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复明了》一灯雨

35、三十五章

　　桌上的糕点被两人吃的差不多了，燕羽也不好将所有的都吃光，索性不再看着盘子，以免眼馋。

　　不过说起来，这皇宫里的糕点确实好吃的很，比外面的强了不少，就是太精致了，吃起来不过瘾。

　　顾笙歌拿出手帕顾忌着周围都是人，也不好递给燕羽，只自己擦了擦手，道：“这宴会的目的，大家心里都是明镜一样，我过来，自然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处可以捞，倒是燕姑娘，这满园的青年才俊，高门子弟，可有入得了眼的？”

　　要是别的姑娘，顾笙歌肯定不会这样说话，但是跟燕羽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她不介意这个，两人之间也算是熟识，言谈间自然随意一些。

　　“有什么好处可以捞？美人儿吗？”

　　燕羽不以为意，“我不是跟你在这儿胡侃呢么？”

　　言下之意，要是有感兴趣的人，我还能跟你在这儿冻着聊天？

　　燕羽突然挑了挑眉头，话音一转：“不过这个好处吧……你倒也不用在这里面捞……”

　　顾笙歌看着燕羽脸上挂着的笑，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手指捏着袖口的布料，等着燕羽开口。

　　果然，燕羽接着说：“就凭这顾公子这姿色，在我们北域，就往街上一站，绝对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拜倒在您的长袍之下。”

　　顾笙歌脸上的笑意不减，随即道：“那要真是你说的这样，我是更不能去北域了，不然岂不是抢了别人的夫人？那么些北域的男人要是视我为眼中钉的，我怕是有的去，回不来了。”

　　燕羽瞪了他一眼，“上杆趴倒还真是有你的，只不过北域民风彪悍，那里的姑娘喜欢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汉子，顾公子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不行。”

　　顾笙歌看着燕羽将自己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有些无奈，挺直了身板，将手缩进袖子里，把那纤弱的手腕盖住。

　　他在北域待着的时候，见过那些北方的人，的确各个都是身高体壮，他这身量不矮，但是就身形来说，的确是瘦弱了不少，和那些人没法比。

　　他想问问燕羽，那你呢？是也喜欢那样彪壮的男子吗？

　　只是这场合人多口杂，若是被人听到怕是不好，而且，这话太过露骨，说出来难免显得暧昧。

　　他未曾经历过情爱，但也不是不懂。他知道燕羽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感觉安心放松，好感一定是有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好感到底有多少。

　　起初两人的相遇，的确是个意外，当时他看到燕羽，只觉得那个穿着男装的姑娘挺俊秀的，当他把剑架到她的脖子上，那人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只是有些惊讶，还沉稳的让他躲进去……这样对一个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后来被燕羽带回府里面，知道了燕羽的身份，他便是有意要和燕羽多多接触，一方面是想知道让秦萧然如此挂念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另一方面，若是熟悉了燕羽，或许日后同秦萧然相交，也算是多了一分把握。

　　再后来就是被追杀，两人逃到山洞里，他毒发昏过去之后，睁开眼睛看见的燕羽略显关怀的眸子，还有那一晚燕羽喝醉了，舞鞭子给他看，抓着他的手腕，微凉的手指触着腕子上的青黑，她问他：疼吗？

　　疼。

　　平常的时候不时的会疼，毒发的时候更是疼的要命。

　　只是没人问过他，他手下的人是不敢问，敢问的人不在乎。他从来也不需要关心，疼是自己的，他只需要自己忍着，再疼再难受，咬紧了牙变就能忍过去。最难熬的时候，他躲在暗室里，在角落里，就像一只见不得阳光的

　　可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燕羽映着月光，亮晶晶的眸子，所有的疼痛，压抑，都消失了，那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是有人关心的，而不是孤独的做一个行路人，毫无边际的在痛苦的路上独自走下去。

　　想着，顾笙歌只觉得心口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只是心头再是百转千回，顾笙歌面上也不显——他惯是能装的。“看样子，在下若是想讨得喜欢，还得努力了！”

　　“那倒不用，不然这京中的姑娘怕是不喜欢了！”燕羽实在很难想象，这张俊逸绝伦的脸底下满身的肌肉块儿，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还是……”燕羽还想说什么，就见到顾笙歌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虽不明显，但是她就是看出来了，刚想问问怎么了，眼角的余光就扫到顾笙歌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动了两下，燕羽愣了愣，回头一看，就见秦萧然正施施然的朝着这面走过来。

　　原本秦萧然没想过来的，他就适合在旁边看着，在幕后悄无声息的改变形势，毕竟他现在还是个不受宠没羽翼的四皇子，他若是同燕羽走的近了，怕是惹人生疑，这么多年的隐忍无争，韬光养晦怕是都要白费，只是看着燕羽和顾笙歌两个人在这边相谈甚欢的模样，便不由自主的过来了。

　　燕羽和顾笙歌两个人都穿着月牙白的衣服，又有着亭榭碧水衬着，倒像是一队金童玉女，越看秦萧然就越觉得扎眼。

　　看着燕羽和顾笙歌两人几乎同步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像他行礼，秦萧然眸色又深了几分，笑意不变，压下心中的不快，还了礼道：“那面各位公子小姐都聊的畅快，没想到顾公子却同燕小姐躲在这里，相谈甚欢，可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这话说出口就有些夹枪带棒了，说小了是两个人不合众，说大了就是两人对这宴会安排不满意。

