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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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李盛芸被王鞠能抓到，便直接被关押下，此时无人知道皇宫已经上演了一次逼宫的戏码，就连皇宫守卫和士兵，全部都缴械投降，只是因为大家心中积怨已久，一见是大将军的铁骑大军，立即便弱了下来，谁也不敢和这些杀敌的士兵抵抗啊。
所谓不得人心，便得了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李盛芸这个短朝的皇帝，怕是根本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般的下场。亲信奸臣，国败誉失。
秦胥今日进宫，拿来了一样东西。她自然知道，李盛芸必须要死，下一代帝王才可上位，可她迟迟未下决定，便是有原因。她常常心有犹豫，对于下令杀掉旧皇，她实有恻忍，尽管想到皇上对她做过的绝情之事，利用，她仍心有亏待。
“秦胥，我求你，你不可以这样，你难不成是忘了，你说，你说你当我是一辈子的亲弟弟，你不要杀我皇姐……”
“不要……”李怀玉惨白着一张巴掌小脸，平日以来的娇纵都化为现下的哀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最信最亲的秦胥，如今是逼得他与皇姐如此下场的恶人。
大牢里面，锁链扣着手脚的不是秦胥，如今换成了皇上，准确来说，是落了难的旧皇。她身上干净，困了几日不吃不喝，除了稍有憔悴，身上并无伤口。这是秦胥吩咐下的，最后的仁慈。历代逼宫抢位，谁不是受最残酷的刑罚。
“不要伤他，先带走。”
秦胥略过李怀玉那双不可置信又带着恨意的双眼，把抓着她衣袖的手硬生生地掰开，他本该一直这般无忧地过完一生，却没料想到这般情形。
“秦胥，我错了，我以后都不闹脾气了，你放了我皇姐，你我求求你……”
“你们都给我滚开！”两个女人上去便轻易把他按的动也动不了，他哭的决绝，声音震耳，整个牢狱都能听的清楚。见秦胥不为所动，眼中的冷漠让他心裂的疼痛。
“秦胥，你听着……”
“我恨你。”李怀玉头上的钗簪全乱，眼中的恨意溢满，似看着秦胥的眼神似要清楚地记住她这一张脸，下一刻便是一脚踢去秦胥的小腿肚，秦胥不躲。倒是他一阵的动作，剧烈地吸着气。
南郡王两步向前，立即帮他按着胸脯，便又知道，他这是又犯病。翻着白眼晕了过去，指尖一触，呼吸逐渐放缓，还好只是昏过去。
“秦胥，他亦是我的皇弟，此时你便不要再管了。”南郡王叹气，怀玉宫里面最小的皇子，而且独一个没有夭折，体弱多病性子怪，她曾经确实无比疼惜过这个皇弟，她亦不舍得……
秦胥俯身，为李怀玉抹开脸上刚好落下的泪水：“这是我，最后一次进宫，以后朝廷内如何，我全然不顾。”她根本没有想到要除去李怀玉，始终，他是这场宫变最无辜的人。
南郡王点了点头，她信秦胥这个女人但她同样忌惮她那一天也会像对待自己那皇姐一样对待她。直到她把军令郑重地交到她手上，并且让她收回将军之位立下纸书，并且将军府的大半财物全上交国库，她这才真的信了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心和她的权势决离。她完全看不清，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明宣，把药拿来吧。”秦胥说道。门外的明宣便不耐烦，碎着一张嘴地进来，连带着她的王潼信都极其不耐。
“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多话说。”王潼信用力抓她，又是一顿嚷嚷叫着，看样子是方才就已经受不住她念叨这么久了。一进来便看见李盛晩，看着那张脸，王潼信一翻眼珠子，两人都对不上眼，跟情敌见面一般。
分外眼红。
秦胥看不下去，便叮嘱王潼信一句：“你先出去，你面前的人已经是一国之主的皇上，不得无礼。”直到这般，才算有些礼数的告退。
明宣最看不惯秦胥这女人对他呼来喝去的，随手便把手上拿着的还有些温的药递过去，动作粗鲁，一下便撒出去了不少。秦胥知道这次算是难为她，结果药放到一边，也没说什么。
“喂，这可是我第一次用毒，这杀人的罪过全归你身上，对了，记得把那本医术给我寻来。”明宣抱着腰，撇开双眼，不想看，见秦胥示意，她才不忿地推门出去。
她可是神医，不是制毒的毒医，简直是毁了她一世的功名，医德！
等人走后，如今大牢里，只剩下秦胥、南郡王李盛晩还有旧皇李盛芸。前两人心底里都清楚的很，李盛芸一言不出，实则只是在咬牙装死，她也知道，推了这么多天，她仍是难逃一死。
