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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天蒙蒙亮的时候,太子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卫康已不在枕边。喉咙干涩的像火烧一样,他动了两下。站在窗边的卫康立刻回到床前,俯下身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太子撑起身子:“还行,就是有点渴。”
      太傅忙端起一杯备在桌上的水,端给太子。太子饮尽了将杯子递还给卫康,看着卫康殷勤的身影,忍不住调笑道:“太傅真是好精力啊,本太子昨夜差点招架不住呢。”
      卫康瞬间红了脸,低着头拉了条凳子坐在了床边:“谁叫你总是说,第一次都是因为药物,我当然想证明自己。”
      “得,是我自己嘴欠了,我吃着苦头了行了吧。”
      “你……哎。”卫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腰还疼不疼了,要不要我帮你按按腰?”
      “要!”说着,太子忙趴到床上,满脸期待的等着。
      卫康笑着看他一副慵懒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撩起了太子身上的被子。太子光滑的后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背上斑驳的痕迹清晰可见,卫康红着脸,尴尬的别开了眼睛。
      太子歪头看了一眼,笑道:“害什么羞啊,昨天可没见你有半分害羞的样子。”
      卫康没说话,伸手在他的纤腰上按了起来。
      太子觉得舒服,不自觉就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就来了睡意。他眯着眼睛,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卫康趴在他耳边柔声问:“怎么了?困了吗?”
      太子小声哼唧道:“嗯……突然觉得好累……”
      卫康下意识问道:“昨晚没睡好?”
      太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是没怎么睡好,都是因为谁啊?不过,也不至于啊……”说着他努力睁了睁眼睛,却觉得眼皮异常的沉重。他奇怪的“嗯?”了一声。卫康却伸手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替他拉上了被子。他伸手拢了拢太子的头发,在他额前落下重重的一吻:“等我回来。”
      猝不及防的一吻让元玺脸瞬间烧了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窃喜,在这份内心小小的欣喜中,元玺甜甜的睡去。
      京城的今天注定不会太平,狂风卷杂着乌云,就像五年前一样,天低低的压下来,整个京城昏昏沉沉的,就像一只刚从休眠中醒来正准备兴风作浪的巨兽。
      群臣照常聚集在朝堂,今天的气氛有些怪怪的,霍御史紧皱着眉头,丞相与国舅今日始终没有露面,昨日刚宣布听政的太子今日就没来,有的人心照不宣,有的人心里满是焦虑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国家已经从内部烂掉了。
      大内总管登上了朝堂,他面向众人,却没有喊出那句意料中的“上朝”,皇上从隔断后走出,坐上了龙椅,总管束手站在一旁,皇帝疑惑的看向他。
      他微笑着欠了欠:“皇上,这位子,今后恐怕您是坐不成了。”
      皇帝眉头皱了皱:“海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海公公”站直了身子,将手摸向脸颊:“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您口中的海公公,早在当上大内总管那日变死了。”说着,他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声音也不再是捏着嗓子的声音,面具下是一张英气的带着危险气息的脸,正是南祁太子魏衍之。皇上震惊的朝龙椅里退了退:“大胆,你是何人?”
      霍御史从袖中拔出小剑,护在皇上身前:“来人!护驾!”
