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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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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没有见到罗允了,这个人好像从来和洪家班戏楼没有交集一样。除了那件大洪师傅叮嘱专门空出来给罗允随时使用的专房,好像他之前天天来戏楼的是虚幻的梦境一般。
闲叔最近可没闲着,据说他的那位姓黄的老友最近常约他,让他四处帮忙张罗人,要会功夫又知根知底信得过的,说有重要物资要运到北都城旁边的小村庄。距离很近,但是报酬可以五两银子。上次已经运过一次,这次又一定要不同的人再运一趟。
闲叔见最近戏楼不忙,赤宁又总是情绪不佳,以为他真的是看上了哪家小姐,怕高攀不起,所以正在失恋中焦灼,所以格外的要推赤宁去出去走走,反正来回就两天,就当作散心。赤宁也正想找些事情给自己做,免得胡思乱想。所以这次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出行当天,见识到了这趟镖的主人对所押之镖的重视程度:这短短的距离,却有20来人,但要送的是一个赤宁自己就可以推得动的推车。推车上面结结实实地绑着一个箱子,箱子很气派,刻的浮雕中的麒麟栩栩如生,十分有神,箱子所用木材质极好,扣弹一点回声都没有,可见十分厚重。
一路上,山清水秀,阳光明媚,运动起来之后的周身舒坦,也让赤宁的确心情好了些。旁边的一个是个闷油瓶一样的纤细男人,看起来都差不多年过半百了。别看文文静静的长相,但是力气倒是不小,可惜惜字如金,赤宁问了半天也没有知道他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那么辛苦来运这趟镖。应该是缺钱吧?赤宁对他突然心生怜悯。所以一路上有意无意的贴上去逗那人嬉笑,但也只是打听到他叫阿治而已。
到了中午了,虽然走了很久,但因为就一车货,所以一群人也不太累,貌似都恨不得尽快赶路,尽快送到邻村,马上拿到银子的样子。但打头的几个人却以饿了为由,硬要停下休息。于是赤宁和阿治坐在一起,赤宁又开始拿出跑堂套话的功力。
“我叫你治伯吧,你猜这趟镖运的是什么?”
阿治瞅了一眼赤宁,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半晌淡淡的说:“不知道。你觉得呢?”
“我记得闲叔说过:黄杨木材质色泽温润、致密细腻,最适合雕刻。我刚才偷偷摸了摸,觉得可能是这箱子的材料,上面的雕花真的一样,肯定是大家手笔。箱子都这么讲究,里面的宝贝一定价值不菲。再说,一趟镖要20多个人的阵仗,也是少有。可见,这趟的宝物,一定价值连城!但,奇怪了……”
一番话,成功吸引了阿治的目光:“哦?为什么听你口吻,好像有疑惑?”
“是啊,你想想,邻村就是农耕之村,没有什么达官显贵,也没有皇亲国戚的远房,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是要给谁?做什么用?这难道不奇怪吗?”
阿治眼里好似透出些笑意,让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那你有结论了吗?”
“我猜: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哈哈,我乱说,我乱说啊……”
阿治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情绪,但转而又点头微笑。那细微的一瞬,还是被看惯了人脸色的赤宁抓住了,那,好像是赏识之类的满意的表情呢。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突然猛地一声怒吼,让吃饭的大伙都吓了一跳。
“糟了,遇到山贼了!”赤宁一把从身后抽出大刀来。自己平时偷的师中,大刀是练的最勤快的,那种一刀在手的感觉,让赤宁有种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踩在脚下的自信感。
来者不善,各个身手了得。前面的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的鲜血已经喷涌而出了。这群临时招募来的镖队,不似正规镖师,没有什么领头人,也彼此不熟,几声吓人的鬼哭狼嚎后,很多人吓得掉头就跑,转眼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了。
谁知,那为首的蒙面歹徒突然停下杀戮,对着剩下的人道:“这次的镖,价值连城,你们与其为了它拼命,不如我们打开箱子,宝贝一边一半,按照你们这趟镖的阵仗,拿个十倍于你们的赏银的银子不成问题。留条命回去见家人,别和钱过不去。怎么样?”说是商量,但是语气极其嚣张跋扈,大有不答应就留下命来的泼皮劲。
在赤宁还没来得及说不的时候,旁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鬼已经跳了出来,大吼一声:“休想,我们虽然不是正规镖师,但是挣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还是懂的!这样不劳而获获得的钱财,我们无福消受!”赤宁刚才还和他聊过,那人叫阿青。阿青也是沉默的人,从始至终在他脸上都是一种表情,无论是赤宁知道他父母双亡时,还是得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兵时,阿青的脸上也没有哀伤或者兴奋,好像这副表情就是他保护自己的保护色。但没想到,他小小年龄,真的有铮铮铁骨。
“没错!如果真的和山贼同流合污,我们也就成了山贼,再也无颜回去见亲人了!大家不要听信他们的蛊惑!拼了!”赤宁也同仇敌忾。
