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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东边日出西边雨 ...


  •   这个拥抱对于袁朗似乎来的太晚了,而对于高城则是一时失控,所以,抱过之后,他自己先觉得不好意思了,乱七八糟的推开袁朗,“好啦,这下两不相欠了”说罢就向后退去,袁朗却没放开他,而是仔细端详他的脸,高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在袁朗的注视下有些无所适从,“很难看吗?我觉得挺好的”袁朗伸手抚摩了一下“不难看,小七,这让你与众不同,如果当初你也是这样,我会更快的找到你,这样好了,即便是来生喝了孟婆汤,我也可以从人群里一眼认出你!”高城很受不了袁朗这样的目光,所以,甩开手:“得失我命,你来罗嗦,娘们儿唧唧的”袁朗在他身后,眼光其实很心疼,但是语调却很调侃:“对嘛,你照顾我这么久,我是觉得我应该娘们儿一些”高城白他一眼,袁朗又骂道:“卷耳这家伙,总是小肚鸡肠,你永远不要期望她完全的善,她就是要想办法报复我一下”高城向前走,没理他,袁朗却自说自话,“还记得我给你的棒伤药吧?那就是她的手笔,她完全可以医好你”高城虽然没答话,但是,心里想着,这个袁朗昏迷的时候喊的小七,这个精明的卷耳可能早就发现了是自己,所以,当初她才说:“让妖孽永远都记住老娘决不是好惹的”高城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而且,那些小丫鬟偷偷的对他说:“你怎么惹我们奶奶了?不肯给你用‘雪颜’,现在袁朗的话让一切有了出处,高城不禁好笑,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还好自己从前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女人。

      袁朗的恢复对两个人是如虎添翼,一批批的杀手对他们来说,成了调剂品,两个人重回官道,现在一切似乎都平坦了许多。

      袁朗的恢复唯一有些让高城受不了的是,他几乎不让自己再出手,而是一切都大包大揽下来,所以,每次战斗之后,两个人都要动手再打一架,台词基本上是这样的,高城怒不可遏的质问袁朗:“你觉得自己很英勇是不是?你拿我当不存在?”“没有啊,小七,我瞎了这么久,总该活动活动”“你比我想象中混蛋的多”“这样吗?那你没看到我更混蛋的一面,等我慢慢展现给你”所以,这些杀手执行的任务让他们觉得每天都很不同,一般都是还没出手杀人,被杀的两个先打了起来,而后他们被捎带脚的弄成死不瞑目。

      两个人的行程很快,很快就到了京城地界,又是日暮,两个人似乎习惯了露宿荒野,因为住店对于两个逃犯来说的确是太不安全了,袁朗恢复的让高城吃惊,虽然了解袁朗的强大,但是,这些日子的形影不离,似乎,更了解他了,他总是让人惊奇,总是让人觉得每天都不一样,两个人有酒,肉不用考虑,漫山遍野都是,随便打点什么来吃都行,而且袁朗烤野味的手段堪比京城任何一个大馆子的师傅,此刻,他正乐呵呵的烤一只山鸡,高城坐在草地上低头看一朵小花,真是奇怪,高城第一次觉得世间的一草一木只要你静下来看,静下来倾听,它们都在说话,都在努力的争取着生存的美丽,袁朗什么时候过来的高城都没察觉,“每一棵草都有开花的心,小七,你感到了?”高城抬头看了看他,这个妖孽有双海洋一样的眼睛,有时平静深邃,有时惊涛骇浪,高城点点头,叹道:“是啊,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袁朗一笑,月亮从东边印到了天上,一切都明净安详,袁朗坐到高城的对面,拿过酒壶,喝了一口,嘴角一抹坏笑:“小七,我们玩个游戏吧”高城瞧着他,分析他话语的可信度,袁朗一副我很冤的表情,“你看,我说真的,猜谜语,我不是总骗人的,时光静好,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你先说,猜不中的喝酒,猜中的庄家自罚”高城想了想:“好吧”

