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复明了》一灯雨

46、第 46 章

　　一晃距燕栩南两人回北域已经好几天了。因为顾府不方便，顾笙歌就帮着将人带到了别院，正好欧阳曦在那里，也可以给人治治她的疯病。

　　这段时间她也给燕华去了几封信，燕华就捡着重要的说了一遍，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北域兵力雄厚，北狄后面的大军也陆续的到了边界，北狄出兵攻城好像也只是试探，并未开始大举进攻。知道北域暂时安稳无事，没顺着上辈子的老路走，燕羽这才松了口气。

　　一日顾笙歌下朝回来，就听燕灵说燕羽找他有事，顾笙歌心中奇怪，却不耽搁，连朝服都没换，便进了燕羽的屋子。

　　刚一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了说进的声音，顾笙歌推门走进去。燕羽正伏在案上写些什么，顾笙歌走到对面跪坐下来，道：“燕灵说你找我有事？”

　　“嗯，”燕羽将最后一笔写完，将笔放在一旁。待纸上的墨迹干了，这才折起来放进信封，顾笙歌见了，道：“给家里写的信？”

　　语气笃定，燕羽随意点了点头，将信封放在一边，倒了杯茶推给顾笙歌，道：“天冷，先喝杯茶暖暖。”

　　顾笙歌单手执着茶杯，热度顺着手指传上去，听着燕羽道：“今日你上朝，我去了别院。”

　　顾笙歌点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先前让小玉住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说燕羽可以随意过去的，现在总不至于这么一点事儿就和他报备，毕竟燕羽这不是这样的人。

　　“我在别院，听到欧阳先生他们说你的毒了。”听到这里，顾笙歌有了计较，怕是燕羽知道他需要紫砂藤，而燕家有紫砂藤了。果然，燕羽接着道：“听他们说你要的紫砂藤我家有？”

　　顾笙歌点点头，燕羽挑了挑眉，道：“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还是不想欠我这个人情，还是想要去北域去偷？”

　　顾笙歌摇摇头，“不是。”

　　他刚提出想要同燕羽成亲的时候是不知道的，直等到他从燕羽那儿离开，回了府顾七才同她说，本来若是刚认识的时候，顾笙歌肯定想尽办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但是现在他知道他对燕羽有喜欢的感觉，他并不想让燕羽觉得他的目的这么不单纯。

　　燕羽看他摇头，隔着桌子凑到他身前，道：“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考虑舍身帮我，和我成亲的？”

　　燕羽身上带着一种香气，凑近了便将香气都送进到顾笙歌身上，顾笙歌看着燕羽凑近了的脸，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天晚上，只是还没来得及在肖想一下她的嘴唇，燕羽的话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当初没同她说就是怕的这个，只是现在燕羽却是说出来了，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毕竟也没什么可解释的。燕羽看着他这沉默的样子，倒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没这么想，要不然你也不会不说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燕羽悄悄的还是恶意的想着，他让她自有出入别院，是不是就等着她自己发现自己提出来呢？但是这也只是想一想，毕竟若是她没发现，那他就有的等了。

　　“其实你也不用如此，即便我们现在不是真的夫妻，但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朋友总还是的，那紫砂藤放在我家那里可能也就是个稀奇点的玩意儿，放在你这里却可能救命”

　　的确是个稀奇点的玩意儿，燕羽都没听说过有这个东西，若不是问了顾七，他都不知道自己府上竟是有这种东西。

　　燕羽道：“我给哥哥写了信，一会儿便送回去，让他派人将东西送过来。”

　　顾笙歌一愣，掩饰住脸上的情绪，随即叹道：“看来在下是又欠了阿羽一笔了。”

　　燕羽看他那样子，鄙视道：“你看看你，你又来了，就不能真诚点吗？”

　　“好，那我便真诚一些。”顾笙歌敛了笑，问道：“听说你同四皇子熟识？”

　　燕羽眉头一皱，道：“不熟，怎么了？”

　　看她如此果断的说同秦萧然不熟，顾笙歌莫名的心情好了几分，道：“你若同他不熟，那这便是小事儿了。”

　　燕羽不满他吊人胃口，催促道，“快说！”

　　顾笙歌这才道：“四皇子将往西北。”

　　短短七个字，却让燕羽一惊。看来即便其他的事情都不一样了，秦萧然去西北的事情也没变。

　　西北地处偏远，人穷地乏，但是越是这样的地方，民风便越是彪悍，找来的将士也更勇武一些。而且在这西北，山高皇帝远的，最是适合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秦萧然就是看上了这一点，就算是上一世，让他去西北练兵，看起来像是其他几位皇子排挤，其实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只是西北艰苦，那些将士又不是什么良善的，这次没有她跟着武力镇压那些人，他怕是要吃不少苦。

　　吃苦就吃苦吧，反正看他吃苦，她就开心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他在西北培养了势力，那也得两年之后了，也省的在京城中看见他碍眼。