　　不过顾笙歌丝毫不在意，道：“安王知道在下向来喜静，何况，安王不也是来这里躲清净了吗？”

　　顾笙歌也没问秦萧然过来干嘛，就将他拽上了自己的船。你说我们过来清净，好啊，那就一起清静清静！顾笙歌温和的笑着，说出的话丝毫不落下风。

　　秦萧然被噎了一下，道：“从远处就见两位笑的开心，不知道是在聊些什么？”

　　虽说是在问两个人，目光却是落在燕羽的身上，燕羽不抬头都知道这人在看着她，平静道：“不过是些市井琐事，安王日理万机，怕是不在意这些小事。”

　　“这是哪里的话！”

　　秦萧然扫了眼桌子，看见盘子里的糕点所剩无几，笑道：“知道你喜欢吃栗子糕，恰巧我府里头有两个擅长做糕点的厨子，改日不如去我府上，定是要让你满意。”

　　他记得她好像是喜欢吃这些甜一些的糕点的，只是具体喜欢吃哪种，他便不记得了，只是盘子里有这几种糕点，便随口说了一样。

　　秦萧然状似亲呢的话让燕羽不适的皱了皱眉，放在以前，她最是喜欢这种客客气气中又带着亲呢温和的语气，就像是举案齐眉的夫妻间相互敬重又不失缠绵，只是现在再听，她就只觉得是装腔作势，惹得她一阵恶寒。

　　而且，栗子糕……她对栗子可是过敏的！虽说不严重，但是满身的疙瘩痒的她真是痛不欲生。小的时候嘴馋，也不管爹娘的告诫，看着栗子糕就想吃，那后来的体会，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滋味，绝对不比挨军棍更好受！

　　“殿下客气了，只是燕羽自小吃不得栗子，怕是要辜负殿下的好意了。”

　　秦萧然听了这话顿觉有些尴尬，同时对燕羽这般不给面子有些不满，道：“没关系，府里面的厨子又不只会这一样点心。”

　　说罢看了看顾笙歌，“顾公子若是对府里的糕点感兴趣，不若改日也一同去？”

　　顾笙歌正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秦萧然就是不让他好好的看着，听这语气，是对他和燕羽在一起有些不满意？

　　原本他还以为秦萧然纠结于燕羽，燕羽怎么的也应当对他有些好感，不然也不会想要同秦萧然一起回京，只是听着燕羽一点面子也不给秦萧然留，怎么的也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

　　看到秦萧然吃瘪，其实他心里面还是有些暗爽的。

　　“能让殿下如此夸赞的糕点定然美味，只是殿下平素忙碌，在下怎好打扰。”

　　两个人客气的说着些场面话，燕羽听的有些头疼，便同两人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了。

　　她并不是很乐意看到秦萧然那张脸。也不管那两个人聊些什么，反正她也没兴趣听。

　　燕羽离开后便去找了李沐柔，跟着李沐柔也算是认识了几位贵女，若是不出意外，她定然是要在京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多认识几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等到宴会结束已经是下午了，燕羽同袁茹一起坐在马车里，燕栩南也是一同出来的，只不过坐在另一辆马车里。

　　回到府里，燕羽跟着燕栩南和袁茹一同去了他们的院子。几人回来的时候早就有人先回府了，按着几人的喜好做了几样小菜，此时正摆在桌子上，正冒着热气。

　　侍女准备好了毛巾，伺候着三人简单的擦了手脸。

　　“阿羽，今日皇上也是说了，意思就是想为你找一个夫家。”燕栩南手里拿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作，皇帝的想法本就是早就知道的，燕羽现在十六岁，马上便要十七了，算起来的确是早就应该婚配了，皇帝的这个想法，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

　　只是皇帝也算是照顾燕家的情绪，没有直接下旨赐婚，而是要让燕家自己选。

　　只是燕栩南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家的闺女，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怎么都应该是自在的，不应该这样在半逼迫的情势下选择婚事。

　　“爹爹，这不都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情吗？”燕羽加了块肉到燕栩南的碗里。

　　“话虽是这样说，只是依着皇帝的意思，是要早些决定的。”燕羽看着燕栩南脸上的表情，知道他担心什么，放下筷子，认真道：“爹爹，这种事情不可避免的，况且，不管是嫁到了哪一家，女儿也不会受了委屈。”

　　这话却是实话，只要燕羽别动了心，那不管是嫁到了哪一家，就凭着燕家的势力，也不敢让燕羽受了委屈。

　　“今日里京城算的上权贵的未婚的公子几乎都到了，阿羽可觉得哪位公子合得来？”袁茹道。

　　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惋惜道：“若是觅柔还活着，那孩子也应当是阿羽这么大了，依着沈靖两人的性子，想必那孩子也不会差了……”

　　燕栩南听了袁茹的话，脸色猛然一僵，回想起早上看见的那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说是叫顾笙歌的那个青年，若不是还知道是什么场合，顾忌着些，他怕是要当场就要拽着他问是不是觅柔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