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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游历 其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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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世白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小姑娘，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秦子季偏了偏头，道：“你抱她回去吧。”
官世白无言。
“她再待在这里，就尸骨无存了，官世白，她还在人世的时候，你不懂得珍惜她，如今为了你，她变成这个样子，你也不肯抱她回去吗？在你心里，尚瑶霜有这么脏吗？”
“我，我……”
“官世白，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左玉秋来以命换命。”
“我不知道，我……”
官世白说不出话，像是有千般万般的话哽在咽喉处，无法说出来。
“官世白，就当我求你了，你就送她最后一程好不好？她以后不会在你身边缠着你，不会烦你了。”
官世白吸了口气，颤抖着手把尚瑶霜抱起来，抱在怀里。
他看着墓碑边碎掉的玉佩，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哭过，哪怕是左玉秋受重伤，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伤心过，就像是天地的光都暗淡了，就像是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只剩下一个残忍的尽头。
“瑶霜，瑶霜……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你不让我回白霜殿，那就回山下的家。
“左玉秋呢？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身上可是有我妹妹的妖丹，一命换一命，我妹妹为了你付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而你只会责怪她，官世白，你有什么资格责怪她？你用的什么立场去责怪她？左玉秋的吗？”
魏凝辞都不忍心了。
秦子季的每一句话就扎在官世白的心里，就扎在那个以前从来没有装下过尚瑶霜的心里。
“左玉秋……她是瑶霜救回来的，瑶霜去世了，我不能……”
“你不能让她也离开对吧？随便你怎么处置吧，总之……最好不要让我收到风声，司墨，我们走吧。”
司云卿叹了口气，道：“不打算祭拜一下吗？”
秦子季摇了摇头，道：“瑶霜不喜欢这样伤感的场面，我们走吧。魏兄，烦请你在这里帮忙处理一下，我……我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司云卿懂，十八年前，秦子季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眼睁睁地看着舅舅死在自己的面前，后来又手刃了大舅。
如今，尚瑶霜也离开了。
他受不住，一点都受不住。
魏凝辞躬身，道：“少主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司云卿扶着秦子季，一步一步离开了妖族。
回到玉阳门，秦子季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关，他想要静一静。
三年后——
秦子季的修为已经到了魔祖期，只是他还想见见江歧。
司云卿让诸多弟子留意了江歧去过的地方，等到秦子季出关的时候，便将消息带给了他。
“当真？当真找到了？”
“我骗你做什么？他此刻就在京兆。”
秦子季坐在刑堂的桌子上，晃悠着双腿，道：“好小子！那咱们去好好瞧瞧，我就想看看小歧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余姜仙长有没有照顾好小歧，顺便看看小歧愿不愿意跟我这个兄长离开。”
司云卿道：“一同去吧。”
薄寒剑出鞘，秦子季自然地在薄寒剑上坐下，司云卿看着他，道：“我以为你修为到了魔祖期就不怕御剑了。”
“我自然不怕御剑，”秦子季理直气壮，“我是怕我从上头摔下来，疼得慌。”
司云卿笑笑，御剑前往京兆。
到的时候，秦子季眼尖地瞧见江歧和余姜有说有笑，不，准确地来说是卿卿我我。
并不似普通的朋友。
秦子季从剑上跳下来，跑上前去，问道：“小歧！你什么时候跟这个人在一起的？”
秦子季看着面前手牵手的余姜和江歧有些震惊，江歧咧嘴一笑：“像我这样坏的彻底的人自然要同余仙长这样的人物在一块才能凸显出我改过自新的决心！兄长，你也不要追着我到处跑了，我现在有人管束了，况且这个人还比兄长你更有用一些……”
余姜皱眉：“阿歧。”
“好好好，我不说了。”
余姜朝着秦子季抱拳，道：“秦小公子和司仙长一路奔波，舟车劳顿，本不应该此刻让秦小公子离开，然阿歧性子顽劣，怕是秦小公子此刻也吃不消，不若跟着司仙长一同回到玉阳门准备飞升事宜，也好让族中长辈安心。”
余姜说的族中长辈，指的是祸方祖师和寒祁祖师。
秦子季此刻虽然很不爽，甚至一看到江歧的一脸嫌弃就想上去揍两拳，但他深知这个时候自己不适合动手，一打二，不划算。
