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谋》一纸青书

5、归鸿5

　　“南皇，本宫代北国向太后祝寿了，祝太后年有今朝岁有今日!”连烨以前就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常哄得人家女孩子一边娇笑一边娇嗔。可是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随便胡诌了几句。
　　果然那薛太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北国太子有心了，舟车劳顿来吾国，若有照顾不周，还望太子海涵，尽可跟本宫说。”
　　连烨一张嘴说话，连城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做他的木偶。
　　“太后多虑了，本宫在此处怡心自得，理应多谢贵国照料，怎会有责怪。”
　　在座的老臣一开始就发现这北国太子怎么和以前的连太傅的二公子如此相像，可是连他们圣上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只能把心里的话烂在肚子里。
　　“南皇，本宫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有议。渭水一带乃我两国的交界处，然此处常有河盗聚集，专打劫南北交易的商船，有时还上岸侵犯我岸边居民，也不知这盗贼是哪来的，还希望贵国能与我协作将其剿灭。”
　　“朕也有此意，不仅是贵国受扰，我方亦是如此。不如待今日之宴结束后，你我二人再做商讨，太子意下如何？”洛泱用询问的句子说出了断定的语气，洛泱怕是料到他宫宴结束后会有“私事”。
　　连烨朝洛泱一拜，“南皇所言极是。”
　　就知道你怕我觉得那盗贼是你们家的，肯定会答应。
　　“既然人都齐了，那宴会就开始吧！”洛泱摆了摆手，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连城，见他一直抬着头，可眼睛却往下看，便又正襟危坐。
　　司礼监那边唱起了礼单，但唱的只是有头面身份的人送的重礼稀罕物。连烨自然也在其内。
　　舞娘们开始翩翩起舞，水袖翻飞，环佩叮当，引起阵阵香风。
　　连烨杵着脸，侧身看了一眼洛泽，啧——活像一只没骨头的狐狸。
　　洛泽一手举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腿上，上半个身子都给了桌几，还喝得两颊染晕，对着连烨一笑，可不就是只狐狸？
　　哦，手上还有他给的字条，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以前同在岚山书院的时候，他也在课上递过纸条给他，写的什么他倒忘了，他只是想让那一丝不苟地笑容有点裂痕，估计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席间，文昌公主突然离开，听那边窃窃私语，好像是有个宫娥打翻了酒水洒到文昌公主裙装上了，公主去了偏殿换衣。公主并未怪罪，只是让那宫女离席不必再侍奉。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在洛泱脚下。
　　满座都往上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总管太监挥手遣退了舞姬与乐师。
　　“奴婢……斗胆请皇上移驾偏殿，有一位官员家眷被杀害在内，冲撞了文昌公主，公主现已不省人事了!”那宫娥一边说肩头一边抖动，声音也跟着颤抖。
　　洛泱噌一下站了起来，愠怒跳上了眉头，倒不是因为文昌公主或者那个被杀的官宦家眷，而是有人在宫中无视理法，挑战皇权，触了他的逆鳞。
　　“封锁宫门，各宫搜索刺客!”洛泱喝道。
　　众人随洛泱移驾，连烨也去凑了个热闹，洛泽因为和连烨隔桌所以就并肩跟着。
　　大理寺卿林徽、刑部尚书邓章紧跟皇上，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在他们的顶头上司之后，随后是其他官员。其他四品以下的官员全都留在主殿内， 待原定散宴时间到再出宫。
　　文昌公主躺在偏殿的小榻上，不省人事，但其脸色惨白，可见吓得不轻。
　　“把公主送回永乐宫，请张院首医治。”洛泱发号施令中，“邓卿与林卿速来查看这妇人，确定其身份。”
　　“这不是吏部员外郎钟竟的夫人吗？”吏部验封司郎中因对着那妇人的脸认了人，开口说道。
　　此时，那员外郎钟竟从最外围挤了进来，看到那妇人背后插着一把长刀，那长刀已从前胸破出，伤口周围血迹斑斑，地上也是一滩血。
　　郭槐看到那长刀后眼皮就跳了一下。
　　钟竟没有看到那妇人的脸，虽然那妇人装扮和身量和夫人相似，但他有些不敢相信，走过去想将那妇人的面容看清，但又不敢擅作主张。
　　林徽看了钟竟的为难，让钟竟来前面认一认。
　　看清楚了，此人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钟竟一时不能接受瘫倒在地，竟抹起眼泪来了。
　　“内人刚刚说衣裙被弄油渍弄脏，想来这里换一件衣服，她不是第一次来宫中，我便允了，没想到……没想到……呜……”钟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注：因宫中宴会总是有衣裳脏污湿透的情况，故偏殿会有专门供女眷换衣的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