      袁朗扬扬下巴,意思是你先说,表示我的诚意,高城想了想:“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袁朗一副我的天的表情,“小七,这个谜语我刚会说话就有人让我猜,风嘛”高城点点头,拿起酒壶自罚一口,袁朗伸着脑袋瞧他喝,而后坐直了身子,“该我了,你听好啊,天上月如钩,落地变成狗,见我摇尾笑,见你汪汪叫,猜吧?”高城歪着头,目光扫了扫袁朗:“你知道骗我的后果”袁朗很诚实的点点头,于是,高城胳膊拄在腿上,托着下巴绞尽脑汁的想,一会看看月亮一会儿又四下乱看,终于说道:“灯笼?”袁朗摇头,高城自己都觉得猜的没道理,又仰头想了片刻“冰雹”袁朗神色都很悲哀了,高城双手揪住头发,“总不会是啸天犬...”袁朗也学着高城的姿势,双肘支在膝盖上,不过他已经张开十个指头,一个一个的往下弯,代表给高城最后的期限,当十个指头都快弯下时,高城怒起,“好啦好啦算你狠,我喝!”说罢拿起酒壶又自罚,袁朗喊道:“哎,你喝大点口,你别耍赖啊”高城瞪他一眼,仰头又灌了一口,而后看着袁朗“说答案吧”袁朗的眼睛开始慢慢的笑,高城瞧着他,袁朗一拍膝盖,喊道:“我骗你的!刚刚才编的!”本来高城在这里静等答案,一听这个,愣了一下,而后,身子一冲一下就扑倒了袁朗,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不骗人会死是吧?”一边扑过来,一边掐住袁朗的脖子,袁朗笑着反击,两个人在草地上翻滚打闹,一会你压倒我,一会我又压倒你,袁朗大叫:“小七啊,你不放开我,我烤的鸡就变鹌鹑啦,这次不骗人啊”高城骂道:“老子不上当!”“糊啦!”高城挺起身子,的确时间不短了,两个人都蹦了起来,去看他们的晚餐,袁朗拿起支架,点头笑道:“外焦里嫩,刚刚好!”袁朗拿着鸡,一跃就上了一棵大树,高城在树下看了他一眼:“吃东西也不老实”但是也一跃就上了去,坐在袁朗的旁边,袁朗把鸡交给高城又去取了酒,两个人相视一笑,分开了食物,吃的津津有味,相互传递着酒壶,袁朗笑着说:“喂,小七你坐过来点,多麻烦”高城白了他一眼,坐的离袁朗更近了些,这里是树干的最粗壮的分支处,刚好象个手掌,高城淡淡的说:“皇帝现在很危险,我们得快点”

      “是啊,一切都该有答案了,我盼着结局”袁朗也说道,高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会牵连上你,当初你抢了《曦和若木》是偶然?”袁朗一笑:“我只抢有钱人,是偶然,不过那是半份地图,还有半份应该在对手的手里”

      “你认为一份龙脉的地图真的可以毁掉一个朝代?”高城把酒壶递给袁朗,接着说“我觉得这决不是龙脉那么简单,他们的行动总是和火器相伴,我总觉得,那里也许隐藏着更有威力的武器,是他们要用来对付朝廷的,而且,太子也被利用了”袁朗瞧着高城:“你心疼他啦?”“神经病!”“我们回去也不要硬碰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让所有的‘毒’都发出来好了”袁朗看着远方说道,高城吁了口气:“我怕皇帝有闪失,如果皇帝被他们下了毒手,那就不好弄了”

      “小七,杀一个人并不能让他感受到痛苦,而折磨他才是痛苦,这么一个精心的布局,绝对不是杀了皇帝那么简单,那个‘百花羞’曾经于我有旧,她的真名叫做卢小蕊,是苏州卢员外的千金,当年我们做下‘苏州河’一案,声震九洲,连道儿上的人都不敢收留我们,偏偏最怕死的卢员外和最是非的卢小蕊来了英勇之气,当时,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偏偏她要一往情深,结果被灭了满门,当时,我还内疚了好一阵子,但是,事后我越想越不对,但是,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我的猜测”说到这里,袁朗发现高城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接着说道:“直到她前年他出现在选妃的行列,我觉得事情决不简单,而且她被选中了后妃,迅速称霸后宫,我就开始查她,果然,她在番外呆了两年,而这样的经历,在选妃的行例里居然没被发现,我就怀疑她有内应”

      “是太子党”高城接道,“没错,她能和太子党人牵连上关系,岂不是很有趣?”袁朗淡淡的说,“我怀疑她用了番外一种奇毒迷惑了当今万岁”

