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相思》游倩

6、第 6 章

　　安王妃在家里着急，等在门口，一见安王给人抬了回来，顿时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待把安王在床上安顿好了，顾惊涛遣走下人，把门一关，安王立刻睁开眼，说：“永宁，别哭了，你一哭，我差点装不下去了。”
　　永宁一惊，泪水顿止：“爹爹，你没事……”安王妃也收了眼泪，笑道：“王爷的呼吸短而急，哪里像晕厥的样子。”永宁呼了口气，道：“爹爹没事就好，都是女儿任性，闯下大祸，那……那三个人真的是高大人找来的死囚吗，他们若是无辜替死，倒不如我去找太后领罪。”荷露之死，追根究底，是因她而起，一直愧疚悔恨日夜难安，冯晓燕之死，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悄悄出门，就是故意想借机杀了谢远之报仇，谢远之死了，她一命抵一命，当场自尽，算是了结。但她年幼力弱，谢远之不过皮肉伤，在碧云阁里一个追一个躲，秦如岭恰好到京华楼有事，撞上这机关，为救永宁，一脚把门踹翻，砸死了谢远之。
　　顾惊涛笑道：“永宁，你看高大人是让无辜良民替死的人么？”永宁想起高云苍丝毫不惧太后，争执量刑轻重，马上道：“不是。”顾惊涛道：“这桩案子就此罢了，不过……永宁，你眼都肿了，先回去歇着，好好睡一觉。”和着安王妃把永宁哄去睡了。
　　安王妃看女儿睡着了，伸手掖了掖被角，唤了两个丫环来守着，便回房和丈夫儿子商议。
　　顾惊涛道：“谢远之纠缠不休，死了也好。不过太后话说得不祥，口口声声要给妹妹找门好亲事，要是她找个比谢远之还混账的东西指婚给妹妹，如何了得。”安王道：“那也不必忧心，自有皇上做主。”顾惊涛道：“这些女眷的事，陛下不好多管。太后呕这么大场气，皇上也不好不依的。依我说，咱们先下手为强，把妹妹许了人……不，光是定亲不妥，万一太后逼着男方退婚，妹妹更不好做人，不如早些过门，和妹婿一起出京躲个几年，等太后百年后再回来。”
　　安王妃道：“惊涛说得是。我往日进宫给太后请安，常听下面的宫女太监说，弄坏了太后的东西，运气好呢挨两句责骂，运气不好的，给打得三四天起不了身。可见太后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说要给永宁指婚，必定不是虚言。王爷，你以前也有相中的人选，看着合意的，便把永宁许给他吧。”安王点头叹道：“永宁年纪还小，我真有些舍不得。既是这么仓促，也别违了永宁的心意，把她许给静国公秦如岭吧。”
　　顾惊涛嗤的一笑，说：“秦家怕是不成了。”找秦如伶做个人情或许有望，可君明玉是多么伶俐的人，哪里肯得罪了太后。他知父亲不明内情，“第一个就过不了陛下那关。咱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安王想起上次今上诸多推托，道：“那也罢了。只怕永宁不肯。”顾惊涛道：“这回也由不得她了。”安王妃想了想，说：“我记得上次说那个静安将军的次子，叫什么冯谨的不错，不知可定了婚，你明天问问吧。”安王道：“好。”长长叹息一声，真真是儿女身上好用心啊。

　　次日安王一早出门，到了中午，却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顾惊涛怕再生事端，请了假守在家里，见状便知事情不谐。安王叹道：“人人都怕得罪太后，不是说定了亲就是说儿子已有中意女子不忍棒打鸳鸯，前两天还同我攀亲呢，变得是再快也没有了。”
　　顾惊涛冷笑道：“难道永宁当真就嫁不出去了么？”安王道：“找个人结亲容易，可毕竟是终身大事，难得找个如意的。”顾惊涛道：“我倒想起一个人，年貌人品，与永宁相当。他欠了我的人情，必定答应。”安王喜道：“是谁？”顾惊涛令人请来母亲，三人详细计量了一番。

　　高老夫人素来早起，其时高云苍仍上朝未回，她独自吃了饭，就在房里做针线，忽听人说安王夫妇来了，连忙起身出去迎接。
　　安王妃满面泪痕，被安王扶着走进来，一见高老夫人，夫妻俩一起跪了下去，口中只称：“求老夫人救命。”
　　前天的案子，高老夫人也听说了，却并不明真相，只当永宁被冤枉了，一面去扶一面说：“郡主的冤情已经洗清，王爷王妃放心吧。”安王妃闻言，哭得更是大声：“我苦命的女儿啊……”安王也不住抹泪。
　　高老夫人奇道：“可是还有什么反复么？”一边扶了安王妃，搀到屋里坐下，又叫人送茶。安王妃泪落如珠，哽咽难言，安王压低声音说：“想来老夫人不知，谢公子没了，太后心里烦恼，说要给永宁寻门亲事冲冲喜气……”高老夫人啊的一声：“这门亲事想来不大好。”安王妃泣道：“太后正挑人呢，生怕选了好的。与其让永宁像荷露一样，吃那些苦，叫爹娘操碎心，倒不如我先缢死了她，我也跟着去了，她少受些苦，我也少操点心。正想请老夫人做个见证，安王府出这两条人命，是我们没福去了，和王爷世子无关，不要冤枉了他们。”
　　高老夫人向来是热心肠，忙说：“王妃先别着急。太后既然还在挑人，显见得还没指婚。不如先把郡主嫁了，太后也就没法了。王爷王妃先喝口茶，定一定。”
　　安王接过茶，捧在手里，唉声叹气地说：“这京城里，谁敢得罪太后娶永宁，我原想要不先把永宁送进尼庵带发修行，只怕太后容不得。”安王妃哇的一声，拉着高老夫人要往外走：“老夫人，你我也算有缘，就去做个见证吧，也是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了。”
　　高老夫人为顾惊涛所救，常思报答，不过安王府每每客气不以为念，更觉过意不去，暗道：王爷王妃上门，颇有许婚之意。云苍至今未娶，我放心不下，不如顺水推舟，定下这门亲事，虽说得罪太后，可做人决不能这么势利。既了结这个心愿，又报了救命之恩，再则郡主是我见过的，是个好孩子。她打定主意，握住安王妃的手：“小儿云苍至今未娶，王爷，王妃若不嫌弃，便把郡主许给他吧，我一定拿郡主当亲生女孩儿对待，决不让云苍欺负她。”
　　一言正中安王妃下怀，口中仍客气道：“老夫人，永宁你是见过的，她年幼无知，恐不堪侍奉巾栉。”高老夫人道：“王妃，郡主善良天真，我也喜欢得很，媳妇如半女，我自然会当女儿一样疼爱。”安王妃双膝一软，便要跪下：“老夫人见义勇为，便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永宁的重生父母。”高老夫人一把扶住：“王妃大礼，如何使得。”安王道：“老夫人，令郎人品才貌，均是难得，只怕永宁不中他的意。”高老夫人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我做了主，他也没话说。”安王夫妇大喜道：“老夫人大恩，我们全家没齿难忘。”当即商定了行聘过门等琐事。

作者有话说

　　周围的人都不看小说，没人陪我聊啊，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