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复明了》一灯雨

54、第 54 章

　　进了太子府，顾笙歌随着下人在前厅，燕羽则是又丫鬟领着，去了后院。

　　换下了平日里习惯的劲装，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锦缎广袖长裙，外面披着一件月牙白的狐裘大氅，看起来虽然华贵，但也符合身份，现在一群花红柳绿的夫人小姐之间，倒也不算出挑。

　　“燕姐姐！”

　　燕羽一抬眼，笑了笑，道：“沐柔？你也来了？”

　　“是啊，我同母亲一起来的，”李沐柔伸手挽了她的胳膊，道：“说起来自从姐姐和顾公子成了亲，我还没见过你呢，还怪想的。”

　　燕羽随着她一起朝着里间走过去，对她的语气有些惊讶，前段时间见她，她还是同她母亲一般，是个处处守规矩，柔柔诺诺的性子，今日倒是不同，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跳脱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

　　李沐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道：“哪里不一样？”？

　　燕羽笑笑，一眨眼，带着些俏皮，道：“更漂亮了呀。”

　　虽然活泼了些，但从小的性子不是那么容易改过来的。听燕羽这么一说，就红了脸，微微低了头，娇嗔了声，“燕姐姐~”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燕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初来京城，还不认得几个人，遇见上辈子认得的人，也是颇为珍惜，若是有可能，她还是希望这丫头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有那般的结局。

　　宴席还没开始，燕羽随着众人一起，进里面看了下小世子，便出来了，太子妃倒是想让她抱一抱孩子，但是燕羽自觉得自己粗手笨脚，给婉拒了。
　　啊
　　小孩子娇嫩，她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像这种贵族设宴，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吃一顿饭就算完了的。等到吃完了酒宴，更是会摆个戏台子，请众人听戏。

　　燕羽本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奈何顾笙歌笑眯眯的拉着她让她陪他一起。不管两人关系如何，在外人眼里毕竟是夫妻，燕羽也不想传出什么夫妻不和的话来，加之瞧着顾笙歌的那张脸，也实在没法子狠下心来拒绝，便只好同他一起留下来。

　　因为顾笙歌在朝中的官职不大，两人的座位便比较靠后面。因为太子妃刚生产完，还不宜见风，最前头的便是太子和一个侧妃，在旁边就是大皇子还有其他几位宗亲大臣。

　　台上唱的是南柯记，写的是淳于棼酒醉后梦入槐安国，被招驸马，任南柯太守，政绩卓著。后来权倾朝野，却忘了为官的初心，变得奢侈糜烂、□□无度，最终被逐。醒来却是一梦，被契玄禅师度他出家的故事。

　　这场戏，上辈子燕羽也听过几遍，有时候无聊了，也能哼上个一两句。只是那时候只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做个梦，竟让能是这般荒诞戏剧，丝毫体会不到里头含有的真真情感。

　　可是这一朝回首，才体会到这里头表达的情感，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

　　她倒是守住本心了，一心一意的只为了秦萧然一人，就是她可能死的早了点，也不知道秦萧然有没有同他对她说的那样，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脑中想着，燕羽不自觉的就看着戏台子发起呆来，顾笙歌伸手给她紧了紧披风，温声道：“方才你还说不喜欢听戏，怎么这一会儿，反倒是入了迷？”

　　燕羽看他一眼，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笑，道：“也没有，方才在想别的事情。”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不绝，周围的人也同相熟的人相互聊天，顾笙歌也不瞧旁人，伸手给燕羽倒了杯茶水，将瓜果给燕羽摆的近了些，道：“每次见你发呆，你都说是想旁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想的。”

　　燕羽偷偷白了他一眼，道：“你管的倒宽，就许你每日偷偷摸摸的做事情，就不准我想一想？”

　　顾笙歌一愣，随即无奈笑起来。最近朝中的局势汹涌，江湖上也出了不少事，虽不至于让他焦头烂额，但也是够他忙活的。

　　就因为前几日外出的时候不甚受了些伤，被燕羽察觉了，他又没告诉她原委，这事儿就一直被燕羽念叨着呢。

　　“好了好了，”顾笙歌向来耐性最足，温声温语的哄着，道：“等日后再有事情的时候，先像阿羽禀告一番可好？”

　　这语气倒是弄得燕羽不自在，她也不是想时刻知道他的动向，只是什么事都不知道这种状态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你……”燕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想起现在待的不是自己家里，摇了摇头，道：“算了，等回去再说吧。”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就踱步走来了一个男人，两人同时动作一停，一同朝后面看过去。

　　纵是春寒料峭，来人也是故作风流的在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一合，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道：“顾公子，顾夫人。”

