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裳(女尊)》沐莘子

19、第十九章 罪有应得除害首

　　骤然天变，原是挂在天上的大太阳转眼没入了云层，一时白云变为乌云一片，细细地开始下起小雨。

　　徽西地处偏西的地形位置，平日下雨的日子统共算起来也不多，现下却突然下起雨来，不少人又是去拿油布又是买上一把遮雨的伞，步履匆匆。

　　跑到屋檐底下遮雨的，避去了雨水，也免不了沾湿了衣服的边角。

　　“将军，外面不知怎的下起了雨，我便不进去了，另去吩咐下人把您的马带去府上的马棚。”

　　“多谢柳大人了。”

　　秦胥才走到内院，在脸上滴落了一些雨水，她挡住下人递过来的纸伞，摇了摇头便快步穿过内院长长的廊道，直接往最近的内室走去。

　　“王大人，不知你平时寝卧的是哪一件内室？”秦胥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定第一间房外，对王大人问道。

　　内院里面有许多单独的房间，府上似乎养了许多猫。令人奇怪的是，在这第一间内室与隔壁相近的房外，躺着许多花猫，看见有人来了，几只胆小的便爬上了屋檐。

　　“现在这一间只是书房，平日下官不常来，都是些书和案本。里边一些的那间才是寝房，其它的便是夫侍和几间客房。”

　　“走走，这些野猫子在这凑甚热闹，碍事得紧。”王大人用脚踢着赶猫，猫儿四处蹿走，夹杂着发怒的嗤声。

　　秦胥却已经推开了书房的房门，门槛有些高，还需抬高脚走进去。

　　“这么多猫儿在这处，我还以为是将军特意养的，猫亦是有灵性，也不必驱赶。”

　　“将军说的没错，既然已经来到这了，将军便仔细地看罢。”王大人进了书房，便坐到了书桌的木椅上，没了方才柳大人亦在时的卑伏。一副任旁秦胥翻查的样子，坦坦荡荡。

　　秦胥并没有注重她说的话，书房内有一个书架，几乎所有书上面多少都有一些灰尘，若是书房的主人时而翻看书本，不会这样齐齐的都是蒙上厚度一样的灰尘。

　　她并没有继续去看这个书架，而是在这小书房的另外一边，发现一副画，那是一副牡丹富贵图，和大堂不一样的是，这幅画上的牡丹，是白色的。

　　而这幅画，她用手比了一下，正好似寻常人家的一个小后门的大人。两幅对应的画，以及腥锈味。而他知道，血放久了，是没有味道的。

　　“我十岁之时已经进宫陪在当朝皇帝的左右，见过的东西，奇形怪状，什么都有。皇上年纪尚轻时，便登基治国了，其他邻国送上的贡品，每年都有许多。”

　　“王大人辅佐皇帝的功绩，我自是不敢肖望，将军话中有话，不若直说。”王大人手指卷曲，看向秦胥站在那副画面前，似在欣赏、观摩。

　　“不知王大人有没有听过蛊盒？”

　　王大人身上的杀意瞬间被点起，两只手慢慢地摸上桌上的一沓书，一边说：“皇上身边的东西，也不是我这等官品的人能见过的。”

　　秦胥继而说：“既是叫做蛊盒，那便是一个盒子里面装上了好些蛊虫，那时皇上收到了这一个盒子后，实为喜爱，可是后来却扔了，准确的说，是烧了。”

　　“这是为何？”

　　秦胥仍没有转头，而是摸上画上的白色牡丹，看似洁白如莲花。

　　“因为盒子里面的蛊虫，皆是吃人血的，若想要打开这个盒子，必须要放自己的血，当年皇帝还小，便真的扎了自己的皮肉取血，后来被帝君听闻此事，便叫我亲自拿去烧了，我才得以知道这些玩物。”

　　“将军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再藏，这里确实是有一道们，而且这道门，需要人血才能打开，将军这般想看，那我便用将军的血开了这门！”

　　说罢，手下抓住的书籍被她全部扔到了地上，立刻便把一把小臂长的刀握在手里，对着自己身边背对着她的秦胥后背捅去，这样背后扎刀的招式，对她来说还是太一般。

　　她侧开身位，王大人落了空，仍是追着秦胥一顿胡乱地插刀，一边大声叫道：“王潼信，快出来保护我！”她以为自己身边的侍从，是一直跟着她的，可是这次却想错了。

　　秦胥躲了几下，王大人便气喘吁吁没了力，秦胥趁这时抽出腰上的剑，横架在她的脖子上。

　　“王大人，你杀了不少人吧？”

　　“王潼信呢，是不是，是不是你联合着她来要害我，来人啊！”王大人神色失控，身上像发病一般抖动，手上的刀掉落，秦胥看了一眼，便把刀子踢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心中想的事很多，更是没了耐心。

　　“没有人要害你，你自己害了多少人，你当百姓们都看不见吗，你自己肚子里清楚。”面临着死亡的人，什么样的反应都有，她见过哭喊的，依旧硬气的，而她却是装疯卖傻。对她而言，都是不见血不说实话。

