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吵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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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大快朵颐之际，从屏风后面走出一男一女，手中都怀抱着琴瑟。只见那个女人身穿一身红色长褂，头发编成一个大麻花辨歪在肩头，长得清秀可人，朱唇玉肤，明眸皓齿。而那个男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褂，头发挽成一个小团别在脑后，头上带着一个黑色略带图案的帽子，身体健壮，皮肤有些淡淡发黑，厚唇浓眉，显得格外精神。
二人走上台子，分别弹奏手中的琴瑟，男女相互映衬唱道：“春存露，响晨鼓，翠芽新生，执手梳；晓情吐，风流度，相与醉欢，庭中步。夏莲朱，蜻蜓住，轻点摇扇，淡风复；遣近奴，薄布铺，别蝉哭尘，枝柳顾。秋无鹭，黄萍浮，风如萧瑟，催花竹；夜冥雾，停机杼，明泪拭眸，君无处。冬雪酷，压枝木，无觅裊烟，无觅路；点情烛，笛声蹙，愁风不散，相思苦。”
一曲停住，顿时间酒楼中鸦雀无声，顿了一下，全席都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断。当然我也被那动听的歌声所打动了，这一首凄婉的歌让我不禁泪流满面，看着落泪的我，夜只有上前好好安慰一番：“别哭了，不过是一首曲子嘛，不至于吧。”
“夜哥，你没有仔细听其中的歌词吗？讲的是一对有情人因为各种原因而相隔两地，不能厮守，天下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此啊……”说着，又哽咽起来，夜连忙搂住我的腰，送进自己怀中爱抚一番。我也渐渐停止了哭泣，擦擦哭肿的双眼，还带有哭声，小声说道：“我想见见刚才的那两位歌者，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见他们做什么？”夜低头看着怀中的我说道。
“待会儿你自然知道。”
“好吧，小二……”唤来小二，说道：“刚才的那两位歌者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
“客官，这自然没问题，只不过那两人是乡下来的，恐怕不是很懂规矩，怕得罪了客官您啊。”
“你叫来便是，我不会加以罪责的。”
“是。”小二恭敬地退下，一会儿功夫就带来了刚才的那两个人。“你下去吧。”小二听了仇的话退下了，我则一直在打量这两个身着朴素服装的歌者。
“二位请坐。”夜一伸右手，让两位坐下，没想到这两人毫无推脱之意坐下了，看来都是坦诚之人。
我柔声说道：“刚才两位的表演极为精彩，而且让我很感动，小女真是钦佩无比，不知能否告知刚才那首小曲的名称？”
“那首名曰：‘别离慢’。小姐，你真的认为我们的表演很感人？”那个红衣女说道。
“这是自然，我是真心想交你们两个为朋友的，这一点你们是不必怀疑的。”我坦诚的眼神让那两人放松了警惕。
“我们是两兄妹，我叫覃朱，他是我哥覃墨，不知二位尊姓大名。”覃朱先开口道，覃墨在旁边露出微笑点头示意着。
“我叫识汝。”我点头笑着说。“我姓楚，名泛夜。”夜也微笑着作揖道。四人相视而笑，对饮起茶来。
我又问道：“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是本地人吧？又怎会在此卖唱？”
“说来话长，”话很少的覃墨开口道，“我和妹妹本是辰州人，这次想来到京城游玩一番，长一长见识。没想到，刚刚在随云楼吃完饭，就发现钱袋被人所偷，老板见我们二人会唱歌就让我们在此卖唱赚钱，直到赚来的钱可以付那天的饭钱为止，我们也只好这么做了。”
听了此话，我面上露出了想要帮忙的神色，刚要开口，夜便道：“我们是好朋友了，不如这样吧，你们的饭钱由我们来付。”
“这样怎么好意思？”覃朱连忙说道。
“虽说我们是朋友，但也不能无功便收赂，这不好。”覃墨也辩解道。
“放心，我想我们是有求于你们的，汝好像很喜欢你们的歌声，想和你们学习唱歌和弹琴，这样我们不就打平了吗？你们就不用对我们心中有愧了。不要推辞，大家都是朋友嘛。”夜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二人还是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覃氏兄妹刚要起身下跪，我和仇连忙上前将二人扶起。夜将二人赊的饭钱交给随云楼掌柜后，把覃氏兄妹安排在京城中最大的客栈“圆京客栈”，就和我告辞两人继续在京城中游逛。
“夜哥，我们回去吧，否则姐姐和义父会担心的。”我说道。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啊……”夜撅着嘴撒娇道。
“好了好了……走吧，反正又不是最后一次。”夜终于妥协了，牵着我的手，在有些微热的午风中，走上回府的路。
我们赶在午饭前回到了府上，谁知楚弄晴和楚老爷都不在府上。紫则亲自下厨为我们做出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他的手艺绝不逊色于随云楼的大厨，自然没有随云楼的菜肴大有来头，但是几小盘却是精致可口，清淡素雅，颜色好看而且清香四溢。真没有想到紫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虽说这话说得有些不妥，毕竟他是男子，但是他要是穿上女装，绝不比任何一个女子逊色。
