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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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我要东海蓬莱仙草灵芝。”
他于是驾船出海，在迷雾中航行万里，跋山涉水千辛万苦，终于求来一支灵芝。
“我要关外紫优山庄六十年一开的优昙花。”
他与紫优山庄庄主比拼内力，两败俱伤后以武服人，在庄内苦候一年，终于端来了一盆含苞待放的优昙花。
“我要苗疆拜月教五毒蝎。”
他一人单骑独闯拜月教，窃物不成被众教徒追杀，浴血奋战三个月后，躲过拜月教地毯式的搜寻，献上一只五毒蝎。
“我还要你的心头血。”
他毫不犹豫，反手一刀扎向胸口，脸色苍白地捧上一碗尚有余温的鲜血。
“这样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坐在上首，只是淡淡扫他一眼，丝毫不愿再看他半分，转过头去吩咐下人：“把他带走。”
他捂着汩汩渗出黏稠液体的伤口，似是对我欲言又止。
“走吧。”下人催促他。
不消片刻，便来人回命：“顾公子已经离开了。”
“你，可为他包扎伤口？”我克制得极好，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
“阁主，顾公子不碍事，那一刀并没伤在心脉。倒是您……”
“无妨。”我冷冷道。
“传话下去，我要闭关三日。三日之内，谁也不许来打扰。”
随手拂去掌上被指甲划伤而淌下的血，抱了一只箱子，慢慢踱至后院一间小屋。
帷幔四垂，床上躺着个少年，面色平静，宛若沉睡。
“真是个美人啊……”我端详着那张脸，似喜似悲。
将箱子放在桌上，把里面的物什一字儿排开，分别是顾曼青舍命寻来的宝物：仙草灵芝，优昙花，五毒蝎……
我伸手掐下优昙花上一对并蒂骨朵，张口咽下。生长在冰雪天山上的优昙花，如同千年寒冰，将我全身封住。我本身是罕见的极阴体质，这优昙花更是雪上加霜，让全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僵着身体，将五毒蝎放在胸口，让那毒物一口蛰在我心头。钻心的疼痛令我浑身颤抖。我头昏眼花，几乎无力坐起，只好靠桌斜倚着。
捧过那碗极阳之人的心头血，大口饮下，然后依着顺序，拣了桌上的灵芝，雪莲，踯躅草，蛇胆……一味味的药材被我嚼进口中，然后透过我的心窍，渡给胸口上的五毒蝎。
蝎子吸饱了血，浑身胀大数倍，呈现透明的紫红色。我忍着恶心贴上它的尾，缓缓施力，一点点将它吸干。
滚烫的毒液从我喉咙里流过，几乎灼伤了我的嗓子。我撑着身体，运功让真气在体内流转一个周天，慢慢将这股毒血收入四肢里。
每个一个时辰我都运一次攻，引导那些沉淀身体各处的毒，将它们逼入心肺间。
一共是十二个时辰。
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凭着感觉摸到梅若卿的床前，扶起他，拾了我腰间的匕首。这只匕首一天前前才划过顾曼青的胸口，现在都仿佛带着他的丝丝体温。
“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我高热的额头贴上梅若卿的脸，喃喃自语。
然后，一刀插入自己胸口。
听说刀子若是动得快，心脏被挖出来时，人还死不了。这句话倒是不假。我将那颗血淋淋的温热心脏捧在手中，往中毒五年沉疴已久的梅若卿口里塞着。
我所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以毒攻毒了。曼青，若这样都救不了梅若卿，那就当我以一命还你昔年情谊好了。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已经给过我了啊！那个令我永弗难忘的拥抱，在我畸零肮脏的少年时代里，只有你才是世上最美好的珍宝。
“梅若卿，你一定要醒过来……”我嘶哑的嗓子里吐不出任何话语，只剩下裂帛的呲呲声，“因为曼青他把爱给了你啊。”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能救若卿。
一滴水珠跌在手心，混进血中，倏忽不见。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