一时间,大家竟然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士气大振,纷纷举起刀枪冲了过去,拼杀起来。也许是士气如虹,也许这群山贼果然是乌合之众,见形势不对,掉头就走,竟然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大家不要追了,小心有陷阱!”赤宁赶快大喊道,同时将阿治挡在身后,怕盗贼撤走是吸引大家去追,也怕会有弓箭手。但是,赤宁想多了,什么都没有,山贼真的逃之夭夭。
“呸,这些人做贼做的啊,真失败!”阿青听到赤宁的声音,看向赤宁,同样点头回应。
大家来不及欢呼,赶快草草收拾行囊,赶快上路,以免又生事端。但一路上,风平浪静,直接到了邻村。邻村接待的是一个掩住了口鼻,只露出眼睛的老人,头上,还带了一个黑色的蓑笠,黑纱直垂到下巴。老人看了一圈这一队人马,当看到赤宁时,好像顿了一下,但立刻又走了开来。
“查镖!开箱!” 老人声音并不老态,却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赤宁想又想不起来。
但开箱的结果,让剩下的人全部傻了眼,箱子里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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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还有11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一样的惊讶。几个人开始嚷嚷起来。
“我们只是负责送镖,封箱时什么都没看到,我们不知道啊!”
“对啊,不关我们的事情,封条都是好的,没人开过啊!”
“我不知道啊,箱子和推车我都没碰过……”
……
“难道刚才我们的镖被山贼换了?”
此言一出,大家立刻噤声了,面面相觑。因为,这个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胡闹!”老人大喊一声:“我出那么多钱给你们,你们连镖被换了都不知道,你们是不知道里面的宝贝,就算把你们全卖了都赔不起的吧!”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猝不及防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阿治竟然不耐烦地质问起来。
“怎么办?”老人走到阿治身前,上下打量了一遍阿治,不屑地说:“就算你倒霉吧!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30大板,直到打到他想到怎么办为止!”
旁边突然出现几个体壮如牛的大汉,没待阿治反应,就直接拖走了。
“且慢!治伯年龄大了,挨不了那么多板子;而且刚才只是无意得罪您老人家,不至于要挨那么多板子,爷您手下留情啊……”
“放心,你们等一下会比他还难受!我给你们一个时辰,如果还是没有人供出幕后主谋,我就一个一个往死里打!”隔着黑纱好像都能感觉到老人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话中透出的寒意似冰刀,一下刺入每个人的心中。接着,他一言不发,盯着除了赤宁之外的人看了一圈后,示意将他们关在旁边茅草屋里,好几个人吓得已经开始站不直了。
“哎呀…啊……收下留情啊……”阿治从旁边传出来的惨叫声,让大家缩作一团,大气都不敢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觉得谁都有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
沉默的时候,赤宁将全过程细想了一遍,总是觉得处处透露着不协调的感觉。他戳戳旁边的阿青小声说:“你怎么想?”
“说不上来,有些……”
“奇怪!”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赤宁像是找到了伙伴:“我们虽说没有推镖箱,但是那镖箱在刚才大家杀贼时,再不明显也仍然是众人的中心位置,如果真的被全箱盗走,怎么也会有人看到;而镖箱封条完好,也不会是偷开箱子拿走里面物品。”
“没错。箱中应该本来就没有东西吧……”阿青继续推算。
“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的就是问题了:为什么送镖人要这么一群人,送空箱来呢?”赤宁和阿青同时陷入沉思。
以赤宁的记忆,这不是老黄第一次托闲叔帮忙找人了。每次,老黄要找的全部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如果送镖的人是以坑害这20余人为目标,那老黄一定不会现在还没人上门讨人。所以,重金找一群人运货,不是要箱中物品,不是要害人,那就是……
“你们两个最小的,在念叨什么,是不是你们就是同伙,箱子就是你们一起偷的吧?”其中一个说到。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你们了,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说不要我们追山贼的就是你这小子,你是怕露馅吧?就是你小子,我刚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有道理,内贼肯定是你。如果还有同伙,就是另一个小子……”
大家像炸了锅一样,矛头突然纷纷指向赤宁和阿青。
“大家听我说:按照当时的情况,山贼知道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一定有备而来。但我们只是几句狠话和气势盛些,就将他们吓跑,这完全不合常理。我是怕他们有弓箭手埋伏,所以才让大家留意的!”赤宁说的有理有据。
一时间大家好像有些信了,但刚才几人中的一人又开始质疑:“你小小年龄,也不是当兵出身,竟懂这些什么埋伏之类的用兵之道,不是太奇怪了吗?”
