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回湮夕》芈卅

10、苏醒

　　苏醒

　　慕湮呆呆地望着慧珈，然后又望了望怀中的破军，瞳中倒映着那苍茫的笑容，呆呆地问：“你们什么时间开始，我需要做什么？”

　　曦妃开口道：“你只需……”

　　只需什么？慕湮疑惑地看着曦妃，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随即什么也不知道了。

　　曦妃举起并起五指的双掌，紧闭双眸，微吟咒语，动用念力把晕倒的慕湮慢慢升起，随即用心语对潇说：“我把她送到此山山顶。接下来的时间里麻烦你保护她。”慕湮消失了，山体一阵空鸣颤抖，曦妃微笑道：“很好，你布下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她睁开眼睛，“潇，我们三女神会马上开始解封云焕的仪式，你要保证，不让外界任何人看到此山内的映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包括你。同时要让慕湮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在仪式结束后把她唤醒。懂了么？”

　　“懂了……我谨记。”空灵的声音悠悠传来，之后是死寂般的静。

　　“好了，你所要求的我都做到了，包括水镜以及海神女祭龙神都将看不到此山内所发生的事情。”

　　慧珈听到后，笑道：“很好，这样在一段时间内将不会有人察觉云焕的破世苏醒。”她望向曦妃和魅婀，看到她们肯定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后，继续道：“你爱破军，对吗。”

　　潇听到后微微一震，惊讶之余便坦然的答道：“是的，我爱他，我非常爱他。”

　　慧珈沉默了许久，犹豫着到底接下来做的是否正确。

　　“我爱云焕，我爱他，一心只想保护他，真的。”悲伤却又淡淡愉快的声音，“我会同意你想说的，我愿意成为少将的武器。”潇想到千年前她作为少将最心爱的武器时令人幸福的记忆，微笑着静静道：“我原本就是他的武器，你不要犹豫什么。”

　　“可是你将永无实体，不会死也不会重生，只是作为一把剑的灵魂而已，只是为那把剑增加力量而已，那样也愿意吗？”慧珈微微吃惊，她不懂人间的爱与情的，也始终不明白当初少城主要永离天城的原因，现在看来，才有些顿悟。

　　“没有关系，只要让我一直陪伴着少将便好，如此我也心满意足了。”潇轻轻的说，她不是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她知道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千年前便知。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永恒的信念，永远陪伴他。
　　潇感觉着舱室中央的少将：“云荒三女神原来是这样的胆怯优柔寡断吗？能让我作为少将得力的武器，我很开心。”

　　慧珈稍稍惊措，沉吟了一下道：“我明白了，我们会让你永永远远的伴随着少将，即使他身处轮回，即使他再次轮回后忘却了前世的记忆。”心想，这也许是对潇最好的补偿了。

　　安静，嘀——嗒——沉默中，世间又多了几颗玲珑剔透的珍珠。少将……好怀念九天之上的那次亲吻，沧海桑田之中，您还会再吻我一次吗……

　　夜未央，天涯郎，久久伴君逍遥爱恨殇……

　　云荒大地，正值凌晨子时，本是月明星稀十五之时，此刻天空漆黑无底，在一片不祥哀云笼罩之中。

　　南迦密林层层叠叠的枝叶中，此刻正朝着叶城跋涉的青年向上望着，不禁眉头紧锁，他拉拉衣襟，停下已经迈了一天的脚步，对身旁的青衣女子道：“明茉，此行凶多吉少，路途艰难，你还是回故乡去吧。”

　　只见那正在拨开枝叶向前走去的窈窕身影停了下来，举起火把扭头对他说道：“不行。”顿了顿，她又继续道，“这你已经对我说过好多遍了，而我也说过，此行意义重大，我们都作为族人选派的代表，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那青年没有说什么，只是担忧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伸手轻拂下挂落在她乌发上的枝叶，正想开口说什么，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向前跃去一手抱住那女子扑倒在地上一手斩断火把，伏在明茉耳边轻声说：“不要说话。”感觉到怀中的女子点了点头后，他才望向四周。

