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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们武当一个个都是人才，监狱里超多师兄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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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失败者吗？滚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
“我哪点不如邱居新，你说啊？论武功、人品还是悟道，我哪里不如他！你说啊，你们都说啊！将我当做抹布，随意呼来，又随意丢弃，这就是你们！”
“师兄！……”
“你看着，你好好看着……今日他们能将我打入泥尘，明天就是你被他们抛入地狱。我才是武当最强的……你正眼看我啊，你看看我啊！！！！师父！！！！！”
余晖照耀的金殿下蔡居诚又哭又笑，无人敢上前。
沈云书当时站得离他最近，蔡居诚的癫狂和绝望他看得清清楚楚。蔡居诚在质问，声嘶力竭，眼里的火和泪灼得他心口发痛。
“徒儿可是悔了？”
“弟子从未有悔。”
“徒儿可知为何近日修行难得寸进？”
“弟子……有愧。”
“欲得大成，需正道心；欲正道心，需破心魔。心有所虑，难成大道。”
“弟子明白。”
“罢，你且寻他去罢。”
“你来做甚。”
“师兄，我，我来看看你……”
“你放屁！定是那邱居新指使你来看我的笑话！”
“邱师兄根本不知你在此地，何谈让我看你笑话？你不要把人心想的那么黑暗，朴师叔为了救你和武当独自扛了所有罪过，即使被流放也依然在找你，担心你误入歧途。”
“……那是他活该，与我何干。”
“我只是想看你现在好不好，让朴师叔不要再日夜担心。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沦落、沦落至此等……”
“谁说我是沦落风尘之地了？……你不是我，不知我遭遇了什么，又怎解我的苦衷。休看我如今一时落魄，待到东山再起之日，便是武当覆灭之时；至于我在哪里，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关系？快走快走，别来碍眼。”
“师兄你不要一错再错！你也曾是武当弟子，何必委屈自己、待在这种鬼地方！若你想早日还清债务，和我说便是；你中的毒，我们可以去找张简斋张先生去解，不要再怄气了！”
“你到底想来做什么？”
“……我想带你回去。朴师叔让我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师兄，跟我走吧，这地方不是你该待的……武当山少了谁都不完整，大家都在等你回去，等你回家团聚啊……”
“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你这话，骗骗三岁孩子也就罢了；如果对我好，为什么看到我被邱居新折辱，也不说话，而是听之任之？武当早已抛弃我了。”
“……师兄！”
“住口！……不要喊我，你算什么东西，被人半道上捡来、扔到我武当的废物，也配喊我师兄？”
“……”
“……别废话了。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给钱？”
“你何必如此……”
“没钱就快滚吧。”
沉默。
“……这是朴师叔下山前让我给你带的东西。你的酒壶，手帕，换洗衣物都在这里，还有你没看完的典籍和经书，朴师叔说的师兄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也买了些来……你要保重，我会再来看你的。”
“不劳你费心，东西带到了就请回吧。天色不早，我有些乏了，不送。”
沈云书睁开眼睛，赵君扬正蹲在他面前，脸离得极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赵君扬退回去站起来：“你哭了，一直在喊师兄。”
“诶？”他慌忙去摸自己的脸，干的。“你在耍我。”
赵君扬没回答，而是说：“蔡居诚被逐出武当不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
“与你何干。”他靠着狱墙没动，“晦气。每次遇见你，一定是我最狼狈的时候。”
“我是你的贵人，就因为是你最狼狈的时候，所以才要遇着我来救你。”
“嘁，贵派钱还不上，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君扬耸耸肩，无所谓道：“怎么进来的？”
“……撞着了个泼皮，非说瘫痪了要我赔钱，开口就是四十两。我不给，这厮便喊将起来，胡搅蛮缠；官差来了见他潦倒破落便全不听我分辩，捉至府衙罚了银钱，又判下狱十日。你又如何？”
“酒馆里听到有个恶霸胡作非为鱼肉乡里，借着酒劲，下手重了点。”
“死了？”
“半身不遂。”
“呵。”他笑，“是你们华山派的作风。”
赵君扬也笑，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沈云书瞧。沈云书被他看得不自在，问：
“看我作甚？”
“我在想，你可真不像个道长。”
沈云书笑笑：“你倒十足是个无赖。”
“你们武当嘴下都这么不客气的么？”赵君扬说，“你就甘心在这这么蹲着？”
“何意？”
“意思是，”赵君扬看着狱门外回头对他一笑：“要帮忙么？我来救你。”
沈云书眉一挑：“你自己尚且身陷囹圄，何谈救我？”
赵君扬道：“逃狱。”
沈云书冷嗤道：“我刑期不过十日，何必铤而走险罪加一等？”
“可我的刑期却有五年，”赵君扬道，“你被我挟持，身不由己，不就不必罪加一等了么？说到底，你真就服这无妄之灾？总是那钻营势利之徒得势，忠厚善良之辈含屈，你可认同？”
“……”沈云书看着他，“你我门派有数代之仇。”
赵君扬微微笑道：“我与你有救命之恩。”
“你究竟是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华山？”他伸出手，“走不走？”
班房门外火把烧得哔剥作响，沈云书瞧着他被火光映亮的眼睛，还有向自己伸来的那只手，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他抓住赵君扬的手，借他一拉站起来：
“走！”
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已经飞出了几十里地，官差早就看不见了。赵君扬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上来，松了手对沈云书道：
“暂且歇一歇，一会到前面的镇上落脚。”
沈云书喘着气点点头。这一遭逃狱跑得太急，他头冠都歪了，整了几下头发乱的更甚，索性摘了冠，挽成一股，如少年游侠时一般束在脑后。赵君扬看着好笑，心道到底是不如自己门派天天爬山送酒跳冷水潭大风大雪穿短袖没辣没酒冷成狗练出来的体力，问他道：
“你要不要听笛子啊，我吹给你啊。”
沈云书笑：“你还有那个力气啊。”
赵君扬笑了，取了笛子贴在唇边。
《卧石漱雪》。
于时暮春江南，杨柳岸，晓风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