“今天你们去哪里了？”紫看似无心地问，一边夹着菜送进嘴中。
“还没去什么地方呢，只是陪她去了一趟随云楼，尝了尝。弄得现在吃不下了……”夜没什么胃口地用筷子敲着碗边说。
“这么说你是嫌弃我做的菜喽？”紫脸色一变，放下碗筷，顿了顿。
“怎么会？紫的手艺真的很好，我很爱吃的。”我连忙圆场，其实我只是说了实话，紫好像猜到我们要去胡吃海塞一顿，特意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菜，没想到夜竟然这么不领情。
“你不用替他说情，爱吃不吃！”紫一甩紫袖，起身离开了。
“夜……”我从没见过紫这么生气过，心中一颤，等到紫的身影消失了，转头对夜说道，“夜，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是他有病，别理他！”夜赌气地扔下碗筷，双手在胸前一插，气呼呼地咒骂道。
“夜，其实紫也忙了好久才做出一桌子的菜，你也不应该这么直接吧？”
“闭嘴！”夜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吼道，“怎么？我说他几句你就心疼了？就知道向着他了？”他的狂怒让我倍感委屈，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我忍住了，没有流下来。
见我眼睛红了，他没有再骂什么，只是踹倒椅子，拂袖而去。下人纷纷上来收拾残局，有的扶起椅子，有的收拾弄乱的碗筷，有的走到我面前问我还要不要吃。我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尽量稳重地转身回房，脚步越来越快，走出饭厅的时候已经跑起来了。我捂着嘴，尽量不让人听见我的啜泣，眼泪留着，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
等我跑到蓝湖苑门口，却远远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难道是夜？我就知道他没有生我的气，只是一时有些闹别扭而已，他不会在意的。慢慢地跑近，身影越来越清晰，紫色越来越清晰……
我放慢了脚步，任泪流着，心痛着，他皱了皱眉头，向我走来。
“怎么哭了？”紫伸手要擦去我的眼泪，我扭头躲开，他的身子颤了颤。
“这样不好，夜会看到的。”我自己擦干了眼泪，稳定一下情绪，但是始终没敢直视紫的眼睛。
“你就这么怕他？”紫冷声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眼泪又流出来了。
“别哭了，眼睛都红了。”紫扶着我的肩膀，低头哄我，这种感觉好奇妙，好熟悉。
紫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只是僵直地在门口站着。我轻轻地啜泣，他轻轻地拭泪，好像我们心领神会。
我哭得有些久，有些头晕，站不稳了，紫把我扶回房中。他轻轻地展开被子，脱掉我的鞋子，让我轻轻躺下，把被子盖好，最后一次拭泪，淡淡的，合上门。
我困了，累了，淡湖似乎没来打扰我，但是我感到有呼吸打在我脸上，还有湿湿的一吻印在额头。
我用尽力气睁开眼，看到夜的双眸，红红的，刚哭过。
我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夜连忙扶住我，说道：“别，别起来，你发烧了，还是休息休息吧。”一脸小孩子犯错的样子，惹人怜。
“夜……”我微微皱眉，感到了身体的沉重，时冷时热的感觉不好受。
“别再说了，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怀疑你和紫……对不起，是我的错。”夜有些哽咽，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让他说下去，我不想看到他哭。
“别说了，我们都不对，没有下次了，不是吗？”我有些虚弱地说。
“汝，你先把药喝了。”仇用托盘端来一碗药，我闻到上面有薄荷的香味，便知道是紫的药。仇学着紫的样子给我喂药，嘴中还说道：“爹今天把所有你用的瓷器都换成了蓝色珐琅的。”
“不用这么破费的。”虽然我不知道蓝色珐琅是什么，但是听上去很名贵。
“这是家规。只有主人才能用不同颜色的专用珐琅彩，客人只能用白瓷，下人只能用陶器。你看姐姐用的是红色的，我的是青色的，爹的是橙色的，紫用的是紫色的，你是这个家的主人自然也要用带颜色的。”夜的一番话后，才想到前些日子，我用的是白瓷，看来义父真的很看重我，心中很温暖。
药喝完了，夜道了一声“晚安”就合门出去了，对我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暖。心里的难受消失了，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真的好累。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把我从梦里惊醒，是谁？是淡湖？不是，她不会打扰我的睡梦的。是仇？不是，夜刚刚回去。是紫？不是，紫从不如此粗鲁。难道是义父？还是那个楚弄晴？
——2009.04.02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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