　　顾笙歌微微一颔首，算是回礼，脸上又挂出了一贯的温和又疏离的笑意，道：“林公子。林公子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来不得？”林城席整了整衣袍，顺势坐在顾笙歌旁边，嘴里还道：“那边同父亲他们说话无趣了些，哪里有同顾兄这样的人说话舒服？”

　　林城席已经坐下了，顾笙歌自然不可能将人赶走，只能点头，燕羽撇着嘴笑了笑，对这样自来熟的人丝毫没什么兴趣。

　　林城席见燕羽面上带了笑，瞬间找到了话题似的，道：“顾夫人笑什么？可是在下今日做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

　　笑你没眼力见，打扰两人谈话？

　　燕羽心里默默道了声，面上不显，道：“没什么，林公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林城席展开扇子扇了两下，道：“这不是听说两位新婚燕尔，感情甚笃，如胶似漆，特地来祝贺一二。”

　　感情甚笃？如胶似漆？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话？

　　两人关系不错是不假，但那也是关起门来从自己的家里面，两人又不常参加什么宴席，这话是从哪儿穿出来的？还有如胶似漆，这个词用的也太恶心了点吧？

　　不过燕羽和顾笙歌两人也都是人精，知道林城席肯定还有后话，也没出声，接着听他说。

　　果然，停顿没过一会儿，林城席又开了口，和两人稍稍离得近了些，一副八卦的语气，道：“最近京城里都在传顾小世子的事情，现在如何了？是因为什么才去同人家赛马的，现在可找到人了？”

　　顾笙歌笑着看了他一眼，他为人聪慧，看人心看的透彻，林城席虽然是一副八卦的语气，但是眼神却是镇静的很，一点好奇都没染。

　　不过他也不说破，笑着道：“这是顾家家事，林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林城席被他看那一眼，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看透了似的，不过他也不怕，嘿嘿一笑，道：“顾兄这是哪儿的话啊，这京城之中都传遍了，我这不是有几个朋友也想八卦一下么，就想知道知道内情，顾兄，你就告诉我吧？”

　　“顾家的事情，难道就是来给林公子做八卦到处宣扬，挣个面子的？”

　　顾笙歌也不知道该说林城席蠢还是怎么的，哪有这样说话的，看来这人是在秦萧然走了之后，脑子也跟着秦萧然走了。

　　不过他同家里关系不好，也不自觉是顾家的人，也没有真的说就是生气了，道：“不过这些事我还真是不熟悉，我父亲就在那边坐着，林公子要是想知道详情，不如过去问问？”

　　林城席也再为自己刚才说那几句话后悔，正尴尬呢。没想到顾笙歌只提了一句就带过了，他也不至于真的那么蠢还去解释，只是顺着顾笙歌的杆子往下滑，道：“还是算了吧。”

　　说着林城席起了身，道：“行了，不在这儿碍着两位你侬我侬了，走了不用送。”

　　说是走，也不过是从两步路的功夫，顾笙歌一向不会在礼节上落了人口舌，在林城席起身的时候也跟着起了，林城席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和顾笙歌贴的近了些，折扇一摆，遮住了燕羽的视线，低声在顾笙歌耳边说着什么。

　　燕羽不由得皱眉瞧了两眼。

　　就在这时候，一个太子府仆人带着穿着内侍服饰的人匆匆忙忙的就赶了进来。

　　两人走路的动静不小，厅里的人都回头去看，此时已经又换了台戏，太子正看的入迷，觉得这时候来人简直就是影响心情，刚回头，就斥责道：“干什么，进来不知道通报吗？”

　　又看着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他太子府的见面，道：“慌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太子刚斥责完，两人上了前还没等开口说话，便又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这人倒是稍稍镇定一些，但是脸上的急切也是显而易见。

　　这回出声的事大皇子，“阿成？不是让你在府里帮着王妃吗，怎么过来了？”

　　那个叫阿成的先是给大皇子行了个礼，又见过了太子，这才凑到大皇子跟前，耳语了几句。

　　片刻，大皇子和太子两人分别看向对着自己耳语的人，异口同声道：“什么？！”

　　两人说完，就互相对视了一眼，太子道：“各位卿家，今日我儿满月，十分感谢众位能够来参加满月宴，只是本宫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各位卿家，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说着太子竟是微微欠身，给众人行了个礼。

　　虽然这礼不重，但是人家毕竟是太子，人家道歉是人家有礼貌，但是这礼，除了大皇子，有那个能安安心心的将这礼受了？

　　众人皆是起身，行了更大的一个回礼。起了身，才有人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事情要处理，那下官们就不多留了。”

　　说完，皆是整了整衣服，向外头走去，太子赶忙又唤了人，将这些个宾客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