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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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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我跟长渡吃了顿老板娘准备的丰盛的早餐,去了老板娘说的那伙人曾出现的地方,老板娘说她是在某天早上买菜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那群人的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很能理解她,那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孤零零地坐立在整条小巷的尽头,听老板娘说,小店的老板叫萧刘,这么多年,他们客栈的菜都是在这里买的。我们去敲了敲门,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给我们开了门。
他身高六尺,手部骨节不突出,皮肤细嫩,看着不像是个干过活的人。他面带怀疑和不善地问我们:“你们是谁?”
我和长渡对视一眼,这种神情,这种语气,不像是个生意人。
我走上前去,试图让自己的神色诚恳再诚恳:“我们听董露董大娘讲,你们家的菜新鲜又便宜,有个生意想找您谈谈”
他看着我们,半信半疑道:“董露让你们来的?”
我点点头。
他这才慢吞吞地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院子很大,不是想象中的脏乱,反而是一个颇为干净的小院子。他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对我们坐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坐吧。”
他没有先问生意的事情,反而犹犹豫豫,我观察他半天,轻声问道:“您有什么问题讲就是。”
“啊...不是。”他愣了一愣,挠了挠头:“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想问问她怎么样了。”说着,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猥琐的汉子,竟然可耻地脸红起来。
我立刻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想必是见到记忆中的那群人,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不敢再来此地了。
但即使我心中明白,也万万没想到,这种少年思春的戏码竟然会在这个年近五十的人身上看到。长渡也是没有猜测到这种情况,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半天。
“她挺好的,也是她和我们介绍的你,说你为人老实,人也实在,生意合作找你准没错。”我故作深沉,实际心里在笑。
“她...她真是这么说的?”萧刘听了我这番话,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由于起的太猛磕到了腿,那声音听得我都隐隐有些腿痛。
萧刘可能也是觉得自己不太矜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最开始的怀疑和犹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咳了一声坐下,漏出了属于生意人的稳重:“抱歉。你们是想来收购菜品的吧,请说一说吧。”
长渡是一个多么诚实的人啊,一点都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只见他张开嘴,吚吚呜呜地张了半天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唉,果然这种事情还得指望我。
我漏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跟他客套了一阵,见他却是对老板娘有好感且没什么坏心思之后,我们道出了我们真正的来意:“萧老板,您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可疑的人?”他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然后摇头道:“没有。不知二位何出此言?”
嗯?我疑惑道:“那你初见我们时,为何摆出那副防备的神态?”
“啊,你说这个啊。”萧刘似乎是想起来这一茬,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尴尬:“是这样的,我和董露老板娘已有大约十日未见了。她每日清晨都来我这采买新鲜蔬菜,但不知为何,十日前的那天,她从早到晚都没有出现。因为担心她,我去客栈寻找,她亲自来给我开的门,还劝我小心。我很是担心她,但是她又什么都不说,我也正一头雾水着呢,若是二位知道,还请告知,萧某必当感激不尽。”
说着,他竟是垂首对我们行了个理。
长渡赶忙上去扶起他来,我坐在原地,手搭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扣着,思考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情况,老板娘似乎并没有和萧刘说这个事情,我也能理解她,应该是不想牵扯到他。
但老板娘看到那伙人应该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从萧刘的话语中来看,这十天这群人应该并没有什么动作。那他们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这次又是要做什么?
我想的头疼,觉得人类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我到最后也没有和萧刘说原因,只好随便搪塞了他几局。已经是傍晚,我和长渡拒绝了他的挽留,他冲我们一拱手,关上了大门。
夕阳将我们萧瑟的身影映在石砖地上,我搓了搓胳膊,可能是内丹没了体质差了的原因吧,我竟然觉得秋风吹得人有点冷。
我正想转过头问长渡接下来我们去哪,就感觉到长渡温柔地把外敞披在我身上。我顺势接过衣服,刚巧碰到了他还没撤离的手。
他手猛地一缩,从我肩上滑落。
我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他被我盯得有点害羞,轻咳了一声:“晚秋风寒,还希望青鲤姑娘多注意身体...”
我抿着嘴,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我揽住他的肩,整个人没有骨头一样往他身上一靠,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好了,现在该是我们的主场了。”
“嗯?”长渡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有听懂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比划着食指在嘴唇前面轻点一下,冲着他“嘘”了一声,笑的万分诡异。
于是,已经入了夜,晚秋的冷风呼呼地在耳边吹着,打更的已经来了四回了,正是三更半夜时,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我跟长渡两个人冻得像个孙子一样,蹲在外面的树上瑟瑟发抖。
长渡搓了搓手,忍不住问我:“青鲤姑娘,请问还需要多久?”
我对着手哈了口气,有点心虚地说道:“应该不需要多久了吧...”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我们和萧刘道别之后说起。
之后的几天,我们每天白天去萧刘家门口蹲点,傍晚去打听伏魔大会的事情,连着几天累的是头晕眼花,事情却没有半分进展。萧刘那处除了老板娘有时候会来一趟,其余的人影一个都看不到。我悲痛地差点就跑去逼问老板娘,她是不是花了眼。我和长渡商量许久,觉得就算是每天来找萧刘,恐怕也了解不到什么,老板娘什么都没和他讲,也时存了一定的心思。
于是,我和长渡当机立断,在这天晚上,我们穿上了夜行衣,在树上猫了起来。
这个巷子外种了一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书,高大的很,现在叶子都还未落干净,我和长渡蹲在上面,若是白天难免是要被人发现的,好在现在是夜晚,我们两个的身形才不至于那么明显,但即便如此,也得紧紧地靠在一起,才能保证不让自己的身体漏在外面。
我缩缩膀子,哆哆嗦嗦地问他:“长渡,你冷吗?”
长渡偏过头,一板一眼地回道:“冷。”
啊,多么言简意赅的回答,我不禁对我们这个决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悔意。这么冷的天,不在热被窝里做春秋大梦,干嘛要跑这个地方遭这份罪。更重要的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除了打更的人,连只野猫都看不见。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好在我们的努力终究还是没有白费的,就在打更人晃晃荡荡敲响五更的钟声时,一个裹着黑袍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我和长渡谁都没有发现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巷子尽头的,仿佛他一直以来就在那。
我后背一凉,冷汗刷地就冒了下来,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我们惹不起的。
但是事已至此,贸然撤退反而是打草惊蛇。我和长渡屏气凝神,老老实实地在树上呆着,励志要做两铸没有生命的蘑菇。
那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天开始亮了,这个点,已经有不少人起床干活了。我手心都是汗,时刻观察那人一举一动,准备见势不妙,立即跑路。
好在局势还是有了变化,一个一身粗布麻衣,带着斗笠,脸上还蒙着黑布的女人慌慌张张从巷子那头过来了,她迈着小碎步,脚步虚浮,看着不像是习武的人。
我和长渡对视一眼,来了。
她先是慌慌张张地四下环顾,然后踏着小碎步,一路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那个黑衣人一只低着头,直到这个女人出现,才抬起头瞟了一眼,复而又低下头去,那女人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一道进了萧刘的院子。
我们只好耐心等待。
天光乍亮,那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我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该等那个黑衣男人出来。
我还未动,长渡已经先我一步踏了出去,我没有办法,只好紧随其后。
我们两个如同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跟在那个女人的身后,她一路七拐八拐,进了老板娘开的那间客栈。
我和长渡立即上前制服住她,一把摘下她的面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错愕。我的惊讶不比他小,但其实心中已经早有了猜测。
我随手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敲了敲桌子道:“董老板,说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