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认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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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马不停蹄，一日下午终于到了砻奕，他们遣走了可疑的车夫，确定无人跟踪便带我走上了砻奕繁华的街道。
不愧是京城，街道整齐，市场繁多，街上的百姓穿着虽说不上个个华丽，但是也没有为吃穿到处奔走的贫民。时不时有几辆豪华的马车从身边经过，连车夫也是衣着华丽，看来主子是有钱人。仇跟我说，那些都是肚满肠肥的贪官和富商，都是有身家背景的角色，最好不要招惹他们。我倒是没在意，再说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怎么能跟这种“大人物”有牵连呢？
我们并未多闲逛，直奔了楚府。楚府的大门并不是很奢华，从内而外透着简洁的感觉。门口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站着十来个面容严肃的侍卫把守，很是森严。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同时鞠躬行礼道：“大少爷，二少爷。”我小声问过夜才知道，紫虽然是领养的孤儿，而且表面上是府内的大夫，其实都尊称他为二少爷，楚老爷也把他看作是自己第二个儿子一般。
一进门，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衣衫，身披黑色披风，脚蹬黑色长靴的女人兴冲冲地跑来，抱住仇，吻住他的额头脸颊，一阵亲热，不禁让人脸红。紫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我觉得有些尴尬。
夜几句寒暄才推开那女人，跟我说道：“汝，这是我姐姐，楚弄晴。姐，这是我们路上救起的失忆孤女，识汝。”
那女人顿时收了笑容，围着我上下打量，让我更不好意思。我福了福，小声说道：“识汝见过楚小姐。”她听了我的话，点点头，没有笑容，转身拉着夜走进大厅，有说有笑。夜则回头看看我，跟我对了对眼神，无奈地被拉了进去。
“他俩向来这样，我已经习惯了。”紫平静的出奇，说道。像是在安慰我，的确我心中有些别扭。
“他们是姐弟，亲热些没什么。”我也平静地说道，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紫领着我走进了大厅，一路上女婢佣人都各忙个的，并没有好奇地盯着我看，可想而知，楚府的规矩不少，对下人的管教很严。我也没顾得上欣赏景致，径直走进了大厅。楚府的大厅，也没有很豪华，一张精致典雅的大桌摆在前方，周围摆着整齐的几把朴素的椅子，墙上挂着刻着“忠义乾坤”四个大字，没有多余的什么装饰，但是很整洁，一丝尘土都没有。
楚弄晴端坐在左边的正座，夜坐在左侧的旁座，而我和紫则坐在右边的旁座上。几个女婢给我们上茶，我偷偷打量了一下，她们穿的服饰也很高贵，比一般街上的百姓华丽很多。茶杯也很是讲究，每个人的颜色都不同，楚弄晴用的是胭脂红的，夜用的是青色的，紫用的是深紫色的，而我用的是白色的。我没有用茶，只是拘谨地坐着，生怕被人挑出毛病。
楚弄晴一直上下打量着我，嘴中问道：“夜儿，这位识汝小姐不是失忆了吗？为何会有名字？”
“那是紫给她取的，总不能一路上就叫她‘小姐’吧？”
“哦。”楚弄晴听了夜的解释才稍稍满意，端起茶杯抿了抿，说道：“爹说，晚饭的时候他才能回来。识汝小姐，你就先住在蓝湖苑吧，紫你带她去安置下来。”
“是。”紫起身作揖，虽然都是主子，但是明显楚弄晴的地位高很多。
我也连忙起身，俯身行礼道：“多谢小姐收留，识汝感恩在心。”
“我也没说什么，到底收留你与否，全要等爹回来再定夺。”楚弄晴的声音深沉而冷淡，让人不寒而栗，看来她很严厉，我从心里害怕她。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福了福，随着紫走到了后院。
后院的景致也以淡雅为主，没有什么奇珍花卉，只有些翠竹，菊花等等。我们沿着蓝色石子铺成的小道来到了蓝湖苑，蓝湖苑种着蓝色的花朵，我从没见过蓝色的花，但是好奇还是被拘谨淹没了。紫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前面走着，进了蓝湖苑的房间，他才开口：“这里就是蓝湖苑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哦，谢谢你。”
“淡湖以后就是你的女婢了，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一个一身蓝衫的女婢向我行礼，我点头冲她笑了笑。“你先安置一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让她去准备，晚饭的时候，淡湖会带你去饭厅的。”紫说完就走了，像是他的性格，我也没多留。
现在屋里就剩下淡湖和我了，我微笑着对她说：“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随身的物品送给你作见面礼的，”我掏出那块绣着孔雀的手帕递给她，“送给你。”
那女婢受宠若惊：“小姐，这万万不可，大小姐要是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
我知道大小姐指的是楚弄晴，我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淡湖，我叫识汝，也是寄人篱下。你不必对我如此恐惧，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看你长我几岁，这样吧，外面你叫我小姐，私底下你唤我一声‘汝妹妹’好吗？”
“这……小姐，淡湖不敢……”