赤宁哭笑不得:“说来巧了,我是戏班出身,从小看多了这些戏目,自然就知道了……我说的是真的……”
“哪有那么聪明的人,看了戏就会布阵了?那当兵的不用学兵法了,去看戏就够了。你说的,反正我不信!”
这回真是冤枉,难道聪明也是罪过?看众人看自己像看小偷一样的表情,突然让赤宁想起来几年之前和闲叔一起,但还没有被收留到戏班时,打工度日的日子。
那时,两人住的地方是一个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的院子,里面还挤了很多四处打杂的人。最差的房间是阁楼,用报纸糊窗,一到冬天,北都城干冷的寒风会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为了省钱,他们特意搭了一个柴火灶,晚上睡觉时才用,还要十分小心火点溅出来起大火。只有在这种皮开肉绽的生活里,你才最能看到毫无修饰的人间真相。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苦命人,可这里的每一个苦命人,都在玩命地活着。
赤宁印象中,两人曾经扛50斤一袋的大米,一共扛了100袋,每袋工钱1文,要分一半给介绍人。挑着大米,穿过狭窄的街道,再扛进酒楼后厨。遇到雇主不开心了,口上挑剔骂几句爷爷奶奶的还是好的,遇到大户主,还嫌慢,有时还会挨棒子打。这么辛苦,一天才赚50文,省吃俭用,可以用上半个月。但这是最好的时候。因为最可怕的不是累,而是没有活可做。但对于当时的他,没有办法,除了出卖劳动力,他没有其他的活路。
第二天闲叔累的腰痛,站都站不起来,眼看昏迷不醒。赤宁要带他去医院时,闲叔怕花钱,死活不去。
这样的苦日子过多了,当大洪师傅慷慨的收留两人时,闲叔已经死心塌地要一辈子追随班主了,虽然,班主看上他们的也无非是人工便宜而已。但赤宁却心有不甘,他希望有一天能做番大事,能让那些曾经把自己当作不值钱的物品对待的人刮目相看。所以这些年,他偷偷练功、偷偷学戏。当然,他对钱的执着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想要赚钱最快就是去南北市集倒货,但前提要有钱,所以他才拼命凑钱。
赤宁从没有叫闲叔过一声爹,但是闲叔对他就是父亲和师傅一般的人。据说,因为穷,他老婆也讨不到,最后入赘给一个寡妇。结果没有半年,就跑了。所以,自从有了赤宁,闲叔也把他当做儿子一样对待。赤宁常常想,如果不是闲叔,自己八成已经变成小偷或者山贼了吧。
但是没想到今天却被赤裸裸的怀疑着。闲叔知道自己被怀疑是山贼,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赤宁本来就面庞棱角分明,眼眉又黑又浓,当他出神的想事情时,表情凝重起来,眼神看去很凶恶。旁边刚才说话那人吓了一跳,忙往后缩了缩,不敢说话了。
如果自己的推算不对,难道今天就要倒霉在这个烂草屋里吗?自己本来想要闯一番事业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听说那个人就是罗允后,自己会那么感兴趣吧:他可以一手将家族复兴,应该是有过人的本领的,自己很想要知道。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听说他的成功是靠出卖身体和尊严而获得时,自己那么失望的原因吧。一个自己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的人,却发现那人的本事都是假的,应该是这种感觉吧?但是上次云生的意思,应该一切都是流言蜚语,罗老板是真的靠本事打下家业的。在这件事没有办法确认之前,自己就不知道到底自己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神一样的榜样人物可以学习,还是空看到了一具好皮囊而已。所以,自己才会魂不守舍、焦躁不安啊……突然之前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对罗允的观注和在意,在这个奇怪的时候,一下通畅无比。
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我就知道,我要拜他为师,还是另寻高明……等等,罗允……没错了!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好了,你们的一个时辰到了,你们要供谁出来?主谋是谁?如果不知道,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不相信,看看窗户外面你们的伙计就知道了!” 老人仍然带着胜利一般的口吻,眼神又扫了一遍众人,但是赤宁总觉得那眼神好像跳过了自己。
大家都向外面看,看到阿治摊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口鼻鲜血直流,惨状吓人。
“他,就是他,他就是通风报信的人!”前面的男子回过神来,立刻指向赤宁。另外又有两人,也跟风的指了赤宁。
“不是,大家不要自乱阵脚,这个是个假象!”阿青板着脸,替赤宁辩解。
赤宁努力压抑住其它的想法,紧紧透过黑纱盯向那双眼睛,寻找那标志性的特征。果然!拼一把吧!