      “那不是很危险,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还不是时候,他们不过是小角色,大鱼还没来,不水到渠成,这条大鱼是不会轻易上钩的”

      “太子被我救下的时候,被他们下了药,是说把人变成活死人,我现在很忧心他的情况,我父亲说我们没有权利审判太子,将来会有人给他一个归宿,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这潭水真的很深,我把他交给一个小帅说可以信任的人”

      “小三,他是我的人,你放心”袁朗拍了拍高城的肩膀,“他刚从‘星辉’到京城就是为了帮助我们的人,小七,你别担心,我想你也查出了帝字号的‘天下钱庄’和西域的人有联系”

      高城目光一闪“我正想问你,但是,他做的清清白白,你难道没发觉?”说到这里,高城忽然点点头“你这个死妖孽的计划,是不是?”袁朗拉过高城,而此刻高城完全没有戒备,几乎是靠在袁朗的腿上“聪明,他们用的是西域人的一种蛊毒,这种毒十分罕见,于是我让他以做生意为名,也网络了一群西域人,那是‘星辉’的番外一族,所以,太子很安全,他们反水只不过是为了保全实力,不然,朝廷一定会查封所有的‘天下钱庄’,小三把太子交给他们,他们可以帮助解毒”高城转过身子,仔细的看着袁朗,目光带笑:“你这个家伙,还有什么是你没想到的?”

      袁朗撩了一下高城的头发:“你也不差,什么时候计划的和史今,伍六一做局,居然可以从姓唐的手里套出解药,去城下救人?”高城也笑了;“我也有秘密”说罢又问道:“那么,那些假的‘星辉’人,你认为是来自军中,太子卫?”

      “刚开始,我也认为是,但是,小七你还记不记得那只发疯的犀牛?”袁朗揽过高城,高城靠在他的腿上点点头,袁朗不露声色的调整了一下坐姿,高城就成了靠在他的怀里了,“那犀牛是被下了药,因为犀牛虽然是猛兽,但是,决不会轻易失控,这样一来,再加上我的属下的暗访,我发现,这些假‘星辉’人不过是普通百姓,被服用了那种‘活死人’的蛊毒,而完全被人控制,所以才有那么多”

      高城目光如星,杀机毕现“真是心狠手辣,连普通百姓也不放过”袁朗的手抚摩着高城的头发“是啊,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所以,我才不反抗,我怕我反抗,会有更毒的计划出现,会伤及你或者更多的人”

      高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和袁朗暧昧的姿势,而是觉得很疲惫,现在很好,终于有个人,可以给自己力量,所以,安心的靠在袁朗的怀里,“只是,你别那么蠢了,做那么舍命的事情,如果不是十三救你出去,你怎么办?”

      袁朗迟疑了一下,也笑了:“是啊,任性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谢谢你的风筝,小七,那是我过的最完美的一个生日”高城轻笑了一声:“我也会做傻事,不过,袁朗,你不觉得十三也很可疑吗?”

      “怎么说?”袁朗心里的花开的几乎盛不下了。高城叹了口气:“天字号大牢走水,你被救走,而我早就在太子党的眼线底下,我接触的每一个人都该是被他们掌控的,十三几乎每天都会和我在一起,他应该是第一被怀疑的,何况他是一个忌子,他的‘清凉堡’和他的举动更该被严密监视,可是,太子却连问都没问过我,而且海补文书也没通缉他,我就觉得很奇怪,你觉得呢?”

      袁朗几乎想做些失常的举动了,可是,袁朗可不想破坏现在听话的高城的任何举动,只是笑了一下:“看看吧,都是兄弟,局势如此混乱,每个人的举动可能都很异常,如果,他是兄弟,那么现在应该有所作为,我把我的‘星辉’庄园的地图和《曦和若木》的图谱都给他了”高城几乎惊起:“怎么这么草率?”袁朗一把拉住他:“他与我是救命之恩,你没被救哪知道这种情谊,而且,大理和中原一向交好”高城低头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最近身体很舒适,前些日子,总是心里着了火一样,而且经常会头晕,御医只说我是清浊两气互扰,冲克的,现在好了”袁朗轻声说:“你受苦了,小七,等一切都过去就好了”高城点点头:“迷雾重重,还有很长的路走啊”

