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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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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教主是个不一般的人,这杨默知道。
东方教主的想法有时候很难被其他人理解,这杨默也知道。
所以当东方教主派人深更半夜把他从床上拎起来,要杨默随东方教主一起去江浙一带,协助东方教主彻查神教名下处于江浙一带客栈银款流向并兼职贴身伺候保护教主人身安全等一系列重大任务时,杨默毫不意外,利索起床,查看行囊,尽心尽职,诚惶诚恐,欣喜若狂,对东方教主的信任感激涕零......个鬼啊!!!!!!!!!!
顶着皎白的月光和一对匀称的黑眼圈,素日里冷静睿智的杨左使是怎么也想不通,贴身伺候还好说,至于筹集信息,勘查账簿,这是随便一个下人都会的吗?越说到后边就越离谱,“保护教主人身安全”。呵呵,东方教主,在下用特殊方法隐藏了武功,现在您能看到的在下只是一介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要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怕是在下给您挡刀您都会嫌弃在下挡了您还击的招式吧......
想到给自己传话的那个暗卫。看似面无表情,实则一脸麻木,声线僵的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杨默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点。
但这也提起了杨默的警惕性,莫不是他注意到的太多了?看来以后得更加谨慎行事。不过......杨默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又偷偷往前面瞄了一眼。应该......不会吧。
但......人生就像一场戏,杨左使很不幸的中奖了。是的,和他想的分毫不差。东方不败就是对杨默的兴趣和好奇心比两人想象的都还要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方不败就换掉了原来随行的暗卫,转而只和杨默两人去了江浙。
那什么......某种意义上,这也算一件好事......对吧?
赶了几天的路,东方不败和杨默到了一家客栈落脚。
客栈的生意很是红火,前厅的饭堂里早已坐满了人。为了行事方便,东方不败带了一张面具,但身上还是一身惹眼的红衣,还有那周身隐隐透出的压迫,两人一进客栈便引来无数道视线。
杨默隐隐感觉到,东方不败周身散发出不快的气息。而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看到柜台后的掌柜一眼就看到了东方不败,面上现出惊喜,放下手中的算盘小跑过来,笑容可掬:“哎哟,公子您可来了。房间还给您留着那!快里边请,里边请。”
多半人听到这话,也就把头转回去了。估计那红衣人是某个富家的公子吧,难怪有这通身的气派。而一边的杨默,也自然而然的被他们认做家里的下人了。
掌柜的在前面引路,东方不败和杨默随他向客栈后走去,而掌柜把他们领到的地方,不是客栈里的房间。绕过两个拐角,穿过一条小径,客栈斜后方单独设有一座两层小楼,杨默没有到处张望,只是跟着往前走,掌柜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些满意。
当然,掌柜的并没有看到杨默的余光在进入这里时,便把整块场地飞快的扫了一遍就是了。
到了屋门口,杨默犹豫了一下,见东方不败并没有出言,也就跟着一块走了进去。进去后,便自觉的站在了一边。
掌柜的俯下身子跪在东方不败面前,恭敬道:“属下见过教主。”
东方不败微微点头,让那掌柜的起来说话,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掌柜恭敬的欠了欠身:“禀教主,目前已查明,一个月前,朱堂主曾召集了一些神教名下客栈的掌柜,到分舵议事。并派人暗自把这个消息散播给其他掌柜。几天后,朱堂主又召集这些人中的一些人,和几位第一次没有召集的掌柜,再次到分舵议事。在此之前,并无异状,但在此之后,有几家客栈明显的开始动用贵重的装潢,生意确实也更加景气。小半个月前,朱堂主曾盼派人走访了这些动用贵重的装潢客栈家的掌柜,但都是夜间潜入。据探子来报,那些掌柜的屋子里也都亮着灯,显然是在等什么人。有其他几间客栈的掌柜也彻夜亮着灯,但并没有人和他们接触。”
东方不败听完后,略微想了想,道:“你下去罢。安排下去监视他们的人,万不可松懈,一生事变马上来报。其他的事,你暂且不用管。”
掌柜的恭敬应是,又问了一句:“可需要属下再调两个伶俐的下人来伺候?”说吧又悄悄撇了杨默一眼。
“不必。”
听到东方不败这样说,掌柜的也不再多说,又向东方不败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掌柜的一走,屋子里边只剩了东方不败和杨默两人。杨默觉得有些不自在,也正要告退时,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东方不败说道:“东方教主,今天是十六了,正巧赶上有个庙会,算算时间也已经开始了,如今天色还不算晚,东方教主可要去看看?”
又是这个称呼?东方不败心中默念,神色不动。
至于庙会,东方不败其实没多大兴趣,去或不去都没什么所谓。但听这个叫杨默的下人语气,似乎……他很想去?