　　只见周围的树木荆棘一点点的笼罩消失在黑暗之中，心中大疑，脑中浮想起进林之前凶相显露的星相以及此叶城之行前的舞燮的嘱咐“小心邪灵”，不禁屏气细听——西西索索的声音由远到近依稀传来，渐渐成为沙沙声，愈来愈清晰得显示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难道是毒虫？！不好，青年大惊，连忙拉起怀中女子，并拔出配在腰际的宝剑，一边舞剑一边抱着女子腾空向上跃去，以求尽量离开地面。怀中女子借着剑斩木叶的光，向下望去，陡然颤抖的身体告诉了青年她看到了什么。他向下一瞥，地上尽是蠕动满爬的毒虫毒物，所到之处只剩下动物的白骨。见它们对植物只是简单的绕开，于是点足，借着刚刚向上跃起之力落到不远之外的一棵月桂树上。

　　“飞廉，这怎么回事啊？”女子战战兢兢的声音，在片刻白光后的漆黑中，她显然很害怕，想起刚刚看到的恐怖景象，不禁做呕。

　　感觉到那毒虫已经远离后，青年放下紧绷的臂膀，让明茉坐在树枝上，松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女子陷入沉默，手紧紧抓着旁边的臂膀，此刻依旧是完全的黑。

　　青年想了想，慢慢提醒道：“你不是从舞燮那里学到了些术法吗？”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她正在渐渐放开他的手臂。
　　“我知道，我正在努力。”随即，一阵微吟声从女子口中传出，一个炽白的五芒星闪耀着光芒渐渐在女子面前浮现，不断翻转，越来越快，之后成了一个白色发光的球体。“显！”白球变成了黑色，还未持续一秒，就破裂了，消失殆尽。

　　“啊——”那女子心头一热，鲜血渐渐从嘴角溢出，她慢声说道：“对不起……”

　　“你没事吧？”名叫飞廉的青年立马又抱紧她，以便她可以休息片刻，想了想，还是问：“你了解到了什么？”

　　“一片漆黑，和现在的状况完全相同，”女子缓缓说，“还有……我还感觉到了魔，虽然看不到具体在哪里，却感觉到是叶城的方向。”

　　青年微微震惊，魔……？

　　时间如水般无情地淌过，黑暗渐渐消失，感觉着的眼前的脸也渐渐清晰，连带着女子嘴角处触目惊心的鲜血。

　　“你……！”飞廉突然惊讶又担心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轻轻擦去看似幽亮的血痕。

　　明茉望着眼前这张清秀俊逸却带着担心责备的脸，嘴角微翘：“我没事……”感觉到正在擦拂的修长的手的停顿，接着道，“看吧，我还是有作用的。”

　　“我没有说你没用。我只是担心……”飞廉轻轻开口。

　　女子静静地笑了：“忘了舞燮说什么了么？”

　　青年摇摇头，耳边荡起临走时舞燮的话：“此行多难，却也多福，祸福相间之中，你们会遇见今生最重要的人。”当时，他还问道那人是谁，只得“自己也不清楚”这一答案。现在想想，心中还是迷惑，此人究竟是谁？竟让精通星相术法的舞燮也推算不出来。

　　“我们歇息一下再走，好吗？”明茉轻轻问道。

　　飞廉在沉思之中，缓缓点了点头。再次望向天空之时，却见乌云比先前更加浓重，这层层浮云的背后，星相究竟怎样，无人可知吗。

　　“你睡吧，我守着你。”

　　“嗯……”

　　明茉闭上双眼，脑中不断回闪着刚刚白球中看到的现象，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做梦了，回到了做法之时，张臂，吟咒，五星，白球……

　　突然间，她看到了刚刚做法时没有看到的动相——一颗星陡然闪出万耀光芒，她恍然惊醒，等她睁开眼睛……

　　这里的山在颤抖，潇关闭了自己的感觉，然，那如此明显的震动还是传到了自己心中。很不安，她怕感觉到三女神

　　对少将的唤醒失败，于是就选择逃避，可是那样仍然觉得不安，若是魔逃了出去怎么办？无论如何逃避都不是办法，潇想，既然下了决心，怎么能连这个都不能忍受！她开启心眼，只见三女神成三角状站在破军周围，虚空中以破军胸口的封印为中心，渐渐浮现出金色六芒星状的图形。