      袁朗笑笑:“是啊,这样的时光真是弥足珍贵”在这一刹那,高城竟然十分认同袁朗的这种说法,叹道:“是啊”风习习吹来,本来高城的体质非常敏感,平日里全是靠一股精气神硬撑着,现在袁朗的怀抱真的是温暖而安全,全不用自己硬撑,所以,一时也忘了起身,况且这些日子以来精神绷的也太紧了,竟然这么听着袁朗说话而安静的睡着了,袁朗把手臂放低了些,以便可以完全的看着高城,他的右脸上有条长长的疤痕,因为是新伤,所以皮肤还非常的嫩,显的单纯而稚气,此刻的高城全没了平日里的强硬霸道,袁朗看着高城的伤,目光变的冷了起来,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这场游戏送命,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这场游戏失去,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这场游戏受伤,所以,必须有人为这些负责,必须血债血偿,这是袁朗的宣战,也是袁朗的誓言。

      京城里早就乱做了一团,太子失踪,凭空就不见了,太子宫的人都被打进大牢,严加询问,谁都说不知道,于是,死的死,下狱的下狱,史今因为救驾有功,和六一两个被封为天地营的正副元帅,统领天地营和麒麟卫,史今谢了天恩,皇帝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目光也游离不定的,对史今笑道:“好,好啊,关键时候能明辩是非,和高家父子划清界限,好,以后你可以宫中行走,这是特准的”史今叩谢,宫中行走,何等的恩宠?

      史今笑的得意扬扬的从宫里出来,所有的人都开始巴结他和六一,暗地里都在想,真看不出这个书生关键时刻如此冷然,竟然做出如此卖主求荣的事情来,史今已经开始大修府邸,一副得志的样子,和那些谄媚的人说道:“人要走的不过几步而以,做人下人的滋味不好受,如今,咱是一步登天!”所有的人都知道史今平日里不爱言语,心机很深,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府里大排筵宴,大家都开始巴结这个帝王新宠。史今喝多了,独自脚步踉跄的都到后园。

      在亭子里,史今靠在亭柱上,忽然,抱住头,身子慢慢的滑坐下去,虽然拼命忍着,但是仍旧哭了出来,这是太压抑的哭,六一早跟了过来,见到史今在这里如此压抑痛苦的哭,一颗心碎了似的疼,他几步就到了史今跟前,轻声说:“师兄...”史今看到六一,似乎再也忍不住,六一看着史今越来越瘦削的脸,再也无法控制,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史今第一次在六一面前示弱,此刻却心甘情愿,史今低声说:“六一,我撑不住了,我想知道殿下怎么样了?王爷,王妃怎么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六一强忍着,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兄,殿下已经做了那么多,我们得撑下去”史今点点头,就在两个人相拥之时,一个人狸猫一样落在他们跟前,吓了两个人一跳,史今和六一摆开架势:“什么人?”

      那人嘘了一声,拽下面纱,史今和六一都愣了——许三多,“你?怎么是你?”

      许三多在灯影下露出两排大白牙“将军还记得我?”史今惊喜的说:“怎么不记得?你逃走了?怎么还回来?”许三多依旧笑的很开心:“来报恩,当初多亏你们,我来告诉你们,王爷和王妃很好,我们把他们送到了‘千虎营’大将军——王庆瑞那里,王将军已经联络了江南大营的铁路元帅,他们目前正在应对目前的局势,京城里留下你们,你们要眼明心亮,不可意气用事”史今和六一在这一刻几乎都松了口气,仿佛得知了父母消息的孩子,露出了镇定的微笑,他们两个忙拉许三多到了后堂,史今对下面的人骂道:“老子喝多了,多请些姑娘来陪这些人,别冷了场”下面的人马上会意,飞跑着出去应酬了。

      许三多依旧笑的很亮堂,他看着六一和史今:“以后,血鹰就别用了,怕不安全,我们有套传消息的方式,你们可以和‘天下钱庄’的人联系,他们什么消息都传的出去”

      六一脸色一暗骂道:“你可别糊弄老子,小心把你脑袋拧下来”许三多似乎笑的更开心了;“放心吧,袁老大的人没那么没骨头,吓唬吓唬就叛变”说罢凑到六一跟前,一点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小声说:“跟你们一样,一样的...不弃不离!”六一受不了这小子的黏糊劲儿,嘴里叨叨呱呱的直躲他,史今却很喜欢许三多,对他温柔的微笑;“好,许三多,干的好!以后,我们要共同作战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别再落到敌人手里”许三多非常喜欢史今,从当初被高城他们照顾时就是,觉得史今比哥哥都亲,此刻,笑的更灿烂了,看的六一直恶心。

