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往事 其五 ...
-
“小少爷，你看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你先跟老奴回去罢。”
其实回不回去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在外面会淋着雨，回去之后不会淋雨而已。
可是他要给母亲报仇，自然就要把身体照顾好。
“好，回去。”
跟管家回到秦府后，秦煜没有看到秦临晔的黑脸，看到的只是一脸风轻云淡的他。
“回来了？”
管家点了点头，道：“方才风雨大，小少爷淋了雨吹了风，怕是要受风寒了，老奴先代小少爷进去换身衣裳。”
秦临晔看了秦煜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允许了。
到了秦煜自己的房间，管家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放在了秦煜的面前。
“小少爷，老爷一开始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那镜子啊是夫人临时的时候留给老爷的，对老爷来说，那镜子就像是小少爷的母亲在走之前给小少爷留的最后一件东西。”
秦煜没说话，管家以为他听进去了，继续道：“所以老爷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老爷还是很疼爱小少爷的，外面风雨那么大，老爷知道了之后就让老奴来寻找小少爷了。”
“我知道，”秦煜道，“若不是那镜子对他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我也不会费劲去摔那镜子。”
这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管家心中却有些发酸。
是啊，夫人留下的东西在老爷心中便是那样重要的地位，可江姑娘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江姑娘直到去世，都不知老爷做了什么事。
“管家，”秦煜看着管家，他心口有些闷，“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就是在我出生之前，我娘碰见他的事情。”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事情都能够想到常人想不到的方面。
秦临晔是正派人士，秦家家主。
可他的母亲是昼永岚的岚主，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两个人是对立的，为什么会那么巧，他们就相遇了呢？
管家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要说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煜发现的这么快。
“小少爷已经决定要听了吗？”
“不听的话，它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疙瘩，如果这个疙瘩不解决的话，我未来的修炼一定会受到影响，管家你放心，对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你不用管我听了之后是不是会难过，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我就知道秦临晔对我娘，根本就不是爱。”
管家摇了摇头，道：“江姑娘很好，好到超过了老爷的预想，一开始的时候，老爷为了靠近江姑娘使劲了浑身解数，江姑娘是个好人，只要有人有困难，她能够帮助的，她都会去帮。
老爷也就是看中了江姑娘这一点，所以称作身受重伤，江姑娘去给他采了药，照顾了他大概一个月左右。
那一点伤其实并不严重，但是江姑娘说要帮老爷治好暗疾，所以江姑娘很废了一番心思。
可是没有办法，老爷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对江姑娘起那样的心思，只是因为情到深处无法自禁罢了。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江姑娘也没有再提起过，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江姑娘竟然怀孕了。”
管家说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但是秦煜明白了。
因为娘亲怀孕了，所以生下了他。
这根本一开始就不是秦临晔要的结果，所以说在五年之后，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若是从未动过心的话，又何必把他带回来呢？
“管家，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我已经很开心了，或许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其实什么道理我都懂的，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舅舅和娘亲就跟我说过很多道理，我都记下来了。”
管家常常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小少爷不说这些话的话，他还会觉得小少爷可能就只是比较懂事罢了。
可是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这么多的话，谁能够意平呢？
本该是享受童年的年纪，却经历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害这样的事情。
“小少爷，你以后如果想找什么人陪你说话的话，来找老奴就是了。”
秦煜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方才管家放下的那套衣服，换上了。
“管家，我们出去吧，如果等得太久的话，他又要责怪你了。”
管家帮着秦煜理了理衣服，点了点头。
小少爷……还是恨啊。
秦临晔看着换了衣服的秦煜，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重话。
“管家，你带着孩子出去抓几副药，我担心他受什么风寒。”
管家正想开口跟他说这事儿，却没想到是秦临晔先开的口，也是，就算小少爷犯了再大的过错，那都是去秦临晔的儿子。
他不可能不管的。
管家撑好了伞，带着秦煜去了医馆。
秦煜一踏出秦府的大门，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管家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喊道：“少爷？少爷？”
秦煜挣扎了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没事吧？”
秦煜再睁开了眼睛，只看到某个人的嘴唇一开一合。
“你没事吧？秦煜？秦煜！醒醒——”
秦子季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是司云卿。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头好痛啊——”
司云卿见秦子季彻底清醒过来才松了口气：“我说你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刚说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听声音都很痛，我把你扶起来的时候，你还一直念叨管家，恨之类的词汇，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秦子季笑了笑，撑着地自己起来了，拍了拍袖口的灰尘，道：“我从未忘记过，又怎么能叫想起呢？我倒是忘了，这里有母亲布下的阵法，应该是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司墨，我们进去吧。”
司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跟着秦子季到了宅子里面后，司云卿才知道整个阵法是如此的复杂，且出处似乎是……上面。
秦煜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真的死了吗？
“司墨！我找到了——你看，就是这个。”
秦子季指着一个盒子里面的竹简说道，司云卿对他点了点头，道：“你是现在看还是回去看？”
“回玉阳门吧，这里不安全，阵法一旦被破，一切都瞒不住了。”
司云卿皱了皱眉：“你为何会觉得阵法会被破？秦煜，你母亲布下的这个阵法是天上的，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破的。”
秦子季笑了笑，道：“因为青昼说，秦临晔正在赶来的路上，别人能不能，好不好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的阵法一定困不住他。”
秦子季说这话的时候，青昼还闪着微弱的光。
“那便回去罢。”
二人出了这块地域后就御剑回了玉阳门。
一路上，司云卿都很是担心地看着秦子季，他担心的事情总归是要发生的，秦子季虽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可他对那些伤害过江竹诗以及整个昼永岚百姓的人都恨之入骨。
“我说司墨，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知道这里面写着什么，但是我对我自己的本性还是很了解的，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化魔了，也一定不会去屠戮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司云卿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既然秦子季都这么说了，他仅仅是一个知己，似乎也插手不了人家自己的私事。
“你把你的那些东西都收好，青珏藏好，魇剑也尽量不要拿出来，玉阳子不会说什么并不代表弟子里面没有其他心思的人，魏凝辞那边你也小心着些，没有深入了解一个人，就不要相信那些所谓的人心。”
秦子季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可是……你不是不知道魏凝辞是谁吗？”
司云卿看了他一眼，道：“若是记得的话，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有道理！”秦子季猛拍了一下双手，然后摇摇晃晃，差点从墙上掉下去，“咳，不好意思，刚才用力过猛了，不要放在心上。”
“你若是从剑上掉了下去，神仙也难救。”
“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老老实实的呆着，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都等安全落地了之后再说。”
秦子季点了点头，司云卿说得对，比起知道一些东西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当然还是后者重要一些。
前者随时随地都能知道，可这后者丢了，那可就没有然后了。
薄寒剑不愧是祖师的剑，他们原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走到这个地方，赎金只花了两个时辰就已经回到了玉阳门。
秦子季等到薄寒剑稳稳落地之后才从剑上跳下来，刚刚跳下来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
细细看过去才发现，是玉阳子。
这么看起来，玉阳子要么是在山门口没事瞎玩，要么是专门来等人的，等他不大现实，多半是来等司云卿的，不愧是祖师的儿子，排面真大。
他猜的不错，玉阳子果然是在这里等人的。
不过等的人不是司云卿，而是他，秦子季。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往事 其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