　　不见女神开口，却感到阵阵清吟的咒语忽起忽落地在舱室中被语念，时而清晰，时而又似千百人一起念咒的嗡嗡。
　　无数的忽明忽暗的金色蓝色透明状咒符伴随着咒语的高低从四周快快慢慢地向舱室中心飘去，然后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六芒星的中心。

　　一时间，明明灭灭的闪着光的咒符和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咒语以及阵阵白烟充斥着整个舱室。这种状态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刹那间，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那六芒星由金色转为白色的变化应示着刚刚弥漫的术法。

　　起初，是一点点的，三女神在缓缓地，以肉眼看不见的距离，移动，接着，她们移动的距离愈来愈大，速度愈来愈快，呈不规则状在舱室中闪闪显显，最后，竟看不清了，只道无数的白色影子在舱室中穿梭，来来回回，去去往往。

　　渐渐的，她们的移动由不规则向规则变化，步迹是中心的那个白色六芒星。她们的速度可比光，然后化作无形，只有六芒星表面偶尔反射出珍珠蓝色的光暗示着她们正在以一个极速围绕着破军做法。

　　恍惚过了许久，舱室中央的六芒星转而成为了透明蓝色，闪着蓝色的它好像一块蓝水晶，然而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蓝色渐渐变浓，成为墨兰色，就在彻底转变的那一刻，一缕黑色的似烟似水似物半液半固状物质从破军的胸口溢出，伴着一声声刺耳的尖叫，扭曲着挣扎着向高处升去。那是魔吗？潇心中冒出这样一个疑问，不管是什么，仪式就快结束了吧……

　　黑色的物质升到六芒星处便不能再继续上升，它被包围在六芒星中，嘶哑的吼叫也渐渐听不见。三女神用自己身形包围着的六芒星体包围着黑色物质渐渐上升，然后缓缓脱离破军的实体，浮在了半空中。六芒星的空间渐渐缩小，此时的六芒星已经成为黑色。之后，越缩越小的六芒星改变形态，成为了黑色的球体。

　　在成为球体之后，它的缩小速度似乎是减缓了，然，终于，它缩小成了一个黑色的似珍珠状的物质。随着“啪”得一声，它破裂了，呼啸的风瞬时席卷整个舱室，珍珠滚落碰撞的声音骤响，之后，很安静。

　　待那三个身影渐渐又出现在舱室中时，潇知道她们已经把云焕的封印揭开，她感觉到那个魔的毁灭以及破军胸口上的伤痕的消失。她幽幽的想，轮到我了吧……

　　悠悠幽幽，潇渐渐什么也不知道，她想笑，想哭，想留下最美的一颗珍珠……呵呵，自己只不过是换个形态而已……思绪渐渐遥远，回到那个千年前的大漠上，她与破军的初次相逢，冷漠的脸庞，尚还稚嫩的身体……

　　山体一阵晃动，伴随着滚滚土石。也是，它们的灵魂正在被剥离。

　　又一声“啪”，一颗与其他珍珠都不同的蓝色灵珠从舱室中央慢慢凝结然后掉落，正落在破军口中。

　　“铮——”地板上搁置的带有“焕”字的光剑一阵空鸣，铮铮作响，上下跳动着，许久，平息下来。仔细察看，会发现，光剑的整体都泛着蓝光，仅看剑筒，就不再是昔日的银色，而是幽幽的蓝。

　　从此，世间再也不存在迦楼罗，而，潇，更是悄无人息的从云荒大地上默默消失。

　　“结束了吧……”曦妃手扶墙壁，虚弱地说。她们已经把魔打败毁灭了，破军已经解封，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慧珈站在破军的身边，手臂带着衣袖轻轻拂过他的身体，为他除去被封印前的种种伤痕，让他恢复许久之前的健壮俊逸，让他的死灰色苍白的脸渐渐恢复气血。之后，她摇摇头说：“没有。”她站直对其他两位女神说，“仅凭少城主、破军和潇的力量还不足以抵抗魔，我们必须帮他们。”