      朝廷向云南大理发了求证的圣旨,要求大理王认人,大理王——段沧海,已经许久都不在朝了,朝中所有的事物都是由那些忠诚的老臣带为处理,今日发来如此文书,老臣们都到了大理王的寝宫之中,段沧海躺在那里,搁着层层的幔帐听完了大臣的叙述,缓缓的开腔,段沧海的声音非常的动听“他既然做了有功与朝廷的事情,很好,事过境迁,我也老了,很多事情似乎不该追究了,毕竟是我们段家的血脉,而且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忌子,好吧,难得他的这份心,你们也都知道,当初这个孩子走的时候,有一块玉叫做‘望舒’那玉本是两块,还有一块在中原,他应该是有的,而且,在他刚出生就在他的右肩刺了白茶花,他还应该有张琴,都是我们段氏的东西”

      说罢,段沧海从龙床上起身,幔帐一层层的被撩开,段沧海从里面走了出来,好多大臣也许久没见过他了,这个大理王身子一直非常虚弱,他笑着看向一位老臣:“相父,您都了解吧,您代我去看看吧”一位皓首老者一脸的精气,眼睛也是精光乱冒,此刻出来躬身施礼:“老臣这就去!”段沧海微微一笑:“有劳相父”这个段沧海虽然应该也是有些年纪了,可是,完全是四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极其俊秀,完全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必然曾是个极其出类拔萃的人物,那种文弱却骨子里带着刚硬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

      他说完了这些话,似乎很疲惫,仍笑着说:“好啦,就这样吧,我累了,你们退下吧”一行人躬身告退出来,相父大人即日起程赶往中原。

      在京城里,太子失踪,史今,六一,还有小帅都在全力查找,小帅把内情俱实禀报给了史今和六一,但是,一天到晚的寻找是不能含糊的,就在大家忙成一锅粥的时候,朝廷重臣,太傅——李子翰的府邸,被炸成了齑粉,这太傅是两朝老臣,是太子党的对手,史今,六一和小帅夤夜到此,勘察现场,此刻,一行人也夤夜赶到,正是段十三带领,他见到史今焦急的拱手道:“将军,草民有下情回禀”史今一伸手,“请讲!”段十三覆在史今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史今看了他一眼,眼光错愕,而后对六一说道:“跟我走!小帅你继续勘察现场!”

      段十三把史今和六一带到了许三多的府邸,打开地道,带着史今和六一进入地道,随着一处处暗门被打开,一条条隐秘的通道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寻根朔源,竟然四通八达到各个大人的府邸,六一骂道:“真是另人发指”段十三摇头叹道:“将军,我们该审审太子的管家李梦,自从太子失踪,在下非常担忧,而且,我发现最近京城积聚了许多神秘的高手,而且来路很可疑,所以,在下就一直派人盯着,我觉得太子的失踪和这些人肯定干系巨大”史今点头说道:“恩,你倒是很机灵,你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这个密道,这恐怕不是一般人都找的到的吧”段十三点头:“将军说的没错,在下也是偶然为之,从前和小王爷一起喝酒,就听他喝我谈起过这个地道,小王爷当时很忧心,十三有心为他分忧”说到这里,似乎想起史今和六一的背叛,神色怨怼的看了眼史今和六一,但是仍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太子很关心小王爷,有次就跟踪了他,在下虽然不才,但是轻功还是可以的,我听到了密道,和重臣的话语,当时很惊异,但是,没敢告诉小王爷,怕他和太子闹翻会伤害他,我派了我们‘清凉堡’的人混进太子的家丁里,他竟然刺探到,一夜,在这迷道居然用骡马车押运炸药,而且这迷道搬开各种消信儿是一条条的通路,通到哪里就不知道了,因为,在下人单势微,往下就不好查了,之后...”说道这里段十三面上微晕“之后,每次与小王爷都玩到很晚,而且每次都太开心,竟然忘了这件事情,今晚,我在驿馆听到爆炸声,看看方向,陡然想起着件旧事,才知道十三真是死罪,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夤夜赶来禀告”

      史今点点头,看了六一一眼,“你赶快带人撤查此通路”六一领命而去,段十三跟着史今,史今笑道:“兄弟,从前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吃谁保谁嘛,如今,你救驾有功,只等大理的人一来,一证实你的身份就万事具备了,所以,今后咱们还是和睦相处的好!”

