“哟，”淮煊一米八的大个子，手随手一抬，女生就扑了空，差点失去重心扑到地上摔个狗吃屎，“就差太多一点点，你就抢到了。”
　　“关你们什么事啊！”她依然用头发遮着自己的脸，“少狗拿耗子！”
　　“我们不是狗，但你真是耗子。”淮煊看了看手机，满意地收到了兜里，“咱们这年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都来不及，学什么太妹欺负同学啊。”
　　“关你屁事！”这女的不占理，看到两个大男生心里也有点虚，“这是我们女生的事！你们男生凭什么管？”
　　“我第一次听说校园欺凌还分性别。”淮煊看着她，“我告诉你，这是不是你们女生的事我不管，但你动了我一班的人，这就是我们大家的事了。”
　　钱欢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从一开始就拼命压抑着，生怕哭一声会挨下一巴掌，现在终于有人了，一时有些崩溃得止不住。
　　“你和她是一班的？”披发女冷哼了一声，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有了些有恃无恐的笑，“那又怎么样？她可有把柄在我手里。”
　　秦霁看到钱欢拽着书包带子的手突然捏得死紧，下唇也被死死咬住。
　　淮煊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没说话。
　　披发女轻佻道:“怎么样？你们想看吗？”
　　钱欢猛地抬头，呜呜地摇头，乞求她不要再说了。
　　“感谢你告诉我你有东西。”淮煊笑了下，认真道，“你们这种智商，以后还是别搞这些了，这也就是高中，以后你这种人，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谁呢？”披发女突然转过来，头发也忘记遮脸了，瞪着一双单眼皮的眼睛，被淮煊眼疾手快拍了个正脸
　　。
　　“说这人呢。”淮煊把手机照片给她看了一眼，“好了，我们也很忙，这样吧，大家都干脆一点，你把东西交出来，并向钱欢道歉，否则，我手机里这视频，这照片，我保证明天就能让你先火遍整个市。”
　　“你！”披发女恼羞成怒，凶狠地说，“你做梦！我不可能跟她道歉。”
　　淮煊冲钱欢招了下手:“过来。”
　　钱欢怯怯不敢动。
　　淮煊笑了下:“过来，就别让我说第三遍了呗。”
　　披发女一声喝下:“你敢！”
　　钱欢被吓得抖了一下，停在原地不敢动。
　　在旁边有一直没说话的秦霁声音淡淡地:“呆在那儿想挨打？”
　　披发女皱着眉看向他。
　　钱欢犹豫了一下，走到了淮煊旁边。
　　“我问你，”淮煊把手肘搁到钱欢肩上，“这三人是谁，叫什么，哪儿来的。”
　　钱欢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低着头不敢说话。
　　“别怕，说了咱才能解决问题。”淮煊耐心地说，“说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对面三人没想到对方问话居然这么大声的，愣住了没说话。
　　钱欢估计也是忍够了，嘴唇几度想张开，但又还是被欺负不敢说话惯了，没有说出什么。
　　披发女已经反应过来，嚣张地说:“她就是个憨批猪，什么都不敢说的，也就你们才帮着她。”
　　“你跟个野鸡似的，说谁呢。”淮煊漫不经心，指了指秦霁，“我告诉你啊，我和这位可不是什么绅士啊，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说吧，”秦霁看了眼钱欢，“还想过这种日子？”
　　淮煊接着他的话说:“就是，我跟你说，有了机会就要把握。别人打了你，你不能反抗的时候是得忍，要不挨打多疼，但有了人撑腰，那就得狠狠欺负回去，这群辣鸡，也就只会捡软柿子捏。”
　　披发女气得脸色发青，边上的两个女生从淮煊他们俩出现后就没再抬过头。
　　“她……”钱欢终于抬起手指了一下披发女，只一下就缩回来，“她叫朱菲菲，十……十三中的，还有她们两个，史晶晶和张琴琴，十八班的。”
　　“嚯，”淮煊无语了，怪不得了，头都不敢抬，“还是咱们一中的人，啧，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扒拉，联合外人欺负我们班钱欢。”
　　十八班是艺术班，淮煊想了想，说:“就你们这样还艺术熏陶过的人。哎？你们这个ABB组合，是以这朱菲菲同学为老大的吧，你们说你们丢不丢人，你们俩人呢，都认别人当老大，出息呢。”
　　秦霁不跟她们废话，直接道:“把东西交出来。”
　　“我不给，”朱菲菲看着他，挑衅道，“有本事你再让我给你，我告诉你们，我手里可有钱欢的裸照，视频也顺便录了一段，你们手里的东西，可没有我的劲爆，你说我们要是同时发出去，大家先看那哪个？哪个更吸引人？”
　　淮煊没想到这三个女生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小小年纪这么歹毒，怪不得钱欢被她们牵制着。是有多害怕才会在老师面前满脸苍白，冷汗都能滴下来？是有多压抑多无助，才会大早上一个人到树林里吃那么多东西，打电话时哭成那样？
　　委屈都不能形容她的心理。
　　淮煊越想越气，直接气笑了:“劲爆？我他妈把你扒了扔酒店里，也给你录一段，你说会不会更劲爆？”
　　朱菲菲惊恐交加:“你敢！”
　　淮煊挑了下眉:“你试试？”
　　朱菲菲吞了吞口水，虚张声势:“你不敢的，你知道我网上一个账号有多少粉丝吗？”
　　“那多好，你有多少粉丝，你照片传播的速度就越快，热度也就更大。”淮煊温馨提醒道。
　　秦霁接过淮煊的话:“而且很巧，我也有个账号，粉丝也不算少，我就直播一分钟，在被封之前，你试试？看有多少人能保存下来。”
　　“你敢！”朱菲菲紧张得就剩这俩字来回转。
　　“你试试，我敢不敢？”秦霁声音带着寒意，他看了一眼钱欢，“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我还能让你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你。”
　　“你不敢的……”朱菲菲说，像是给自己勇气，“你不敢。”
　　“十八中，要转学过来，是吧。”秦霁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反而带上了浓重的威胁与压迫感，“再不交出来，至少你的学是不用上了。”
　　“我作证。”淮煊又把手肘欠揍地靠到秦霁肩上笑，“他可是带十几号兄弟拎着钢管走江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