她现在没有去想护着自己的皇弟是什么下场，她想的只有让秦胥绕她一命，以后再复仇也是不完！可是想的好，秦胥和李盛晩能想不到她会打的主意？
“皇姐，你果真一如既往无能，懦弱，你就不想睁开眼看看你亲爱的皇妹吗，我回来。”她笑了笑，刺激她：“哦不对，应该是，皇姐不想看看朕吗？”
果然这话起了效果，李盛芸立马抬起头，一副想要撕裂她的模样，奈何手脚被打的发响也动不了一分一毫，而秦胥却不想再多废话，她一会办完事，还要准时回府。
不为别的，就是能赶着有一顿饭给她留。想到苏红裳给她下的这个规矩，她不由浸着蜜意一般弯了弯眼尾。
“你以为你可以顺利取代我的位置，呵，你休想，若没有旨意，你觉得有人会信服你？”李盛芸呸了一口痰，快意地看着李盛晚闪过的一抹犹豫，看吧，她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秦胥展开一张纸，并不是很旧，摊在她的面前。上面的印章，便是皇命，笔下落名，便是先帝。
“你且看看，到底名正还是言顺。先帝交给我，便是想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我有愧于先帝。”
原来先帝知当时贵为太女的李盛芸无用，听风是雨无帝王大气，早便拟了旨，若有一日必不可以，便立下五皇女李盛晩为帝，到底是一代明帝，看的实在是高远。
“这……”李盛晩也哑然，原来母皇也有看重于她，怪不得，怪不得秦胥会执意助她为帝，原来都不是偶然。
旨意里唯独有一条特意的嘱咐，便是不杀旧皇，但是秦胥她，并不能许诺做到。可是，她会让李盛芸死的体面。她拿过那碗药汁，双眼看下，是一种诡异的光泽。
“原来，原来母皇……”
“是我错的太离谱，是我……”李盛芸喃喃道，想起最疼爱自己的母皇和父君，想起二话不说便为她镇守边疆五年之久的秦胥，想起了自己的嫡亲弟弟怀玉。
她静下了心神，那股仇恨掩埋，转而换为淡然，她问：“秦胥，你说，朕，还可以重来吗？”
秦胥无声地叹息，她已经给过很多次机会，只要有一次她能回头，结局便不是如此。单手托着晚，秦胥把毒汁递到她面前，明宣说，这毒会在毒死人之前，便让人没了痛觉。
“陛下，这是臣最后一次这般叫你，所有的事情，不是后悔可以换回。”
李盛芸苦笑一声，咬着牙便盯住秦胥的眼，说：“怀玉，必须替朕照顾好。”
秦胥点了点头。
牢狱外，传来“叮当”的碗破摔声响，外头的明宣突然止住了声，难得平静地对旁边的王潼信说道：“世上哪有不痛苦的离去，不都是骗人的话。”
直到秦胥踏出皇宫的大门，她静静地站了一会，终是转身去看，上头宫门金色的大字刻着“皇城”二字，她久远的记忆之中，便是十余岁时，她一字一念地与她娘说：“皇——城”
此时年少的她还不知，这两个字，足足困了她将近半个辈子。如今的她，一身轻松，倒是不懂得追逐名利之人如何好了，总归她下半辈子，是再与这二字无关。
走近家门，便远远看见炊烟的房顶，秦胥带着明宣一同回府，而苏红裳穿着一身红衣，如初时风情摇曳，眉眼中少一分世俗，多一分真情，担忧着秦胥如此形势进宫，直到看见她回来，便像燕儿一般要扑去她怀中，秦胥稳当地接住，夫郎抱满怀，只留明宣在旁边无人发现。
“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进宫了，别哭了。”也不知道为何，这些天进宫为她十分担忧，就属苏红裳红眼睛红的最快。她这是去了一身铁甲，卸甲归家，抬头一望，将军府三字牌匾，也换作了秦府。
苏红裳没出声，明宣却是受不住了：“红裳，你也不看看是谁来了，你就不觉得让我伤心吗，你不知道我为了你……”
苏红裳在旁人面前却是一点未变，不作多情，委屈的表情没收回，声音却是冷清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伤心什么？”
明宣嚎叫一声便去扯苏红裳，他这么远来都城为的是什么，于是叫道：“哇，我不要脸面的吗，红裳你别给这个女人蒙蔽了眼睛啊，你听我说……”
“正夫，二小姐，大公子说饭菜要凉了，你们快些进来!”晏绿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现下的场景实为温馨。
几声应道，三个人打闹的身影逐渐在街道消失，没入府内。一眼看出，秦胥护在身边的红衣身影。一抹她心中永远的朱砂痕。
多年过后，荒凉的边境仍数万大军守望。至此，满了王鞠能的一生，边境再无秦姓将军，唯有镇国大将王鞠能。
在往后的日子，本朝与纳锡国成功签下求和条约，新帝为政，大力整改条例政策，减少赋税，大杀腐官之气，百姓日子愈来愈好，终于有了盼头。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