“那便出去走走。”
杨默心中一喜,应了声是,见东方不败已经走到了门口,也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杨默说的不错,庙会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如今虽然已是黄昏,但天色确实算不上晚。街道上的人们熙熙攘攘,人们多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嬉笑取乐。路边的走商小贩们吆喝着,竭力招揽着顾客,确实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杨默跟着东方不败走着,一路走一路静静的看着,原先自己在玄天教时,可是大忙人一个,既要对付教内教外各方势力的勾心斗角,还要处理日常的一些琐事,如这般像一个尘世间的普通人一样,静静走在热闹的庙会上,对杨默而言,可到真算得上是一件稀罕事儿。
那东方不败呢?他也是像自己这般吗?想到这儿,杨默下意识微微偏头像东方不败看去。
东方不败却似乎兴致不高,他素来不大愿意与旁人太近距离接触,加之他自己心里又琢磨着什么事儿,这般热闹的场景落在他眼里,却是有些嘈杂和烦躁了。
东方不败正考虑着要不要回去,好图个清净,他不经意间一抬头,视线随意的落到某处,之后却停在那里不动了。
杨默顺着东方不败的视线向某处看去。入眼处是一个跪在地上,身穿孝衣,神情凄苦的女子。女子身形削瘦,青丝凌乱,脚踝上有几处未干的的血痕,素白的孝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污迹,面上是掩不住的憔悴。
女子的双手紧紧拉着一个人的衣角,那是一个青衣男子,眉眼弯弯,倒是一副温和的面相,而此时,男子却显得有些无奈。
女子双目含泪,楚楚可怜:“公子既愿舍钱给奴家葬父,为何不愿收下奴家。奴家虽家境贫寒,却也知诚信道义,即是卖身葬父,奴家以后便是公子的人了。奴家不敢奢求,只求为奴为婢已报工资的大恩大德,还请公子收下奴家!”
那青衣男子叹了口气,“姑娘何苦如此?在下不过是感于姑娘孝心,这才救济一二。姑娘即便是想要报恩,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快快拿了银两去安葬你的老父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周围的人一片唏嘘。有位那公子感叹的,有位那姑娘感到赞叹与可怜,还有认为那姑娘不过是想攀上高枝冷嘲热讽的……
杨默偷偷打量着东方不败,这场闹剧显然没有入东方不败的眼。但东方不败的视线,似乎一直若有若无的盯在那青衣男子腰间佩戴的玉佩上,眼中有淡淡的沉思。
“走吧。”东方不败开口,杨默不动声色的收回观察的视线,跟了上去。
东方不败突然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如何。”杨默先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究竟是在问什么,也就没有开口。东方不败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青衣男子。”
原来是这个。杨默想了想,开口道:“观此人衣着,应是某户富裕人家的公子。乍一看到像是个好相与的,不过……”在东方不败眼中,杨默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开口“不过属下以为,若她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那可不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那姑娘下不来台。即便是心有不悦,也可私下里解决。”末了又补充一句:“而且,那位公子的眼神似乎不大自然。”
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就看东方不败自己理解了。关于那个青衣男子。关于自己。
东方不败微微挑了挑眉,确实,那青衣男子之前的话语,似乎只是在劝慰那女子。但要落在旁人耳朵里,可就还隐藏着一层那女子不仅仅是想报恩这么简单,或许还另有所图的意思。这让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些人怎样看待这个女子呢?
而看那青衣男子周身气息内敛温和,不是真的好相与就是素日里极其谨慎,很会隐藏。又怎会在这样耳多目杂的地方,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儿,做出这样的行为呢?
还有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呵,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而且,这个叫杨默的下人,观察力也不错。
二人又随意转了一会儿,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此时,街上的人已不是很多了,路边也亮起了一盏盏红灯笼。东方不败站在桥边,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的河面上,点点星火阑珊,泛着一片温柔的明黄。
是花灯。
这时,旁边一位老板凑了过来,笑容可掬的说道:“二位公子,可要买两个花灯?许个愿,没准儿将来真的会实现呢。”
东方不败看了看花灯,没说什么,只是丢给老板一块碎银,回头示意杨默:“拿着。”
杨默虽然对东方不败会对着花灯感兴趣,感到有些新奇,但还是接过两个花灯和老板的找零,随东方不败向河边走去。
河水微微漾着涟漪,清风徐来,微微吹起河边人的墨发红衫,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静静凝视着远方,宛若画中人。
杨默突然觉得心中一悸。
定了定心神,杨默走到东方不败身边,想要把花灯递给他。东方不败却没有接,“把花灯放了吧,许个愿。”
杨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向东方不败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