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没有不那么八卦的死神》季旬

26、第26章

　　赫利与尼克二人组于天亮前被同事们捞上了岸，根据他们带回的情报，在永恒部门的牵头下，波士顿分局与纽约分局展开联合行动，打掉了一个由纽约分局与华盛顿分局内部人员组成的非法小团体。

　　这个小团体的成员共有四名，均为近二十年入职冥界警局的警员，令人意外的是，他们之所以违背局内规章，是为了通过与活人□□进行交易，提供类似暗杀或情报等收费项目，从而帮助他们仍在世的家人牟取金钱利益。

　　赫利的搭档提尔达是这个小团体的组织者与执行者，其余三人分别来自灵能道具开发部、羁押室以及档案室，为提尔达的行动提供技术与情报支持。

　　为避免暴露，他们本来一向行事小心低调，奈何不久前的某次交易对象通过特殊方式追查到了当初酬金的去向，并以小团体的家人胁迫他们。迫于无奈，四人偷偷释放了两百年前被关在羁押室的怪物，一头名为“狂猎”的灵魂猎杀者，杀光了威胁他们的□□。

　　但狂烈也因为杀戮而力量大增，抗拒重回牢笼，开始在纽约的一些地区肆虐，吞噬亡魂。就在提尔达等人想方设法掩盖事故试图回收狂猎的时候，赫利却对搭档产生疑心并开始调查，反被关了起来，直到罗伊与尼克到来才得以重见天日。

　　提尔达在拒捕过程中负隅顽抗，被灵能子弹击中头部，魂体彻底消散，另外三名成员也相继落网，唯一遗憾的是，狂猎在被罗伊他们重伤后逃走，至今不知所踪。

　　上面这些都是赫利专程来感谢安娜时透露的。

　　“提尔达其实不想伤害我，但她实在进退两难，”探员郁闷道，“那时她妹妹急需实施费用高昂的心脏手术，还得独自抚养因遗传病需长期服药的孙子孙女，经济上太过拮据。提尔达做不到坐视家人走投无路，开始也只是想黑吃黑杀几个渣滓换钱，没想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五十多年前赫利殉职时不过三十出头，也曾放不下家人，因此虽不赞同提尔达的行为，也能理解她的动机。小团体中的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处境，才会互相帮忙掩护着走上了这条路。”

　　“另外三人会怎么样？”安娜问。

　　“将接受永恒部门举行的审判，我参加了第一轮听证会，情况不乐观。他们虽然没参与绑架，但还是犯了渎职罪，后来放出狂猎更是造成了十多名帮派分子死亡，至少一百多条亡魂被吞噬……”赫利看上去也闹心的很，“纽约分局的人手本来就不如波士顿那边充沛，现在整个分局除了正常工作，还要全力寻找狂猎，外勤部门都快忙翻了。对了，因为这个，罗伊和尼克他们会暂时留下来帮忙，”

　　“哦。”安娜对此没任何意见。

　　“……他们昨天被召回波士顿开会，才没和我一起过来。哦对了，这个是你之前申请的灵能子弹，作为奖励已经发下来。因为你不是警局在册人员，每年的额度能领两盒，我顺便给你捎来了。”

　　赫利把两盒子弹放在桌上，安娜打开盒盖，一颗颗排列整齐的弹头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灵能武器是冥界警局的特色招牌装备，针对亡魂或邪恶生物威力巨大，遇到普通恶灵基本一枪爆头永绝后患。约翰对此眼馋很久，但这东西少在人间流通，算是有价无市。

　　拿出一枚观察，果然每发子弹都有编号，而且子弹本身经过特制，只适配她平时习惯的那个枪型——安娜不在编制内，不可能获得冥界警探们拥有的灵能枪，不过能薅到强力子弹她也很满足，这波总算没白出力。

　　人分很多种，欧文、约翰、加里他们都属于生命不息搞事不止的类型，至于安娜、琳、查兹他们，比起惊险刺激冒险带来的成就感与快乐，则更享受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只是也不抗拒偶尔遇到小意外调剂而已。

　　开学在即，约翰他们处理完墨西哥的战利品，马不停蹄又接了些委托全球到处跑，安娜和琳则在家宅着打游戏，享受最后的假期时光。

　　韩那边已经两周没音信，她后来又给韩发过一次信息，对方仍没回应，安娜摸不着头脑之余顺手算了算对方是不是出了事故，在得到否定答案后，她猜出了对方的意思，虽说有点遗憾，但也平和接受下来。

　　毕竟男人之所以玩消失，多半是因为对方不喜欢你又懒得摊牌。安娜目睹过太多次加里约翰查兹等小伙伴分手或被分手时的惨烈现场，心知自己不该为不在乎她的人纠结，便有点遗憾地将这段双方均未挑明的短暂关系放下……没想到韩却又在这时出现了。

　　“……嗨。”倚在车边，不知在安娜楼下等了多久的韩看上去没多少变化。他眉宇间带有一丝歉意，见她走过来，转身从副驾驶座拿出一束花送给她。

　　安娜没接。

　　韩的手在空中抬了一会儿，讪讪地收回来，“之前没有回你信息，我很抱歉……”

　　在跟安娜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韩回住所后遇到了一个小势力针对他近期动作的报复性刺杀，后来虽安然无恙，却令他不由考虑起自己是否适合在这样的时机开启一段亲密关系。