      却没有想象中的御林军冲进来的场景,惊慌的大臣们很快被安插在朝堂的细作制服押到朝堂两边,卫康和虞青并肩迈着步子从门外走进朝堂,他们身后,是由尚将带领的倒戈的御林军。
      看到卫康和虞青,皇上却突然敛了震惊的神情,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两声:“朕疑过所有人,却独独没有疑过你们二人。”
      卫康傲立于朝堂正中,面无表情的说道:“先帝好战,在位期间四处扩张,五年前,先帝正准备一举攻下南祁,南祁军民同心竭力抵抗,大半的南祁子民死在了那场战役中,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了那次战役中。而此时先帝却突然病逝在边境,东陵城内乱了套,南祁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同年,东陵城内爆发了夺嫡内乱,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渔翁得利,最小的皇子莫名其妙当了皇帝。”
      皇上站起身负手接道:“朕这皇帝确实做的莫名其妙。”
      卫康继续说道:“我仇恨在心,主动请缨深入东陵,接近朝政,皇帝性情温和,主张仁政,您是个好人,但未必是个好皇帝。今后我卫康定会被人道不仁不义,但我今日之举,在我的立场上,是使命,是家国的责任。”
      霍御史低吼道:“你个乱臣贼子,你故意将二皇子和军队引到西夷,再策反已不成气候的御林军,你好计谋。”
      虞青把扇子一扣:“老头儿,你可看清你现在的立场,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别以为你仗着年纪大就可以口无遮拦,我告诉你,我虞青从来不懂什么尊老敬老,我只知道倚老卖老!你活的也够久了,歇歇你那张嘴吧。”
      霍御史气的浑身发抖,皇上按住他的肩膀:“我知东陵大势已去,朕的确不是个好皇帝,也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阿青,你姐姐断不想看到你这样。”
      虞青扯着嘴角不屑地笑了两声:“皇姐夫啊,你这人啊,真是死到临头都只想着女人,你知道将来史书上会如何写你吗?像你这种多情皇帝笔头两端都好写,一说你宽厚仁慈,风雅俊逸;一说他昏聩无能,不理朝政。史书永远是胜利的一方撰写的,就我而言,今日我胜了,我就是愤而起义的英雄,我若败了,我就是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但是皇姐夫,你抬眼睛看一看,你们元家的江山已经烂了。多少年来我在这朝堂没有一天被正经看待过,参与政事却没有一个正经官职,每天挂着一个国舅的头衔被人指靠姐姐的关系,我上的折子没有一次你认真看过,你看到的只有你们东陵的大好河山,我与其护着这无能的皇帝不如择明君一展抱负!”
      “朕确实不是一位明君,但试问,朕在位可曾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天灾之时,疏国库救助灾民,甚至接纳他国的灾民进到我国境内,虽然很多大臣进言,此举会导致他国细作趁虚而入,朕只是不忍看到百姓受苦...朕深知黎民痛恨战争,朕也恨,战争让朕背负本不属于朕的责任,还有这一切的骂名,朕本是个风流王爷,却不想活成了个昏聩皇帝。”说着皇上仰头自嘲的笑了笑。
      虞青闻言沉默了一会,末了他抬头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各位前程,皇姐夫莫怪。”突然拿着匕首的霍御史暴喝一声:“什么良禽择木而栖,什么贤臣择主而事!不过是不忠不孝不义的借口!乱臣贼子!我呸!”
      虞青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我跟他们废什么话,皇宫,抄了!留一部分人,随我去佛堂!”
      往日担任皇宫守卫者角色的御林军,此刻却突然转换了身份,他们像强盗一样冲进每一个宫殿,大大小小所有宫人都被原地圈禁,反抗者就地处死。
      在皇帝的要求下,尚将押送他回到寝宫,皇后红着眼睛躲在角落,见他进来连忙扑过去,这个平日里被宠坏了的女人此刻终于露出了一点点软弱,这个甘愿为她遣散后宫的男人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软弱。皇后颤抖着摸着他的耳朵:“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皇上宠溺的笑看着她:“没事。”
      皇后挤了个笑出来,眼泪却突然夺眶而出:“他们说是阿青,是吗?”皇上无声的点点头。皇后攥紧了拳头:“这个畜牲!”
      走到佛堂的虞青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情感,佛堂前跪立的人影清冷如常,一跪一拜间皆是超然,多么纯净不可方物。虞青一抬手,跟在身后的军士们住了脚。他走上前去,蹲在元煜轩身旁,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柔声说:“煜轩,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煜轩面上波澜不惊,他淡淡开口:“知道,喜公公告诉我了。”
      虞青轻笑一声:“小喜子,你说他吗?”
      说着一扬手,门外的军士们丢进一个人来,那人双目涣散,口鼻流血,肚子上一个刺目的血窟窿,血似乎还是热的,虞青站起身厌恶的踢了他两下,地上的人抽搐了两下,正是刚出去不久的喜公公。
      煜轩感觉呼吸都窒住了,他闭上了眼,痛苦与失望泛满心头,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虞青!罪孽太重的话,佛祖都救不了你。”
      虞青耸了耸肩:“我从来不信什么因果福报,我虞青的命,凭什么要他一个秃驴来定?来人,把这秃驴石头给我砸了!”
      煜轩倏而睁开眼:“我从前相信,人性本善,便一心渡你,帮你修福报,抵孽债,可是现在我放弃了,因为你,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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