　　“因为刚刚的仪式，我们耗尽灵力，就快灰飞湮灭了……”魅婀幽幽答道，三女神中她的灵力最差，此刻的她已经通体透亮，似幽灵般的她继续说，“我们怎么帮……”

　　“把我们最后的灵力给少城主。”慧珈凝视着破军身边的后土戒指，从容地答道，“我们还必须摧毁皇天后土这两枚戒指。”

　　“是因为冰族的原因吗……”曦妃步履疲乏地向慧珈走去，“我和魅婀的法力都没有你强，就快神形俱灭，就让我们把灵力附体到少城主的身体里罢，销毁戒指就交给你。”

　　“嗯……”慧珈不敢看身边的两位已陪伴千万年之久的同伴。待她感到一阵死寂，回首，只见到舱室地板上散落的两件雪白发亮的衣襟，她们这算死了么……她召回山顶的慕湮，放在破军身边，同时解开结界，抓起地上的刻着“焕”的光剑，发力，白蓝色的光芒从剑筒里凌厉地窜出。潇，看你了……她对着被法力固定在空中的后土，劈了下去，“铮——”光剑从慧珈手中掉落，同样掉落的还有碎成几块的戒指。

　　后土没有了，皇天也因空桑皇室千年前的真岚血脉的失传，而失去力量，这样，便好了吧，还有摧毁的必要么。她从衣袖中掏出皇天，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再动用光剑了。手一松，戒指掉在了地上。

　　之后就看你们了，她望着躺在地上的慕湮和云焕，欣慰地笑了笑。白色的灵虚从她体内藤绕着升起，她快要消失了。万古的翼族也不过这样……慧珈努力从脑中搜索着自己还未成神时的情形，却丝毫未果。罢了，本来就是被遗忘的事情……是吧……慧珈扯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慢慢散去，消失。

　　从此，世间不再有神……

　　慕湮坐在迦楼罗舱室的中央，凝视着少将的一举一动。自从她醒后，就一直这么呆呆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云荒三女神已经不在了，慕湮想，是魂飞魄散了吧……回想着昏迷前她们的言语和行为，那么，破军少将也快要苏醒了吧……

　　天空湛蓝如洗，空旷如倒立的海面，没有一丝白云。遥望远方，一瘦弱却俊俏的少年挥舞着大漠中常见的荆棘枝，在练剑。身姿敏捷迅速，剑气锋芒凌人的他俨然是一个资质极好的剑者，想必，多加努力定会成为个有作为的人罢。一阵风吹过，少年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收起荆棘枝，回首，面上有明亮的笑容：“师傅，您看我练得怎样？”明亮的笑容马上消失，他飞奔过来……“师傅，醒醒！你怎么了！”

　　伴着强烈却又温柔小心翼翼的摇晃，慕湮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刚刚是自己在做梦吗，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眼睛却被面前那饱经痛苦却依旧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吸引，凝视着，似乎想穿过千年的隔膜与分离看到旧日的残情。

　　而他，也在凝视着她，倒映着她的面容的双眸饱含着惊讶与迷离，仿佛，他不相信，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是在做梦而已罢，终于，他还是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他很不安，凝视着眼前这个和师傅长有同样面孔，连神态都一样的女子，他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而自己，又怎么醒来，昏睡前师傅痛苦却无奈的样子好像就刚刚存在于昨天，他不知，云荒的太阳已升起落下了千千万万，沧海桑田。

　　“我……”慕湮犹豫着，不知该怎样把事情叙述给眼前的男子，正待张口，却突然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靠在他的怀中，红晕悄悄地在她面上浮起，然，却不忍心推开他。她低眉，轻声说：“我是空桑人，叫作慕湮，倾慕的慕，湮灭的湮。我……”她顿了顿，由于害羞她没有再继续凝视着云焕，“我是受到云荒三女神的指引来到这里的。”

