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今天女魔头杀人了吗(十) ...
-
李莫愁向来是想做便做的人，即使有些话不会出口，不然当初也不会出了古墓。
轻柔再将手掌重合印贴，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小心入神。如此一刻过后，怖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少，至少周围隐泛着的乌黑半数不见，李莫愁也在此时停了手。
毒已经在何沅君身体中游散开，她只能祛吸出还残滞于伤口的部分，何况就是没散开，也需得辅药方能尽数清除。不过何沅君看上去倒已好上许多，没再疼得颤抖。何沅君喘喘气，缓缓平复着呼吸。好容易气喘顺了，李莫愁的手又伸了过来，何沅君茫然看她，李莫愁轻笑而不发一语，三两下又把何沅君穴道封上了。
“……我能骂你么。”何沅君有力气瞪她了。
李莫愁蔑看何沅君两眼，道：“不能，除非你想给我试毒，我便不介意。不过说来……你似乎已经骂过了，蝎毒蛇毒蟾毒，你喜欢哪个？都，不，痛。”刻意拉长最后调子，加重了尾音。叫她还不知好歹，其一确实是防她逃跑，其二是运转内力的话毒必定散得更快。
“……你真的仇女。”何沅君道。眼中水光未褪，话音带上了丁点软糯委屈，和着她这模样，略似哭腔。
看来是真怕痛了，李莫愁心情更好，挑起何沅君下颔，似笑非笑道：“以往你就说过，到底什么意思？”
何沅君闪躲道：“没意思。”
李莫愁手上微微使力，不让她逃开，对上那水凌凌的眸子道：“不是仇女，是只仇你。”然而她的眼中又是看不出几分恨意的。
何沅君即刻反击道：“蛇蝎美人，不过如是。”
李莫愁毫不犹豫地重力捏了捏，果见何沅君立时小脸皱成一团。李莫愁这才愉悦地松开手，道：“衣裳穿好，我们马上启程。”
何沅君惊讶，问道：“马上？”
李莫愁不答她，起身整整袖子，显然不耐。何沅君穿好衣衫，也起身整理，并不问李莫愁要去何方，她从来不问。李莫愁反倒好奇，问道：“为何不问我要带你去哪？”
何沅君正重新挽着散乱的长发，随口回道：“在你身边就可。”说完半晌没听见李莫愁动静，挽好后看去，李莫愁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何沅君无视她不善难揣目光，道：“既是要走，我留封书信给义母，免她忧心。”
李莫愁摇头，道：“我估计你也不是头回不告而别，婚姻大事都能不告而定，想必这算不了什么。”
何沅君无言以对。思忖片刻，武三通追不来，武三娘没空追，一灯大抵也没这个闲心，也没人知道她是又被李莫愁掳走，一时半会也难猜到。
何沅君点点头再不驳她。
趁着夜色走，倒不像赶路，更像逃命。
暮色已没去，又是月朗星稀，二人同乘匹马，驰骋在朗月下。走的是大道，晚间人烟稀少，亏得二人夜视都不错，也能借不少月色，这才较平常夜路好赶些。
何沅君还中着毒，身体固然虚弱，又被封了内力，自然无力。疲乏袭上便毫无招架之力，颠簸中亦昏睡过去，靠倒身后人身上。
李莫愁正持着缰绳，被这突来的一遭惊到。不过也不觉太意外，只是默默紧了紧环在两侧的双臂。
走得这样急，她自有她的打算。这掌法创出来，她便未想过解法，因为从没想过要为谁解。但也不是不能，既是观五毒秘传所创，那上头亦毒法解法俱有，多试试固然是能解的。而今也不知是苦了自己还是便宜了何沅君，真是命中煞星。
五毒秘传素日藏于赤霞庄中，她从不贴身收藏，因而这一趟必是要赶的。毕竟虽吸出了部分毒，但也拖延不了多久。
……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是可止奔波。
日头正盛，身后人一扯缰绳，一路快马难得缓了下来。何沅君不解睁眼，这两日她总昏昏沉沉，现下这一恍倒是难得清醒。
睁眼便见面前一座古朴山庄，匾上书着笔力苍劲的赤霞二字。别的还不及打量，身后人下马，顺带扯落了她。
何沅君弱声道：“你好歹是个姑娘。”
李莫愁扯着人向山庄里走，边道：“怎样？”
何沅君道：“我也是。”
李莫愁笑道：“那又如何，你莫不是指望我学臭男人那一套？”说着进了庄门，与庄人吩咐几句，就扯拎着人扔进了自己隔壁卧房。
何沅君自行蹒跚走到榻边坐下，幽幽叹道：“至少温柔些罢。”
李莫愁甩下一句：“待你何必。”便关门离去。
她自是要去取五毒秘传，平日藏的万分机密小心，怎生都不肯教人瞧了去，取亦固然一辙。卧房书房此类常规存珍之地，她固然不考虑，反其行之，藏在了她炼制毒物的丹房，他人若是想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避开机关小心取出书后，李莫愁细细翻阅，脑中仔细记住几个大概可行的方子，又细心把书收好，就地取材开始配制解药，丹房药材一类自然常储常备。
约摸半天过去，何沅君也在房中昏睡了半天，再被开门声吵醒时，依旧是昏昏沉沉的。恍惚见李莫愁走近，手向自己伸来，什么都不及说，就被掐住下颔灌了一白玉小瓶的药液。李莫愁灌得急，丝毫不顾何沅君感受，几息时间灌完后，何沅君呛得捂着脖子不住咳嗽。
“咳咳——”
何沅君好容易咳嗽完，脸都咳得红透，口中怪异辛味充斥未散，李莫愁的手就又掐住她下颔，再拿出一瓶来，总之就是强行制住人灌。
何沅君本就呛得难受，李莫愁依旧动作粗暴不给喘息时间，几息时间又灌完一瓶，如此下来何沅君呛咳得更厉害，脸不说，脖子也通红起来。
这回呛咳完毕，总算有了间休时间，何沅君促息半晌，抬眼去看李莫愁，以为终于结束，道：“你……唔……”
才出口一字，就又被药瓶堵住。何沅君嘴里心里，便都彻底没了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今天女魔头杀人了吗(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