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复明了》一灯雨

45、第 45 章

　　刻意将欺负两个字咬了重音，上一世燕羽是在军营里混的，军营里那些汉子凑在一起也无非就是聊聊女人，虽说燕羽很少说，但架不住她学习能力强，开黄腔的本事却是一点儿不差。

　　瞧着燕羽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顾笙歌心中好笑，但是也配合着，道：“阿羽说的是，的确是受了欺负，你说该如何是好？”

　　燕羽昨天是一点儿不记得了，也没听出顾笙歌话中的深意，想也没想，道：“欺负就欺负了，你让她欺负第一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了，接着就是再三再四次，这种事儿嘛，你又不吃亏。”

　　顾笙歌低头将笑意止在唇间，一本正经道：“倒也没错。”

　　这时，燕青也将早膳拿了上来，两人便一起用了膳。

　　用了膳，顾笙歌道：“马车已在外头等着了，可要现在就走？”

　　燕羽没什么可收拾的，对她来说这也就是回家一趟，点点头，道：“现在就走。”

　　说完就朝着外头走去，瞥到跟在身边的顾笙歌，道：“你也去？”

　　顾笙歌道：“哪有女子回门夫君不陪着的道理？若我当真不去，失礼不说，怕伯父伯母要觉得你在我这儿受委屈，还要担心了。”

　　燕羽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侧眼瞧着他，道：“你还挺细心。”

　　燕羽这时候说着，等两人上了马车，看见马车上大大小小放了不少礼物时，她越发觉得他考虑周到了。

　　两人回了燕府，早有人进去通秉，燕栩南携着袁茹正等在门口。

　　明明也只是离家几天，燕羽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一样，马车一停下，燕羽便从马车上跳下来扑到袁茹身上，袁茹被她带的后退了两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些，赶忙放开自己紧抱着袁茹的手。

　　袁茹眼中含了泪，责备道：“你这孩子，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燕羽吐了吐舌头，看着燕栩南，道：“爹爹！”

　　燕栩南嗯了一声，不在她身上过多停留，转头去看顾笙歌。顾笙歌正从马车上施施然的下来，身后小厮拿着礼物，从容的走到两人面前，欠身恭敬行礼，“小婿给岳母，岳丈大人问安。”

　　袁茹此时也将视线从燕羽身上移开，将燕羽的手从身上拿下来，满面笑意的看着顾笙歌，道：“好好好，快起身吧。”

　　“是啊是啊，”燕栩南一伸手，搂住顾笙歌的肩膀，带的他一个趔趄，道：“走，咱们回屋说话。”

　　燕羽看着自家爹爹那副过于兴奋的样子，奇怪的看向袁茹，想问问他是怎么了，却发现袁茹看着顾笙歌的背影，也是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她有些奇怪，她这嫁人也没这么艰难，两个人怎么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嫁出去，终于有人接手了的欣慰？

　　看自家爹爹对他那样子，好像那不是娶了自己女儿的男人，而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努力的将这种诡异感驱散，燕羽拍了拍袁茹的肩膀，道：“走，回屋去。”

　　走院子里，燕羽就看见小厮随从正收拾这东西，奇怪道：“收拾东西做什么？”

　　听了燕羽问话，袁茹便是叹了口气，面上见着女儿的欣喜褪了几分，带了几丝担忧，却是摇了摇头，道：“回屋再说吧。”

　　燕府用早膳的时间比燕羽两人晚些，两人进了前厅，便见饭菜正在桌上放着，还未开动。

　　虽是用了早膳，但是因为要陪着燕栩南两人，燕羽和顾笙歌便也坐在了桌前。

　　几人先是闲聊了会儿，等到燕羽再次问道为何收拾东西，燕栩南面色一沉，开始说了正题。

　　“昨夜你哥哥来了信。”

　　燕栩南如此严肃的说话，想必是军中有事，只是上辈子这个时候燕羽还在京中，北域的事情还能了解到一些，这时候是没出什么大事儿的。

　　想不清楚，燕羽放下手中茶盏，仔细的听燕栩南道：“北狄五万兵马压境，来势汹汹，今早上皇帝已经下了旨，命我尽快赶回北域。”

　　“五万？”

　　燕羽皱眉，北域几城将士二十万有余，其中有十万是燕家亲训铁骑，北狄出兵五万，即便北狄军士勇猛，马力强壮，这是这区区五万兵马，放在哪儿都不够看的。

　　燕栩南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道：“这五万兵马只是前驱，据在北狄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北狄王庭正集结兵马，准备向北域进发。”

　　“北狄近年来素来安稳，怎么会突然发兵？”

　　这事儿燕羽是真的不知道。按着上一世，北狄是在一年后才挑起战争的，当时是因为北狄新王继位，新王残暴，将当时和他作对的几个王子都废了之后，便将矛头对准了北域，想要一举夺取十八城。

　　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应该是几乎做到了。

　　当时新皇亲征，北狄士气极盛，先是从临城，一路势如破竹，直到最后和燕栩南正面遭遇上，这才被拦截住，只是燕栩南也因此失了一条腿。

　　不对。

　　燕羽皱着眉头。当年北狄发兵的时候，她已经和秦萧然去了西北练兵，北域的事情知之不全，所知也都是从秦萧然口中得知。

　　当年只顾着担忧，被接二连三的噩耗冲昏了头脑，并未察觉出什么。只是如今回想起来，蹊跷之处颇多。

　　首先是北狄新王离木那，一般来说，新皇继位朝纲都会不稳，他又大开杀戒废了他的几个兄弟，如此暴君，北狄臣子岂会甘心辅佐？即便是迫于他的武力威慑，臣服于他，又怎么能知道他们有没有二心？离木那就这么放心的亲征，将整个后方都留给那些不知有没有不臣之心的臣子？

