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冻死骨》酥渣甜桃

2、走访

　　卢平来到李福贵的家——一幢颇为气派的二层小洋楼，卢平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脸圆圆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探出头，双颊和鼻子红彤彤的，鼻音很重:“你找谁？”
　　卢平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学着她的语气问:“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在啊。”小女孩转身朝楼房跑去，溅开一路雪泥:“妈妈，妈妈，有个叔叔找你！”
　　卢平跟了进去，小女孩的妈妈很快出现在内门的门口，是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人，眼角上扬，鼻梁高挺，未施粉黛，穿着居家的棉袄，头发乱糟糟地盘着，左眼眼角下有一颗跟女儿一模一样的泪痣，问的话也如出一辙:“你找谁?”
　　“你好，我是警察。”卢平掏出证件，女人的脸色一白，声音小了一些:“有什么事吗？”
　　“李福贵是住在这吗？”
　　“是。”
　　“今天早上我们在他的酒铺前面发现了他的尸体。”卢平略带歉意地说:“请节哀，但有些问题需要向家属了解一下，希望您能够配合。”
　　女人瞪大了眼睛:“死了?”然后就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
　　“哎！”卢平赶紧去扶，可惜晚了一步，女人跪倒在雪地里，捶胸号啕起来:“二叔啊——您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走了——”
　　“怎么了这是！”
　　女人的丈夫闻声赶来，肤如黑炭，面似麻饼，手忙脚乱地搀起女人，眼睛却滴溜溜地瞟着卢平。
　　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是拼命地摇头，卢平只好向男人说明情况:“李福贵今天早上去世了。”
　　“啊?”男人发出一声怪叫，然后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死了，居然真的死了……”
　　卢平目光一凛:“什么叫真的死了?你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不知道。”男人惊慌地摆着手，硬挤出一个笑脸，对卢平说:“警察同志，我们进屋说。”
　　卢平知道有隐情，内心激动不已，如果真有什么阴谋，搞不好这就是他接触的第一桩谋杀案。
　　一进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雪光投进窗户，客厅明亮而宽敞，四周已经装点好红色的剪纸、灯笼和梅花花束。小女孩正坐在地毯上玩儿，周围铺满了她的玩具。
　　“妞妞，叫叔叔。”男人一边招呼一边沏茶，殷勤地把花生瓜子糕点往卢平前面摆。
　　卢平摆摆手，示意夫妻二人坐下，问男人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大友，这是我爱人苏敏，地上玩儿的是我女儿，四岁了，小名叫妞妞。”
　　“李福贵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我二叔。”李大友回答，苏敏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双眼红肿，泪痕未干。李大友安慰般的攥紧了妻子的手。
　　“你二叔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叔平常很开朗，对待人也很热情，在我们这一片人缘很好的。就是，比较爱喝酒，而且酒品不是太好，容易发酒疯。”
　　“很厉害吗？有没有影响到你们的正常生活？”
　　“以前有几次挺厉害的，不过现在二叔年纪大了，越来越重视身体健康，我们也常劝他戒酒，所以他现在很少喝了。”
　　“以前有多厉害?”
　　“这……”李大友一脸尴尬:“这都是家里的事儿，也挺丢人的，不好往外说啊。”
　　“不用有顾虑，我们绝对保密。”
　　“也就是……砸砸东西之类的，最严重把冰箱推到，东西洒了一地，妞妞吓得直哭。”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搬出去?”
　　“因为我们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搬过来就是给二叔养老的，二叔也没孩子，所以一直没想过搬走。”
　　“今天早上李福贵的穿着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我们起的晚，二叔又闲不住，每天起很早去遛弯，然后基本上直接去酒铺了，晚上才回来。”
　　“每天都是?”
　　“几乎每天都是。”
　　“你们知不知道他有一条牛仔裤?”
　　“牛仔裤?”李大友愣了一下。卢平把照片拿给李大友:“就是这一条。”
　　“二爷爷是个老不死的！”坐在地上的妞妞突然大声说道，脸上一片天真。屋子里瞬间安静。过了几秒钟，苏敏回过神来，脸色极为尴尬，她匆匆地抱过妞妞，往妞妞的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我叫你胡说！”
　　“哇——”妞妞响亮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