“箱子里面本来就是没有东西的,运送物品只是幌子!游戏应该结束了吧?”赤宁斩钉截铁道。
黑纱后面的眼神好像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看向了自己,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说?”
“山贼明明白白来抢东西,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留下个假箱子;封条也是好的,所以箱子从始至终没有被开过。这样,有人花大笔价格,托熟人托运东西,一定不会有意要害这些知道自己是谁的熟人,否则难道不怕被寻仇吗。所以,出得起钱,不为害人,不为宝物,就只有一种可能:帮人!”
“哦?那是怎么帮人呢?”
“确切的说,是帮自己挑选人。对吗,罗老板?”
老人半晌没有任何动静,不置可否。许久,才问道:“你说我是罗老板?为什么这么说?”
赤宁当然不能说自己认出来他是因为自己偷偷关注他很久了,所以他的眼神和他的卧蚕很快就出卖了他;当然也不能说,自己偷听时知道,罗老板正好在抢一个镖书,所以应该为此想要招揽信得过的人做镖师。所以这个问题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我认识你,几天前刚见过,所以正好……认出来了……”赤宁心虚地说道,这也算是实话,只是模糊了“刻意”的感觉,突出了“巧合”。
“真是可笑,罗允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人仍然镇定。
“这样说来,的确近期龙乾和仲天都在广纳贤士,老黄找我时,还问我是不是有意做镖师的……”旁边一人一拍脑门,附和着说道。
“其实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猜测的没错,那前面山贼杀的人应该都是你们自己人假扮的而已,为的是考验大家的勇气;刚才的空箱计,是为了看大家对于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信任和每个人的判断和分析能力。为此,你们一定留了很多可以推测出来的蛛丝马迹,比如为什么山贼不堪一击的逃走,比如为什么当着众人面挨板子的惨状更震慑人心,而治伯却被拖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挨打。所以,治伯,应该是你们的内应,是来观察大家的。这也可以解释,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为什么突然面对你的几句质疑就突然沉不住气的原因。”
“你们三个指认了凶手,可以离开了。”老人半晌,对三人挥手。大汉过来,将懵懂中的三人带了出去。
“小兄弟,说的不错嘛!”一人拍手出来,竟是刚才还半死的阿治。只见阿治将脸上一擦,不光血迹,原来上面还有一层人皮面具。面具撕下后的阿治,只有不到四十的样子。
“原来是志哥……”
“原来是两大护法之一的志哥啊……”旁边几人念叨。
他就是志哥,自己的确见过一两次,但是竟然不记得了,更别提没有认出来。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像罗老板那样容貌,容易被人记得。
“诚如刚才这位小兄弟所说,仲天现在广纳贤士,刚才的种种只是为了测试各位是否赤胆忠心、武艺超群,会否临危不乱、沉着冷静,能否机智过人、心细如尘。各位出身不是大富大贵,但是只要有能力,在我这里一定英雄不问出处。刚才,有人表现的确超群不凡,的确是栋梁之才。如果之后愿意成为仲天镖局的镖师,罗允一定重金聘请!荣华富贵只是序曲,之后的宏图大展才是真正人才的属地!”罗允一番话,说的真诚,也充满自信和霸气,仿佛一切都很容易得到,只要追随他。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会盯着他。
这番话,正好击中了赤宁的心,他想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和一个赏识自己的伯乐。而罗允的一番话,已经让赤宁愿意相信:这是一个有着特殊魅力的人;同时能想到如此考验的人,也是别具一格、视常规于无物的人。
回去的路上,赤宁和阿青已然变成了好哥们。
临分别时,阿青依依不舍说道:“宁哥,我不枉此行,能够结识你。你的能力,相信一定可以成为首选,我若幸运,希望可以下次仲天镖局见!”
“好兄弟,你又有理想,又有一身好武艺,没问题的!仲天镖局见!”赤宁自信地说道。这种自信是对阿青,也是对自己。他总觉得自己的表现,众人皆惊,志哥送行时,还别有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