　　其次就是北域。北域兵马排在大齐前列，便再是兵残马弱，敌不过北狄兵马强壮，却也不至于半点抵抗力都没有，任凭着北狄铁骑横冲直撞。还有她父亲燕栩南，同北狄作战二十几年，北狄用兵谋策还是熟悉，最后明明能挡得住北狄，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挡住？非要在最后领着残兵败将去守城？

　　换句话说，当时病力充沛的时候拦不住北狄兵马，到了最后士气低落，残兵败将的时候就能拦得住了？

　　难道说，父亲是故意的？不然这一切如何解释？只是北狄将士残暴，所过之处，城中百姓当是如何？燕羽突然有些不敢想下去。她不敢想象城中百姓将会收到各种对待，也不敢去想是不是父亲故意所为……

　　“铁骑？”燕羽突然出声。

　　顾笙歌皱着眉头看她，低声道：“阿羽？”

　　“啊？没事，你们继续说，我听着呢。”燕羽这才回过神来。她方才听到燕栩南和顾笙歌谈话里头带了铁骑的字眼，突然想到后来她从父亲手中接管的铁骑，这才出声。

　　当年她回到北域的时候，那场战争已经结束，北域也只是丢了两座城池，损失并不算大，只是燕家却是支离破碎。但是她不会记错，他父亲知道自己无法在上战场，便将铁骑全部交给燕羽了，当时那些铁骑完全没有任何伤亡，即便父亲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再短时间将铁骑补全。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铁骑并没有上过战场。

　　但是既然当时情况如此糟糕，又有什么理由，让父亲宁愿废了一条腿，也不肯动用铁骑？又让哥哥在哪里丢了一条命？

　　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燕羽皱着眉头，她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知道了有没有用，毕竟就现在来说，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阿羽？你想什么呢！竟是发呆，同你说话都听不见！”袁茹唤了燕羽两声，这才让燕羽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看着三人都在看自己，笑了笑，道：“抱歉，又走神了。”

　　燕栩南看她这样子，瞪了她一眼，接着道：“其实这次北狄发兵也不是没有预兆，去年北狄干旱无收，春夏是还有粮吃，只是现在到了这时候，怕是存量不足。而我大齐连年丰收，粮食富足，北狄不可能不眼红，这事儿也是我早就防备着的，此时也不算是手足无措。”

　　燕羽这回倒是没走神，皱着眉头和燕栩南讨论，顾笙歌不熟悉北域的情况，便只斟了杯茶，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聊完了正事，燕羽皱眉道：“那什么时候启程会北域？”

　　燕栩南道：“我都打算好了，若不是想着今天看你回来，我怕是一早就走了，但是现在也不宜耽搁，一会儿我骑马先回北域，你母亲在后头乘马车回去。”

　　燕羽有些担心，“母亲自己会不会不安全？要不然就让母亲和我一起留在京城？”

　　燕羽自然是走不了的，要不然皇帝让她在京城成婚也没了意义。袁茹却是摇头，“我还是和你父亲回北域去。”

　　只是战争危险，有事这个时候，燕羽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笙歌却是在她身旁悄悄捏了捏她的手，燕栩南又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将侍卫都给你母亲留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袁茹此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小玉近几日在府里一直找你……”

　　“那就将小玉留下吧，”燕羽道：“反正燕青和她玩的倒好”

　　“老爷，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几人正说着，一个小厮就过来通禀，燕栩南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下下去吧。”

　　说完，便先起了身，袁茹几人也跟着起身朝着外头走，燕羽扶着袁茹，道：“娘，等回了北域，一定要经常同我写信，还有爹爹也是，您作战打法刚猛，但是还要小心敌人暗中偷袭，知道您喜欢同将士一起作战以作表率激励他们，但是您是一军主将，能别冲在前头还是别冲在前头……”

　　“哎呀行了行了，你这成了亲怎么就和你娘一样磨磨唧唧的了。”

　　燕栩南匆匆打断了她的话，眼眶却是悄悄的湿了。燕羽从走路道习武，他都是亲手教的，平时性格像是个男孩子，少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可是她从来没离他这么远过，想一想，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燕羽摇摇头，道：“我说的话父亲要放在心里，别不当回事儿。”毕竟上一辈子，燕栩南受伤的情况是他亲口同他说的，如今所有人都还好好的，燕羽不可能不提醒一声。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燕栩南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他怕一不注意就哭出来那得多丢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府门口，所有随行的人已经都在外头等着了，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但是燕羽知道，肯定会有暗卫在暗中跟着。

　　袁茹站定，看着燕羽，道：“如今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写信回来告诉我们。”

　　说罢，眼中已是含了泪，燕羽正摸着袖子找手帕，就见眼前被人递过来一方洁白的手帕，赶忙接过来，替袁茹擦了泪。这才回头看看递帕子过来的顾笙歌，听他道：“您放心，我不会让阿羽受委屈的，您不用担心。”

　　看着顾笙歌，袁茹又扯出了一抹笑，看着他那和无比相似的脸，道：“有你照顾阿羽，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阿羽喜欢闯祸，还得你多担待一些。”

　　燕羽晃了晃袁茹的手臂，不满道：“娘~”她哪里就有喜欢闯祸了。

　　顾笙歌笑了笑，道：“您放心吧。”

　　几人又站在门口聊了聊，燕栩南摸了摸燕羽的头发，道：“那我和你娘就走了，自己在京城好好的。”

　　燕羽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但是她也知道不应该在耽搁下去，点了点头，道：“那您一路小心。”

　　顾笙歌两人就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上了马车，一个骑着马，头也不回的朝着出城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