“我不是为难你，只是我是个孤儿，身边连个说贴心话的人也没有，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要是让你为难了……真不是我本意。”
“小姐……我还是不敢叫你妹妹，但是淡湖记在心里了，小姐对我好，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我不逼你了，随你吧。这样我们去拿些日用的物品好吗？我什么都没有。”
“嗯，我带你去。”
我和淡湖忙了一下午准备好了我平时用的东西，我和她也渐渐熟悉起来。她是个贫农的女儿，因为长得稍有姿色，所以送进了楚府作女婢，以此糊口。我们惺惺相惜，说话也很投机，她性格很单纯而且活泼，经常逗我开心，有这么一个朋友在身边，也是我的幸运。
到了吃饭的时候，淡湖带我到了饭厅。莫府好大，幸亏有人带路，否则真会迷路。走进了宽阔的饭厅，见夜，紫，楚弄晴都围坐在大桌旁，他们中间坐着以为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他身着华丽的服饰，但是很是淡雅，没有矫揉造作的装饰，脸上慈祥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他就应该是楚大人了。他见我走进门来，愣住了神，盯着我眼中含着泪。
我也晃了晃神，见其他三人都盯着我，我连忙行礼道：“识汝见楚大人。”
楚天阔回了神，笑着扶起我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刚才老夫恍惚间失礼了。”
“楚大人不必如此抱歉。”
“老夫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已逝去夫人的影子，以为是她，所以盯着你看，没吓坏你吧？”
“没有。”我低头说道。
“识汝既然和娘如此有缘，爹，你何不把她认作义女呢？”楚弄晴的提议让我听到了夜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紫的脸色也变了，我的心情更是忐忑不安。
楚老爷听了这个提议，笑着说：“晴儿，你的提议正合我心意，识汝，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女。”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我强笑说道：“楚大人愿意收小女子为义女真是小女子的荣幸，我又有什么不愿意呢？”
楚天阔乐开了：“哈哈……那还不叫我‘义父’？”
“义父。”我福了福，小声说道。
楚天阔拉我坐到他的身边，开始用膳。“夜儿，紫儿，你们和汝儿比较熟，这几天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带着汝儿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府里和城里的环境。”
“是，爹。”夜脸色有些沉，小声说道。
“老爷，我最近身体不适，想休息几日。”紫抱拳推脱道。
“这样啊……没关系，夜儿一个人也行，紫儿，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紫答应道。
接下来，义父问了问我的身体怎么样，说他已经从夜那里听说了我的来历，说我一定好好休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不要过于拘束。我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亲人在身边的幸福，真是好温馨，好感动，他要是我的亲爹该有多好啊……
菜过五味，义父在楚弄晴的陪同下回房了，餐桌上只留下我，夜，紫三个人。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你们聊，我先回房了。”识趣地走了。夜和我面面相觑，真不知从哪里说起。
夜送我回房间，路上他没有开口，我先说道：“夜哥……”
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含着泪说道：“我不要做你哥哥！不许叫我哥哥！”
“你弄疼我了……”我皱皱眉头说道。
他意识到自己太唐突了，松开双手，低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发脾气。”
“我知道，但是我不是叫你哥，‘夜哥’不是我们约定的称呼吗？”
他听了这话，一下把我搂在怀里，哭了，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我没有挣脱，只是抚着他的背，轻轻地，抚摸着他那颗受伤的心。
过了一会儿，他执意要握着我的手，我只好依他。我边走边说：“夜哥，明天你何时来找我？”
“卯时吧，我给你送几件新衣服去，你总不能穿着我们路上给你买的衣服吧。”
“好吧，到时候你来找我吧，我回房睡了，晚安。”
“汝儿，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当我妹妹好吗？”他的话让我意外，他想个小孩子握着我的手不松开，撅着嘴撒娇。
“嗯，我答应你。回去吧，太晚了。”我收回了手，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才看到夜离去。我的心也很痛，以后他就是我哥哥了……
淡湖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我洗过后，换上干净的亵衣，躺在床上，盖上锦被，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夜对我的请求——不要离开我……不要当我妹妹……
——2009.02.13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认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