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若梦》雅然

19、第十九章 暗涌

　　慕容沫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愧疚，赶紧上去扶了她，道：“前面就有个亭子，姑娘过去坐一会儿。几位姐姐去请莫先生来给这位姑娘看看吧！”
　　说罢扶着慕容诗往那亭子走。几个婢女也退了下去，找那位莫先生去了。
　　“阿沫，我早交代过你行事莫冲动，你看，这次吓着了人家姑娘，下次还不知能闹出什么乱子！”崔意楠皱着眉头训斥慕容沫，慕容沫低着头不敢出声。
　　玥音早听说过水月楼的明净堂司刑法，堂主崔意楠刚正严肃。慕容诗没有兄弟姐妹，这个表弟就如自己的兄弟一般。堂堂的楼主的表弟，也被这位堂主训斥得说不出话来，真真是积威所致。
　　“姑娘姑娘……谁都知道你老大不小还没成亲……就知道念叨姑娘……”慕容沫不敢还嘴，只敢暗地里动动嘴皮，没说出声来。
　　崔意楠比他高，慕容沫又垂着脑袋，当然看不到，玥音却是懂唇语的，在他旁边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玥音被两人扶着坐到亭中，有婢女已经拿了个垫脚的矮凳回来，将玥音受伤的脚放在上面。玥音见崔意楠还在责备慕容沫，故意温柔地开口道：“崔公子不必过于责备小公子，我不怎么碍事的。”
　　慕容沫已经被说得眼眶都红了，却努力忍着不说话，样子很是可怜。
　　崔意楠见他这样子大约也有些心软，只好交代着要他下次不许这样之类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了。
　　“这样急急忙忙的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亭外一个一身青衣的纤瘦青年背着个药箱走过了，面容白皙清秀，像个文弱书生，远远看去也是个翩翩公子。可惜那张清秀的脸上不耐烦的神情破坏了他的形象。
　　“莫先生，是我方才不小心，害得这位姑娘脚给扭了，你快来给她看看吧！”慕容沫见那青年来了，赶紧招呼。
　　青衣公子倒是不急着看玥音的伤势，只盯着慕容沫还有些红的眼圈，对着崔意楠咬牙道：“阿沫是个好孩子，不过一点小事情，你骂他做什么！”
　　崔意楠回道：“就是你一直这样宠着他，他才老是岔子不断。这位姑娘的楼主的贵客，本应好好招待，他却……”
　　“楼主的贵客？”莫先生眯着眼睛打量玥音一番，道：“水月楼中客人甚多，难道阿沫不管碰到了谁，都要被你责备一番才是？”显然是不买账。
　　玥音坐在一旁并不说话。
　　崔意楠有些生气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质问的口气。
　　“不过是楼主路上顺被搭救的女子，你却这样百般回护，我才要问你，你是什么意思？！”莫先生的脾气明显比崔意楠大得多，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你！”崔意楠气急，半天说不出话。
　　倒是慕容沫插嘴了：“你们别吵了，快帮这位姑娘看看吧！”
　　莫先生终于狠狠地“哼”了一声，放下药箱，弯腰来看玥音的脚。
　　“没什么大碍。”莫先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左右扳了扳又用力捏了几下，淡淡说了一句。
　　玥音看着他的眼神深沉了些。
　　这个莫先生明显对她相当不相信，方才用了真气从她足底穴位打入，想探她了武功。
　　莫先生也皱了皱眉：他用真气探她的武功，虽说探不到她的真气，但感觉很是奇怪，像打在一团海绵上一样。
　　莫先生站起身来，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涂在玥音脚踝。
　　“怎么都在这里？”一个轻柔的嗓音传来，玥音一抬头就看到慕容诗已到身前，正皱着眉头看她的脚踝。
　　“方才不小心扭到了。”玥音声音里有了些许笑意，轻声解释道。
　　慕容诗看看一旁一脸严肃的崔意楠，可怜兮兮的慕容沫和脸色深沉的莫先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梗概，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待会送她回房。”
　　三人和婢女们都各自离开了。
　　“阿沫那小子恐怕还没这个能耐弄得你扭到脚踝。”慕容诗坐到玥音身旁，口气里有点淡淡地不悦。
　　“我不过是个成天足不出户的小女子，他突然拿剑来吓我，我若不受点伤，怎么像样。”玥音轻笑。
　　“罢了。随你吧。”慕容诗好像有点无奈，“这几天忙得很，都没办法好好陪你，本来想邀你去逛逛，可惜你脚又扭了，只好作罢了。”
　　玥音却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那不过是骗他们的小把戏，怎么能拿来骗你。走吧。”哪里有半点疼痛的样子。
　　慕容诗有点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孩子气的赌气，坐在那里不动。
　　玥音伸手轻轻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半搂着道：“再不走我可脚疼要你抱了哦。”
　　慕容诗顿时俏脸通红，退了一步，却没有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出亭子。
　　玥音跟在她后面，微笑着任她拖着走。
　　明净堂
　　“那个女子有些古怪，楼主该小心些才是。”莫先生坐在明净堂中的椅子里，端着茶碗说得若有所思。
　　“怎么个古怪法？”慕容沫奇怪地看他。
　　“我刚才握她脚时探过她的功力，可她既不像有功力的人，但我觉得她亦并非是半点功力都没有的人。”莫先生道。
　　“这话什么意思？”他的话让崔意楠也起了疑心。
　　“字面上的意思。若是这个女子对水月楼没有恶意倒也罢了，若是她要对楼主不利，更甚者，要对水月楼不利，恐怕……”
　　“我倒觉得不必担心。”慕容沫往另一把椅子头一靠，道，“能让我堂堂水月楼青玉堂堂主莫非都探不出来功力，她肯定武功不俗。但她在楼中呆了这么久，据说天天都关在房里，除了女红什么都不做，多半对水月楼没什么威胁。”
　　莫先生，也就是水月楼青玉堂堂主莫非嗤笑一声，道：“若是让你这样单纯的人都看出来了，她也什么都不必做了。怎样都好，反正防人之人不可无。”
　　崔意楠点头同意，对莫非道：“反正她现在没有动手，我们也最好按兵不动，只是日后要对她多个心眼才是。”
　　又转头对慕容沫道：“阿沫，你以后少跟她一起。小心被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慕容沫撇撇嘴嘟嚷：“知道了知道了。”
　　宫城如月殿
　　“张坤那只老狐狸想把他女儿嫁给我儿子？”玉妃半倚在贵妃榻上，随手拈起桌上的景致小点心。
　　“是。今天上午刚派了人来老奴这里探了探口风，似乎也在安排机会让他女儿和殿下见一面。”榻边跪了个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带着谄媚。
　　“呵呵。”玉妃掩嘴轻蔑笑道，“他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我儿虽不是什么手握重权的王爷，但好歹也是龙子。他唯一一个嫡出的女儿是仪贵妃，只剩下一个庶出的丫头。哼！一个庶出的女儿就想嫁给我儿当王妃，他的算盘也打得太好了。”
　　“是，是。”太监也跟着附和，“不过据张国师的口气，大概也不一定要当正妃……”太监收了张坤的好处，也帮着他探探玉妃的口风。
　　张坤的意思，能让女儿当正妃自然好，但当不了正妃，当侧妃也行。只要虞王肯娶，怎样都好。
　　玉妃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了。
　　她在朝中没有什么靠山，虽然张坤失了福王这个王牌，毕竟树大根深，仪贵妃也还没有倒，若真能拉拢，也并非不可行。
　　她顿了顿，对太监道：“那我再同我儿商量商量。你先别回张坤的话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很少
这周内尽量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