　　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刀口压进皮肉，仍未见血。

　　“别在我面前装癫扮傻，若不说实话，我便在这里宰了你。”她说的是宰，就是字面的意思，而王大人立马便被吓慌了神，怕她什么凶恶的事都做的出来。

　　“你这是私自杀害朝廷命官，你就不怕皇上免了你，向你问罪，你疯了。”王大人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

　　“来人！”秦胥叫道，随即便走进来一个小厮，她环顾房内，在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在自己心处割了一刀，握着拳头，便把滴落下来的血收到茶杯里面，递给小厮。

　　小厮心中害怕，不敢懈怠，手捧着那杯将军的血，颤着唇看向秦胥。

　　“你现在拿着这些血，去大堂的血红牡丹图上，以血为墨，描画在牡丹之上。”

　　小厮点头应下，拿过秦胥给他的毛笔便出去了。

　　“一会我便要看看，你藏的东西足不足够我废了你的理由。”闻到血味，她身上嗜血的模样便被打开一般，连眼神都变的与平常不一样。

　　又等了一会，王大人已经仰倒瘫在地上，只听见石头摩擦咕噜的声响，她认命般闭上了眼。而后，那副牡丹图便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入口，其实更像大堂上的藏柜，只是这个柜子里面更大。

　　秦胥离的最近，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她已经闻到又苦又难闻的味道。柳大人听见下人的带话，也带了一众护卫来到房间。

　　柳大人拦住秦胥，说道：“先派人进去察看，将军的安危才是紧要的。”

　　先是进去了两个护卫，手上拿着刀剑，越是进去越是受不了里面的味道。外边的人也没等多久，那两个护卫便逃也似的跑了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是压在地上吐着水。

　　秦胥不信，只身便进去，里面不深，所以也不算昏暗到看不清。先是两边一模一样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大小的锦盒。实在是味道太大，她直接屏住呼吸，待她抬头一看，怒火便直接涌上了她的头脑。

　　战场上断掉的手脚，甚至是被抓下来的眼珠子她也见过，可是在这里，她却看到了这些属于人身上的东西。

　　实在是残忍无道。

　　“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全部。”秦胥出来，随着下人们都走进去，一些男子吓得大惊失色，尖叫着跑出来。最后还是一件件地拿出来，摆在地上，用流液泡着的有人的皮肉，打开的锦盒里面有人干瘪的手、肉耳朵、甚至骇人的眼珠子。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们不知道每个男子身上，都有一道绝色，我这是为他们好，只有在最美的时候摘下来了，才会永远地拥有，欣赏这些美丽。每次我都要涂他们的血在那副画上，这画才越来越好看了。没想到啊，竟是被你发现了。”王大人闭着眼睛猖狂地大笑，没有一丝的有愧。

　　“本来昨日我想切下将军那男子的腿，可惜啊，将军喜欢，我就忍痛割爱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好意的”

　　“说起来，这美人的手指头，我早就收下了，我甚为喜欢。”她笑声不断，不断挑衅着隐忍着的秦胥。

　　秦胥脾气突然就躁怒了，拿着手上的剑便往她心口插，只是一念之间，她犹豫了，掐上王大人的脖子，便拖着她往外走，王大人狼狈地踢着脚，脖子以上通红一片。

　　“我这么多年在边疆抵御外敌，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官残害百姓的，我会让你在百姓面前自己给个交代。”秦胥咬牙切齿地说道。

　　“把东西全都拿出府邸门口，还有柴火！”秦胥厉声命令道，旁人连忙去做，皆言，原这便是将军一声令下的魄气。

　　街上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王大人被拖在地下，拖人的则是大将军。地方府门口一大片遮雨的空地，却没一人敢借地躲雨，而对面屋下皆站满了躲雨的人，好在雨渐小，还有些走来观望的人。

　　去了客栈听闻将军不在的苏红裳走到半路便被淋湿了一身，压下心头的惧意，她去了地方府门口侯着秦胥。先走到一处躲着雨，食盒护得好好的，只是外面沾了些雨。

　　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秦胥，还有不停地在屋内搬东西出来的女人。

　　“王大人作为地方府邸官员，却祸害百姓，为非作歹。人间有四害，而这种恣睢之人，才是四害之首。这些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条条的性命。我秦胥敢作敢当，杀了这首害，我自会向皇上请罪。”秦胥对着街上的百姓说道，而一边已经架起了柴堆。

　　苏红裳在人群中钻到了前面，怔怔地看着昏在地上趴着的王大人，脸上落下一道道地温热，鼻子酸红。

　　秦胥掠过人群中显眼的那一抹红，神色定然，当着面一刀下去，柳大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人群中有小孩的，抱紧了爹娘。

　　“啊......秦胥，你不得好死，千刀万剐！”王大人被剧烈地疼痛激醒，往自己手上一看，整只手臂带着衣物被砍了下来，血流成血泊。

　　“我身上本就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我心中坦荡，寻我夺命的厉鬼也不怕。”她的面具之下带着残忍的快意，拿过下人递上的火把，当着街，地方府的的门口，便对着装着无辜死去的人的锦盒点燃了火堆，翻滚的热火烧了起来，街上有些人跪着哭了起来，想来自己死去的亲人终是有了交代。

　　秦胥捡起地下属于王大人的那只臂膀，一同扔进了火堆，人已经在地上没了反应。

　　“便是拿你与他们赎罪，也是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