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然》雪落匿声

21、第七章 残存 第二节 同心影助

　　上灵阁。
　　萧沐轩正在发呆，房门忽然被推开。
　　“慕云今日会拜访天阙阁，无名让我知会你一声。”
　　萧沐轩倏地站起。
　　“我这就动身。”
　　“咳。”雨涟被萧沐轩的迅速噎了一下，“你准备好面对她了吗？以萧沐轩的身份？”
　　萧沐轩并未回答，径直冲了出去。
　　“头一次这么急不可耐，真有意思。”雨涟望着萧沐轩的背影，忍不住补了一句。
　　天阙阁。
　　“阁主，客已至。”无名摆了摆手，示意通报之人退下。
　　“慕云，上次见面，已是十几年前了吧？”无名寒暄道。
　　“二郎会来吗？”
　　“那是自然，这样的大好机会，萧沐轩会放过吗？”
　　“阁主十几年前，可不会说这种话。”
　　“十几年前，你不过是个几岁的女娃，你能懂什么？”无名略感好笑。
　　“慕云先去阁中别处看看，若二郎来了，告诉他，我在故地等候。”
　　无名望着慕云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心思通透。
　　毕竟放下和拾起，并没有那么容易，可她，都做到了。
　　竹林。
　　慕云站在竹林中央，耐心地等着。
　　忽然，身后有窸窣的声响不断接近。
　　“是归人，还是过客？”慕云并未转身，只是发问。
　　“是命定的归人。”
　　慕云转身，怔怔地望着萧沐轩，泪不住地滑落。
　　每一滴泪，都落在了萧沐轩的心上。
　　“回来了？”
　　“陌上之花已开，自然要回来。万一你真的一辈子没等到我，那来世我岂不是又要苦苦寻你？”萧沐轩上前，拭去慕云眼底的泪。
　　“你来神策军中，就不怕我认出你？”
　　“当我明白你的决断是赴死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怕了，我只想保你安度余生。至于我……你知道的。”
　　慕云扑进了萧沐轩的怀里，萧沐轩用双臂将她紧紧环住。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即使你换了副皮囊，也决计瞒不过我，你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有疏漏。”慕云轻轻从萧沐轩双臂间挣脱，看着他的眼睛。
　　“无妨。”萧沐轩温润一笑，“至少如今这副皮囊，也并不逊色。”
　　慕云觉得这句话有点问题。
　　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如果我一定要把那件事追查到底，你还拦我吗？”
　　“不拦了。”
　　“为何？”
　　“因为拦不住。”
　　慕云的眼中掠过一道光芒，会心一笑：“没想到，你也有拦不住的时候。”
　　“我能耐再大，也终究拗不过你。”
　　萧沐轩握着慕云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你……想见见落儿吗？”
　　“就静静地望一眼吧。”萧沐轩别过头，怕被慕云察觉出心中所想。
　　“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当年覆灭神策军之人，已经濒死。”慕云握紧了拳头，“无名找到了当年灵阙阁首座，消息准确。”
　　“那岂不是尘埃落定了？”
　　“也不全是，还差了最后一步。”
　　“这一步，叫万念俱灰。”萧沐轩一语中的，慕云闻言，浅浅一笑。
　　天阙阁外，慕云牵着萧子落，一一拜别。
　　二人转身下阶时，萧沐轩一言不发，目送着二人远去。
　　“虽说只有十三岁，但没准又会是个惊世之才。”
　　萧沐轩听罢，眼底略过一抹笑意。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