　　是吗，原来是三女神的杰作，云焕轻蔑地笑了笑，如今把我唤醒又有什么意义，冰族早已被空桑驱赶殆尽，我作为个遗留的冰族人，要怎样去面对如今的天下。可是，她……她是慕湮？！云焕屏息望着怀中的女子，轻轻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千年前沧流帝国的破军少将。”慕湮抬头答道。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沧流少将若有所思地看着慕湮，她眼中的清澈迷茫让他知道，她是师傅千年后的转生，而时光，已过千年。本不期待什么，却仍然追问，仅仅为了往昔的爱恋有个结果。

　　慕湮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摇摇头，是的，她仅仅从古书中知道他是沧流的少将，他有很高的剑法，他最终被封印在迦楼罗中，被他的师傅。

　　“云焕，我的名字是云焕。”沧流少将凝视着慕湮，认认真真地说，忽略了心中些许的失望，笑想，那也好，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原来的，只当不存在过，不发生过。

　　慕湮失神地望着云焕的笑容，手不自禁地抚上他的面庞：“你还好吗，在这里孤寂寒冷地沉睡了千年，还好吗？我虽然不很了解，但是我知道，你成为魔，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对吗？”慕湮心中不断出现着初来这里看到的种种伤痕以及洒满地板的血迹，他在被封印前，受到的痛苦该是如何的巨大。她不敢深想，心就已如此的痛。

　　云焕呆住，惊诧于她刚刚说过的话，原来，你真的了解……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伸手擦去慕湮掉落的泪珠：“不要哭。我没关系的。”

　　待他感觉怀中的女子情绪稍稍平落，问：“能介绍些现在的情况吗？云荒三女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我唤醒的。”

　　“嗯。”慕湮乖乖地应声道，神情的可爱让云焕不禁一时迷离，原来的她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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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云荒此处又出现了一个魔，而且比原来封印在我体内的那一个都厉害？”云焕不禁皱眉，自己倒是不要紧，只怕慕湮会很辛苦吧。

　　“嗯。而且，曦妃女神告诉我说，要我在你苏醒后和你一起去叶城寻找魔的下落，而且务必要消灭魔。”慕湮靠在他胸前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你是在担心我吗？”

　　云焕不语，然而眼眸中的情绪还是泄漏了他的回答。

　　“没关系。三女神说她们给了我们力量，我们会赢的！”慕湮肯定的说。

　　“那她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看着慕湮脸上的窘态，他已猜出了七八分，环望四周，然后说：“只怕她们已别人间了。看那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襟，便是她们的吧。”

　　慕湮看了看，点了点头：“是她们的。”

　　突然，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云焕猛然回头，望向金座，却不见那早已刻于脑海的人影，潇呢？如果还是在迦楼罗中，潇哪里去了？他放开慕湮，站起身，朝金座走去，洒落满地的珍珠彰显着鲛人曾经的存在，而珍珠伊在，人却无踪。被定在金座上的她，是死了么，那骸骨……

　　他回头，望着遗落在地板上的光剑，问：“这是？”慕湮拾起两把光剑，把带有“焕”字的那一把递给他：“是三女神留给我们的武器。”

　　云焕仔细审视着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把，通体发蓝使他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光剑，也许是体内有了潇所赠的魂灵珠，他瞬间明白了所有：潇，谢谢你，只生你都是我最钟爱的武器。

　　他吻了下剑身，顿时，剑铮然而鸣。潇，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等着看吧，我必将会开辟新的天地。

　　“既然要我们苏醒之后就动身，那我们现在就去叶城吧。”云焕望着身边的慕湮，关心道，“受的了么？如果身体还没有恢复的话，那我们就再休息些时日。”

　　慕湮摇摇头，笑着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便好。”云焕闭了闭眼，再次环望这令自己痛苦却又欣慰的舱室，默默在心底说：永别了，迦楼罗。

　　幽暗蓝却明亮白的剑光凌然而出，云焕发力，劈开迦楼罗，拉着慕湮向东方微白的地方跃去。既然苍天赋予我如此重任，那这次，就为天下而拔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