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恶女》不恨故山

8、今天女魔头杀人了吗(八)

　　武三娘放开手后，何沅君毫不迟疑地上前插进打斗。正斗着的两人见是她，下手便都有了顾忌。过了几招，武三通不用说，李莫愁咬咬牙，虽是顾忌，但仍是心恨不已，不去斗她，也期何沅君识趣些，莫要过火碍她，否则她也不是下不去手。

　　本是武三通李莫愁二人相斗，何沅君插手后谁都不动她，她也只是调和似的有下没下地拦着双方，并不主动攻谁。谁料如此僵局半刻过后，局面突变，何沅君不再阻挠，甚至帮着李莫愁对上了武三通。

　　三人武功都不差，若是公平些一对一打，不知要僵持到几时，现今何沅君帮着李莫愁，势头瞬息变化。莫提何沅君是与武三通同出一源，何沅君对他罩门所在再清楚不过，场面便是二人压着武三通打了。

　　武三通大惊，痛心之余也不肯伤何沅君，失了战意只是防守由着二人打压。

　　“阿沅，为何助这妖女？”武三通实在不解。

　　他不解，庭院中人都不解，甚至就连李莫愁都惊疑不已。何沅君不答他，神色却是昭然冰冷，武三通见了又难免露痛苦神情，愈发失了战意。李莫愁才不管这些，拂尘扫过愈加凌厉，虽不明缘由，但总归于她是件好事。

　　“义父。”何沅君突唤一声，武三通骤然分神。就这一个间隙，遭李莫愁一记重击，跌坐在地，再无还手之力。

　　武三通却没有低头，昂首目光灼灼地死盯何沅君。李莫愁心中杀意更浓，冷声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武三通不睬她，依旧只看那个无时不刻牵动他心肠的人。李莫愁同样不想再与他废话，上前便想直取他性命。

　　可一只手倏忽拉住了她，是触碰不多，但已然熟识的温度。

　　“做什么？”李莫愁一字一句道，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何沅君一语不发走到李莫愁面前，挡住了身后那道狼狈不堪的身影。

　　何沅君垂眸道：“他毕竟是我义父。”

　　武三通闻言眼中突涌光彩，然谁也没空管他，何沅君接着道：“我知晓李姑娘为何想杀他，是为……陆庄主罢。”说到此，她莫名有些伤悲，话语也滞塞起来。

　　李莫愁衅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过你不要拦我，否则，哼。”

　　何沅君摇头道：“不是我想拦你，是我不得不。他待我恩重如山，我亦始终将他如亲生父亲看待，遑论皆因我起，这错，我愿替他偿。”

　　李莫愁只是冷笑不语，但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令人发毛。何沅君却忽而出乎意料地贴近李莫愁，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他杀你所爱，你再杀了我，不是比杀了他还令他难过？也公平的多。”

　　李莫愁莫名从中听出一丝蛊惑意味。好在盛怒之下也难得保持了一份清醒，略略思索，极快抓住了脑中断续的念头。是从前就有过的细微感觉，何沅君好像很想死在她手里？

　　这个念头一浮现，所有怪异之处好像都能解释的清。难怪她从不反抗，甚至滋长她对她的杀意，那日婚宴她总觉不对，不是别的，就是何沅君的态度。也勿怪她从不害怕自己，甚至偶尔刻意激怒。

　　如今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但也更怪异起来。

　　李莫愁自然不肯轻易如她所愿，哪怕从前是真想杀的。怒气消散些许，李莫愁轻推开人，耳边温热顿时散去。李莫愁心有所想，口中只道：“你是想下去同陆展元做对鸳侣？我偏不许，我偏要你们阴阳两隔，生死不见。”

　　其实也不是假话，是部分心声。

　　此话一出，先前听何沅君话语心忽上忽下此时心如死灰的武三通大叫捧道：“是，是，你杀了我！也绝不能教阿沅私会那白脸！”

　　李莫愁淡笑谑看何沅君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自己都愿意死在她手里了，何沅君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真是无药可救。

　　李莫愁再向前一步，果见这回何沅君不拦了。心中得意，出手毫不迟疑。是她自五毒秘传中自悟的掌法，还未在人前使过，今日倒是可以试上一试。旁人不懂其中奥妙，只能隐隐看出威势，慈恩却是多少懂的，便不由一副赞叹之色。

　　蕴着毒的手掌推出了一半，掌风似刀割般，带着无可消退之势。然而偏也止于一半，便再进不得。能为何呢？

　　既是无可消退，一半忽止，只能是已落在人身上了。

　　可该杀的人还好端端的跌坐在地。

　　李莫愁微怔收回掌，眼前的人面色苍白，身子微颤，偏生还对她明媚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李莫愁却觉得，这更像是种挑衅。

　　她大笑起来。

　　今日种种，都觉似梦。陆展元死去是梦的开始，爱恨都尚未结束，那个承载感情的人却已不在，人间一切便忽如须臾局棋，分明不过一盘棋的时间，怎么就斗转星移？她无法相信是真的，然而过往终究入尘，再无法追究。

　　此刻，此地，身前人。这一掌打出后，那个人嘴角的朱色终于点醒眼中一片恍惚的她。所有深压心底的不可置信骤然散去，失了色的天地重新染上真实色彩。

　　冷睨何沅君一眼，李莫愁三两点地，很快去远了。

　　“不必追。”何沅君悠看远去的李莫愁，对围过的人道。武三娘忙看她身有何恙，观方才架势，势必是何沅君受伤重些。何沅君则只是摇头，反过来安慰武三娘。

　　受了赤练神掌焉能得好？也好在此时李莫愁功力没那般深湛，又是初次对人使，不然恐怕她即时便暴毙而亡了。但纵是如此，她怕也没几个时辰的活头了。

　　“阿沅当真无恙？”武三娘心忧如焚问道。

　　何沅君微笑道：“是真，义母只管宽心，我自省得的。”

　　今日一番闹剧终可暂时休场。

　　其余人等该养伤的养伤，该悲天悯人的悲天悯人，都暂时在陆家庄歇下了。陆立鼎虽恨，但也并非吝啬之人，他也确实不好再做什么，于是仍给了间房给武三娘照顾武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