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然》雪落匿声

8、第三章 无妨 第一节 一寸荒凉

　　半日前。
　　“众将听令！此战一毕，若羌比亡，我军纵是耗尽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给若羌留一线生机。林煜，领马军一千人，举战锋队，冲散敌军阵型；慕琅，领弩手五百人，弓手四百人，严守中军；嬴寒，领马军一千人，举奇兵队，伺机而动，使敌军首尾无法相顾；慕林、楚亦，各领步卒五千人，务必重创敌军步卒；慕云将领马军五千人，直入敌军阵眼，直取敌军主帅。”
　　“得令！”
　　天将亮，战鼓擂，慕云望着若羌大军，冷笑一声，朗声道：“杀！”
　　神策军紧随慕云，扑向若羌，直击若羌最后的力量。
　　战事将尽时，日已高升。
　　战场的中央，是慕云和若羌主帅乌达尔。
　　二人早已伤痕遍身，只是为了这一刻，撑到现在。
　　均是一戟穿心。
　　两兵相接，唯快者胜。
　　乌达尔不甘地倒下了，慕云用最后的力量拔出自己的青云戟，强撑着跪在地上，望着怀州的方向。
　　二郎，我做到了。
　　若羌，终于亡了。
　　神策军，胜了。
　　莫羽赶到时，慕云已经倒下。
　　鲜血染红了荒原，莫羽望见那一杆青云戟，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雪，依旧在下，慕云的血尚有余温，莫羽将慕云轻轻横抱而起。
　　雪落在他们的发梢、鬓角，连同大地一起，被染得雪白。
　　慕云必须活下去，即使，没有萧沐轩陪她。
　　人与岁月共白首。
　　帐中。
　　莫羽坐在榻边，静静地望着她。
　　他握住了慕云的手，顿了顿，终于还是慢慢的松开。
　　“事不宜迟，你还不让一下？”雨涟无奈地打断，“真是不可理喻。”
　　“她的情况比你好的多，若不出意外，可享常人之寿。待她醒后，你，随我回去。”
　　慕云醒来，已是七日之后。
　　帐中只有她一人。
　　天阙阁。
　　“硬要在将死之人身上花这么的多心思，你的本事可真大。”无名冷哼一声。
　　“堂堂天阙阁阁主，就不知道什么叫恻隐之心吗？”
　　“生死有命，我一向只问因果，不逆轮回。在这世间，众生命如蝼蚁，又何必强延岁月、徒增闲愁？灵、阙二阁，同出一脉，为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在江山岌岌可危时，能力挽狂澜。这些，你怕是早忘了。”
　　雨涟暗暗握紧双拳。
　　“无名，萧沐轩命不该绝。”
　　“哦？”
　　“有些事，他还未查明，难道，你也不想查？”
　　“雨涟，有些事不值得去查。师门出此败类，你又何必刨根究底？”
　　雨涟半晌未答。
　　雨涟很清楚，无名比他更想留萧沐轩的命。只是以无名的性子，只要是他真正想做的事，他都会表现得毫不挂心。
　　这古怪的脾气也不知是承自何人。
　　“口是心非。”雨涟在心里暗骂一声，离开了天阙阁。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雨涟内心os：这古怪的脾气也不知是承自何人。
子兴正在小憩，突然后脊一凉，差点翻下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