　　燕羽承认，她一向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

　　于是燕羽笑的开心，道：“那挺好啊，西北人杰地灵，挺好的。”

　　顾笙歌这时候就有些怀疑当初顾七说燕羽想要跟着秦萧然私奔回京城这消息是假的，看着他现在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若说她是要在路上拦截着杀秦萧然，他还有些相信。

　　“那的确是挺好的。”顾笙歌淡淡开口。

　　燕羽突然起身出去，站在廊中，瞧着北域的方向。

　　因着此时在家中，燕羽并未怎么打扮，头发只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系着，着着一身玉色的广袖长袍。顾笙歌在架子上拿了披风，走到燕羽身后，轻轻将披风披在对方身上。

　　顾笙歌道：“可是担心你父兄？”

　　微哑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燕羽并未回头，也并未隐瞒，道：“是啊，好像回到北域去，其实这个时候，我也是可以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的。说起来好像是不太好，但是你知道吗？在战场上的感觉，我真的很喜欢。”

　　燕羽的样子像是上过很多次战场，这种叹息般的陈述就像是历经了无数战争，顾笙歌看不明白，便只是道：“我知道，像是你这样的姑娘，是不该拘泥于这一小片天地的。”

　　燕羽轻笑了声，道：“或许，快了吧。”

　　顾笙歌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快了，就听她接着道：“有没有北域的军报传回来？”

　　燕华给她传回来的信都很简要，一笔带过，相必是不想让她担心。若是朝堂上有消息，那肯定是顾笙歌比她更清楚的。

　　顾笙歌道：“传回来一些，北狄还没有大肆发动进攻，好像是在等着什么，北域二十万兵马不是摆设，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燕羽摇摇头，“只是莫名的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顾笙歌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揉了两下，安慰道：“别担心，燕将军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燕羽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

　　让燕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北域战场上的捷报一封一封传回京城。北域铁骑勇猛，燕栩南亲自指挥坐镇，北狄在战场上竟是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燕羽整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放，只还是隔两天就给北域写去两封信，了解了解情况。

　　“你在家闷了好几天了，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这么长时间，还没陪你逛过京城呢。”

　　顾笙歌坐在院子里，琴案上搁置一把古琴，一首曲子奏完，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止住了余音。抬眼瞧着树下利落劲装的燕羽，笑道。

　　说起来，顾笙歌实在是个雅致人物，爱诗爱画，平日里闲下来，就喜欢煮酒弹琴。他本身长的好看，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一举手一抬眸都含着说不出来的昳丽，身上玉色的长袍更是助长了这分风流，像是大山里跑出来勾人的男狐，却又没有那种妖媚劲儿，反而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

　　燕羽本来是在舞剑的，只是身边男狐实在勾人，索性停了动作，倚在树下看着他弹琴，那神色看着就像是一个浪荡公子，倚在万花楼的院子里，欣赏着绝色歌姬给他弹琴唱曲儿。

　　瞧着顾笙歌抬眼看过来，燕羽突然坏心就起来了，一只手背在身后，学着纨绔样子，一步一步走到琴案前，右手提着剑，手腕微动，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锋利的剑尖正抵在顾笙歌的下巴上，轻轻将他的脸抬起，轻佻道：“顾笙歌，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狐狸精？”

　　相信燕羽玩剑的技术，但是凭着剑尖离自己喉咙几分的地方实在不舒服，慢条斯理的将剑尖从下巴处移走，指尖划在琴弦上，划出一道靡靡之音，道：“那这位姑娘，可是被我这狐狸精给勾走了魂儿？”

　　燕羽挑了挑眉头，收剑入鞘，移了视线，倒是错过了顾笙歌悄悄红了的耳根。

　　燕羽道：“你倒是配合，你说一般男子若是听别人说他是狐狸精，都觉得是折辱，不说暴跳如雷，怎么的也得变了脸色，你怎么就不一样呢？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顾笙歌抬手装作理头发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根，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定力不足。往日里在万花楼，穿着暴露的姑娘在自己身侧婀娜起舞也没这般失态。

　　看着燕羽，心道：也不定谁是妖精，竟是会勾人心魄。
　　顾笙歌道：“你不说我是狐狸精么？如此俊秀，可不是一般男子能比得了的。”

　　燕羽翻了个白眼，道：“你可行了，倒是入戏了。算了不和你说了，走吧。”

　　“去哪？”燕羽这话跳脱的厉害，顾笙歌一时就没反应过来。
　　燕羽回过头看他，一脸调笑，“狐狸精，你说是说要出去逛逛么？怎么，怕被道士给抓去炼丹？”

　　两人相处时候，说话越来越随意，燕羽是在北域和一群地痞流氓混出来的，本就不是什么守礼守矩的人。之前学的那这个礼节，也都是因为跟在秦萧然身边，怕那些个粗鄙之举掉了他的面子。

　　燕羽自己也没注意到，在顾笙歌身边待着，自己原本的性子倒是都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