      段十三忙施礼道:“将军折杀小人,还要仰仗大人”史今拉起他的手腕:“好说好说!”

      段十三和史今一路向史今的府邸而去,却不料有人喊道:“喂!”史今扭头一看,是豆蔻,只见她依旧一副少年的打扮,样子又好看又别致,她骑在马上,傲慢娇憨的看着段十三:“史今哥哥,这个人是谁?”史今忙笑着说:“大理人氏,段十三!”公主哼了一声:“什么十三十四的,好奇怪”不过又笑了一下,拿马鞭挑起了段十三的下巴:“还看的过去!”说到这儿,看着史今,“怎么不告诉他我是谁?”史今忙拱手道:“陛下的明珠公主”段十三忙跪地道:“不知公主千岁在上,草民失礼!”豆蔻娇俏的哼了一声:“走了!”说罢打马而去,却不料从身上掉下一块帕子,恰巧掉在段十三的身边,段十三忙捡起:“公主千岁,您的帕子掉了!”豆蔻回头一笑:“赐给你了!”史今摇头叹了口气,段十三似乎很窘迫看着史今,史今没说话,一扬手,立刻有在一旁跟着的小厮牵过马来,史今跨马扬长而去。

      袁朗和高城已经到了京城近郊的‘念良镇’袁朗和高城都是风兜长长的遮住脸,袁朗依旧用的暗红色,而高城则用的纯黑色,两个人拉着马,一路行来,买了些吃的东西,一路上杀敌无数,终于到了这里,心里真是百味陈杂,很奇怪到了这里居然没了追兵,高城浅浅的说:“人都收了回去,看来行动重新部署了,他们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我估计,你的麻烦来了”袁朗无所谓的挑了下眉:“早晚都会这样,只是现在他们的速度要加快!”

      高城也笑了起来:“我想今晚潜入皇宫,看看陛下如何?我不放心”袁朗微笑:“高家果然满门忠良”高城摇头叹道:“我觉得如今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和我们的人联系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袁朗一笑:“我有个好主意!”说罢看着高城,高城也看看袁朗,两个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同时开口说道:“做最嚣张的逃犯!”说罢,两个人一起跃到马上,谁也没让谁,鞭鞭打马,扬尘而去。

      京城,繁华的京城,空前的强大的帝国京城,此刻涌出无数白衣似雪的人,他们直冲向皇城,喊着:“杀昏君,杀贪官!”

      史今,六一带兵来阻拦,小帅作为巡城总领,早就和他们战到一处,可惜这些人仿佛无痛无感,甚至可怕到,砍掉了半边膀子,仍可以向前,史今和六一大喊:“小帅,不要用强!”就在他们喊的时候,忽然一个人飞身过来,天女散花一样在空中抛洒一个个蒲公英的似的球,一时空中飘着很多这样的球,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一支支的箭划空而来,都是从同一个点射出的箭,箭速之快,几乎让人觉得每只都是相连的,而且箭法精准,这些漂浮的球被逐个射开,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异香,史今闻到这种气味,和六一一起松了口气,小帅看着空中那个人,低头叹了口气,而这奇异的香气,让这些白衣人平静了下来,一个一个相互奇怪的看着,有的竟然哭了起来,似乎血腥把他们吓住了,史今和六一赶快让人安抚他们,并且安抚民众。

      皇帝此刻在金殿之上,正龙颜大怒,为昨天太傅府的事情,史今虽然正在查太子一事,但是并未把段十三说的情节奏上去,正在龙颜震怒的时候,殿外传大理使节到,皇帝双目放光,立刻宣,大理的相父,仙风道骨,飘然而来,行了君臣大礼,又寒暄了些别的事情,就宣段十三上殿,不大会儿的功夫,段十三被宣上殿,在那时候,七品官见皇帝都容易吓出病来,一般的在朝无班位的官,每年面圣也都吓一身冷汗,何况百姓,段十三飘然上殿,礼节周全,答对巧妙,真是一派王室风度,皇帝陛下和颜悦色的对大理相父说“大理王对这件事情做何评判?”那相父按着大理王的嘱托一一应对,段十三也拿出了这些相认之物,一时,大家都被这融融亲情感动了,段十三和相父相拥而泣,共同叩谢天恩。