于是他也回以一拳，道：“如此甚好，那小歧就麻烦余仙长好生照看了。”
“不麻烦。”
“你们二人，不打算飞升吗？”
江歧摇了摇头，道：“兄长你不懂这人间的乐趣，我跟我家余姜仙长不喜欢上头的规矩，自然是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
“那，保重。”
秦子季来的痛快，说走就走，以至于江歧眼巴巴地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哥回头。
秦子季回到客栈，对司云卿摇了摇头，司云卿道：“不愿？”
“不愿，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想在人间过一辈子。”
“也好，秦煜，你，也想如此吗？”
秦子季摆了摆手，道：“拉倒吧，我还想看看我公公呢。”
“那便准备准备飞升事宜罢。”
……
沈才英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就差没把眼泪擦在秦子季身上了。
“子季啊，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如今你飞升成仙，到了天上可万万不要忘记了我，如果有一天我上来的话，我一定要看到你给我打下的……不不不，是司长老为你打下的江山……呜呜呜，我舍不得你。”
“你先撒开我。”
秦子季从没觉得沈才英如此煽情，沈才英胡乱抹了脸上的泪水。
哭唧唧的。
“子季……你一定要珍重。”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去跟魏兄说一声，如今的玉阳门是他暂行管理，你现在也到金丹期了，有时间也可以下山去看看沈伯伯。”
秦子季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嫌弃麻烦的话，帮我照看一下秦临晔吧。”
“啊？秦伯伯？你们两个……”
秦子季道：“你不用再猜测了，我欠他的，你让他不要惦记我了，就当这么多年养了一个废物，就当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沈才英抿了抿唇，道：“自己，你都要去天上了，你也不跟秦伯伯告个别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十八年前他杀了我母亲，十八年后他帮我挡了一招，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沈才英叹了口气，这秦子季和秦临晔之间的恩怨啊，来来回回半辈子，没想到是用这个结局收场。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秦伯伯的。”
“好，那我走了。”
沈才英看着秦子季的背影，挥了挥手。
子季，保重啊。
所谓的飞升，无非是突破自己的桎梏，让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这对于早就准备好的二人来说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天上——
“让我看看我孙儿……”
“祸方！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你让开，我要看看我儿子！”
“你儿子？！那是我孙儿婿，现在论据辈分来，你应该叫我一声爹。”
寒祁祖师怒不可遏。
“祸方！”
“寒祁！打一架吗？”
“打就打谁怕你？！”
仙帝在一边看着心惊胆战，抓了只小仙娥就问：“这云卿上仙和那个小霸王怎么还没来啊？”
小仙娥躬身道：“快了，就快到了。”
仙帝看着战火纷飞的仙界，叹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说，您……是我师祖吗？”
祸方祖师停了手，回头看向刚到的秦子季，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来来来，让师祖看看你，哎哟，你瞧这张脸，当真是和竹诗一模一样，小家伙，想你娘了吧？”
秦子季道：“十八年了，不想了。”
“云卿，你过来。”
司云卿走到寒祁祖师身边，没说话。
寒祁祖师指着秦子季，道：“不给你爹我介绍介绍？”
司云卿道：“内人，秦煜。”
寒祁祖师：……
“你这小子，怎么下去了一趟还是这么少话？明明比小时候长大了很多，怎么这话愣是一句都不长呢？”
“有用吗？”
寒祁祖师点点头：“有用啊有用啊，真不知道你怎么跟祸方她孙子……徒孙好上的。”
“在他面前，我话多。”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
“寒祁！你敢打我孙儿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来打！”
寒祁祖师撇了撇嘴：“我不跟你这个疯女人一般见识。”
“我说你这个人……”
声音渐渐远去。
秦子季和司云卿看着二人闹腾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司云卿拉着他来到了能瞧得见下界的地方，道：“如何？回顾这一生修仙的日子。”
秦子季撇了撇嘴：“我这哪里是修仙，分明就是修夫君。”
下界的锦绣山河。
上界的仙鹤畅游。
都在一念之间罢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