　　一方面他尚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百分之百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贸贸然就与对方在一起不公平。另一方面，安娜也和过去作为他同事身份多过女友身份的艾莎截然不同，甚至假如不是之前的偶遇相识，他们的生活轨迹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他赖以生存的世界从不缺少冰冷的阴谋、谎言与鲜血，而安娜刚上大学，拥有美好的未来与无尽的希望，阳光与欢笑才是应当充满她生活的东西。作为一个背负了案底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这样的自己是否会是对方想要的呢？他的存在又是否会给对方带来危险或不幸？

　　这些天下来，似乎所有可能性都在鼓动着韩，使他倾向于放弃与对方进一步发展……直到他终于意识到，尽管理性思维明确指向他该与安娜划清界限，但两周以来，他却始终没有发出那条早已编辑好的，内容是“工作原因我即将离开纽约，祝好”的一锤定音性质的信息。

　　他发现自己难以就此放弃。

　　无法拒绝与对方在一起的可能。

　　假如安娜不愿和他在一起，他会放手，但如果她愿意给他机会，那么韩就不会放弃。尽管未来或许不会一切顺利，他会尽力保护她。

　　韩下定了决心，事情一下变得简单起来，他花了两周时间说服自己远离，但只用一天时间，他决定来到她面前挽回。

　　要是安娜能像X教授一样脑别人，看穿韩之前的顾虑，她一定会说你想多了。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是投射效应，其中情感投射给人的错觉就是：当你越在乎、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会觉得对方优点多，哪怕对方实际跟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诚然她跟韩对彼此有好感，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虽没像养父欧文那样成为一个变态而不自知的蛇精病，但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人，“阳光开朗温顺可爱”——那只是小时候为讨好喜欢的人（梅丽莎）穿戴上的画皮。

　　她之所以能和琳等人成为朋友，是因为当时大家都还是幼崽，同病相怜下戒心相对较低，并且对方首先释放了善意。

　　能跟安妮约翰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也差不多：别人真心对她好，她也对人好；别人不招惹她，或像莉丝那样没踩到她痛脚，那么她也能保持冷眼旁观态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地和平共处。

　　……但也仅此而已。

　　只有欧文和极少数人知道安娜在对待敌人，或者讨厌的人时候，是什么样子。

　　欧文总爱碎碎念人类虚伪，说要不是梅丽莎教坏了女儿，安娜会成为他最出色的继承者——而这也无疑是因为，他曾常年将年幼的安娜置于充满恶意的环境中，利用外界激发出了其最“真实”的与他相似的一面。

　　安娜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优点缺点都挺多，本质上喜怒无常极其自我，真的疯批起来程度不亚于欧文，只不过当年碍于梅丽莎一直装乖，后来则由于懒得处理麻烦，而习惯性地鲜少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

　　她给韩发信息而对方十多天不回，这只是件小事，过几个月她说不定就不记得了，但是，也因为这件小事，几乎立竿见影地令安娜对韩的“热乎劲”消失了大半，令她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没意思起来，自然也没了制造情趣搞暧昧的耐心。

　　她现在只希望对方给个准话，到底要不要跟她搞对象？要搞就搞起来，不搞干脆一拍两散，神出鬼没的玩心跳吗？这种行为要是再多来几次，安娜都要怀疑对面是想养备胎或者PUA了。

　　是的，约翰他们直到前两年都在玩地下摇滚，而古往今来的大大小小摇滚乐队周围甚至是乐队本身，都绝对不会缺乏上述两种或更多种妖魔鬼怪出没，要不是韩不像那种人，而且这也是第一回发生，她早掉头就走了。

　　尽管心里有点不耐烦，但出于对韩的那一丝喜欢，她还是面上滴水不漏地听完了韩的解释与道歉。

　　总结一下，就是韩表示对自己有好感，希望可以进一步接触与了解。如果在一起的话，虽然他工作有时会很忙，也会尽量多陪她……巴拉巴拉。

　　说真的，直到这时安娜才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韩确确实实比她大八岁。而且，对方在决定与人交往时显然也有着更多顾虑。不像她，那时搭讪韩的唯一的考量，就是觉得他可爱、能酌情睡一下。

　　——而对方却希望，在正式交往前至少能确定或达成共识，那就是目前他们双方间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与追求，希望他们的关系可以给两人带来偏向积极的变化，而非一时头脑发烫的三分钟热度产物。

　　…………所以，这就是对方前一阵消失的原因？

　　安娜简直服了。

　　假如她在决定和谁处对象前也要考虑这么拉拉杂杂一堆东西，妥妥也得压力山大想逃好吧？

　　只是确定恋爱关系，又不是结婚，大家及时行乐而已有没必要这么认真？！

　　这个时候，安娜忽地灵机一动，觉得自己悟了：这别是因为对方之前被伤过，而且伤狠了，才这样地谨小慎微吧？

　　她不由想起安妮以前感叹：成熟的爱情，是双方在分手时尽量别太难看。

　　我的天。

　　谈恋爱也太麻烦了吧？

　　要不是韩开诚布公时提出的都是他自己的不足，询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每月可能会出差，周末才能陪她什么的，主要停留在征询她意见、而非对她提要求的层面上，安娜早吓萎了。

　　可渐渐的她听到最后，发现对方还真是除了希望“彼此忠诚”“有问题就沟通”之外对她没任何限制，剩下的大都是在承诺会怎么对她好……

　　这让安娜又不由觉得，既然对方基本等同于对她没有要求，且跟她一样有着交往期间谁也不许出轨的底线，那么就算才发现对方有点过于正经……或许试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