      皇帝点头笑道:“好啊,十三,你长的很象你的父亲,非常的象”相父也点头道:“正是年轻的时候的沧海”说罢看着皇帝陛下,皇帝几乎眼中盈泪,默然点头,段十三向上叩首道:“十三钩起陛下的伤心往事,实属死罪”皇帝回过神来,对着段十三招手道:“过来,过来,你救驾有功,朕正在想如何封赏你!”相父叩首道:“此乃每个大理国的子嗣都该做的,陛下不必挂怀,世子,你如今要象当年你父亲一样,为了朝廷尽心尽力,不可有半点隐瞒,不然你父亲不会原谅你!”

      段十三听相父这么一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似的看着相父,相父一惊:“世子难道你真的有什么瞒着当今圣上?还不快具实禀告?”段十三一咬牙,跪倒说道“臣以查明,太子私自结党,企图谋反,而且在京城里私挖暗道,昨晚的太傅府一案,便是太子所为,如今,太子不知道身在何方,愈加难防,陛下如若不信,我想太子府藏着一切罪证,而且,臣曾居‘清凉堡’那里离当初的‘不归山’很近,臣一直觉得不归山有问题,所以,一直在那里查访,太子卫经常出没那里,臣以为...后来那里被摄政王之子查抄,他们怕行迹败露,所以,竟然毁寨,但是,臣无意得到了他们的地图,我想也可以从那里得知太子的密谋”

      皇帝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翻滚,登时脸色大变,嘴里说道:“逆子,逆子”说罢一拍龙案,吓的满朝大臣惊慌失措,尤其是太子党,一个个面如土色,皇帝大喝一声:“即日查抄太子宫,重堪‘不归山’”御林军亲自办的这些事情,真真是证据确凿,都一一呈禀给了万岁,一时朝中被查抄的官员无数,被殃及的朝臣更是不盛枚举。

      当史今和六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万分惊异,史今思谋着说道:“真没想到这太子真的是如此野心,而且这个段十三真的是大理的世子,下一步该怎么办?”六一看着史今:“如果小王爷在就好了,如今查抄这些东西,证据确凿,太子一派已经彻底跨掉,朝中又无顶梁柱,无出头的人啊”

      史今摇头,“如今陛下问我‘星辉党’一案,我说我正在查访,陛下一定不满,但是,如果我说是受人指使,那么是谁指使?如果大张旗鼓的查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又伤及无辜?殿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保护无辜,尤其是朝中的忠良,我们不能辜负了殿下的舍身取义之托”正这么说着,就听有人宣“大将军史今,伍六一上殿”史今一跺脚,“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殿上,回禀了这些事情,皇帝责备他们办事不利,但是也没问别的,只说镇压了就好,段十三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得知官军已经查抄了‘星辉庄园’不知道有没有受到阻碍”史今回禀道:“一群乌合之众,本来也靠他们的机关暗道抵抗了一阵子,但是,大多数的人,都哄抢了庄里的东西,逃命去了,最后也算是有惊无险,查抄的顺利”

      皇帝怒道:“这个袁朗竟然如此顽恶,实数该杀,你们加紧对他的缉拿”段十三点头道:“我主德沛天下真是万民之幸,十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皇帝大喜,连连点头,“如今,你就在这里住下,重修府邸,留在朕的身边”段十三叩首谢说:“陛下,臣以为,十三趁有生之年,应该多为朝廷分忧,如今,世道有顽匪当道,臣应该首当其冲,如今,北方有史今和六一两位将军主持,臣想为陛下分南面之忧”皇帝喜不自禁:“中原和大理久无如此亲和融洽,如今,十三你为两国修好立了大功,只是你去南方,那里还要重修府邸,不如这里方便”

      段十三摇头答道:“陛下过誉,十三不敢夸功,也不用重修府邸,十三吃惯苦了,既然‘星辉庄园’已是空城,那么,不如我就住在那里,也省的乱党回头”

      皇帝沉吟片刻:“也好,只是委屈你了!”段十三再次叩首,史今和六一也叩首出来。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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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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