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渡我》江爻

12、第十二章

　　那个蒙面的女人，就是山脚下这间客栈的老板娘，董露。
　　她先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们，再是一路小跑把门关上。她看着我严肃的表情，脸上纠结万分。她嘴抿了抿，皱着眉一咬牙，最后竟是哭出了声：“青鲤姑娘，哎，这，还求你放过我一码啊！”
　　原来，这几日我和长渡早出晚归，没有注意到老板娘的身遭动向，想不到，她竟然是被那旧人给缠上了。
　　老板娘说，那天早上，客栈早早地就来了一个客人。他身形纤长，蒙着脸戴着帽，进来以后也不打尖，不住店，寻摸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声不吭。
　　老板娘有些怕，小二和厨子这个点都还没来，她也只好上前招呼。
　　谁知道她刚一过去，那个人就从袖中抽出一把刀，比在她的脖子上道：“嘘，想活命，就听我的。”
　　那个人叫她把近几日住店的客人信息都给她，老板娘本不想从，但奈何小命在人家手里，就把账本递给了他。他翻了几页，最后停在了记着我和长渡名字的那一页。
　　他指着我的名字问老板娘：“这个人你认识吗？”
　　老板娘哭丧个脸点头：“认识认识。”
　　他拿着匕首碰了碰老板娘的脸，冰冷的触感激的她汗毛都炸起来了，若不是硬撑着，此刻只怕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那个人要老板娘按照他说的去做，老板娘本以为是什么
　　然后就有了我们今早看得那一幕。
　　我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意思就是，你怕他，不怕我们咯？”说着，我在她脖子上比了个手刀，意图十分明显。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和我哭诉起来，先是说自己怎么怎么惨，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
　　我听得腻歪，转头就要走，倒是长渡有些不忍，他蹲在地上，扶起老板娘，温言细语的劝她。老板娘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求他救自己：“大师！大师..！还请您帮帮我啊！”长渡被缠住没得法子，一直看我。我翻了个白眼，这小白莲又给自己揽了个烂摊子。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董露，董露跪倒在地上，呜呜地哭。
　　唉，没办法，我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虽然这事做的不地道，也是为了自保，无可厚非。再加上长渡看我那个哀求的小眼神，我怎么也拒绝不了他。
　　我把董露扶起来，又是不耐烦又是无奈道：“别哭了老板娘，这事我们帮你就是了。我们在城内也有几个认识的人，你跟我们走罢。”
　　我们带着老板娘进城找了宋家的人，这几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经过我们多方的打探之下，得知宋家在此地有个联络点，我们上次去找他们的时候，宋无玉一行人还没有下山，他们让我们再等等，等到有消息了一定会告知我们的。
　　结果一来二去，这都好几天了，正好借着此次机会，去问一下情况。
　　结果宋家的人没见着，刚进城，迎面走过来了一个白衣公子，长得好看，满脸傻气，吊了郎当不肯好好走路，我一看，这不是宋无玉是谁。
　　我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无玉兄，别来无恙啊。”
　　我敢发誓，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温柔的不行，笑容得体举止优雅，但宋无玉看见我和长渡，就跟看见鬼一样，睁大了眼睛，呆立当场一动不动。我伸出胳膊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他嗷的一声反应过来，掉头就跑。
　　我僵在原地。
　　我扪心自问，虽然我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至于像看到鬼一样看我吧？
　　我脚尖暗暗发力，一个健步追上了宋无玉，我出手如电，点住了他的大穴，让他再也动不了分毫。我拎着他的领子如同拎着一只小鸡，抓着他来到长渡面前。长渡稽首示意：“无玉兄，别来无恙啊。”
　　果然是我看上的男人，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我欣慰万分，手一松，宋无玉倒在了地上，因为不能动弹，他啊啊地喊，也说不出话，看向我们的眼神满是惊恐。
　　我解了他的穴，他马上连滚带爬地离开我们周围。路人都在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向我们一行人，我捂住脸，实在不想说自己认识他。
　　宋无玉保持着那个姿势，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们是人是鬼？”
　　我做了个呸呸呸的动作，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才是鬼！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瞎吗？！”
　　他揉揉眼睛，看看我们，再看看跟在我们身后的董露，突然恍然大悟满脸欣喜：“青鲤姑娘长渡大师原来你们没死啊！担心死我了！”
　　他拍拍屁股爬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目瞪口呆，长渡讼了声佛号，微微笑道：“无玉兄。”宋无玉拍拍他的肩，装模作样地抹了几把眼泪道：“我们在崖上一直等着，就不见你们下来，还以为你们凉那了，可伤心死我了。”
　　所以这就是他一开始像是看见鬼一样看我们？
　　我给了他一个肘击，佯装不满地说道：“你就对我们两个这么没信心？也不下去找找我们？十天半拉月都不见你们的影儿，要不是我们机制，早凉那了。”
　　他连连摆手道：“青鲤姑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不是没去找，是下不去啊。”
　　从宋无玉的描述中我了解到，大雾是从我们下去的第五天开始起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长渡还发着烧，我正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里...不提这件悲伤的往事。
　　我只好拍拍他的肩，作为安慰：“是我们误会你了。”
　　我问他：“那个秘境里还有人吗？”宋无玉摇头，表示不清楚这件事。
　　那孟以...我皱了皱眉头，准备问问宋无玉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刚揽住他，身后就有一个弱弱地声音讲道：“那个...你们要在这里说吗？”我这才想起我们还带着一个董露，我环顾四周，待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个和尚一个美男一个姑娘一个半老徐娘的组合本来就很吸引人注意力了，再加上刚刚的一通胡闹，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长渡是个不在意这些的性子，宋无玉又是个傻子，唯一明事理的就是董老板了，还被我遗忘在脑后了。
　　即使我再怎么厚颜无耻，此刻被这么多人盯着，也觉得有些脸红。
　　于是我轻咳一声，拽着他们进了路边一个酒馆的包间。
　　宋无玉这小子别的不说，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没人比得上他。考虑到有长渡这个出家人在，他点了一桌子的素菜，为了顾及我和老板娘的感受，还去找厨子专门定了素肉。
　　哎，真香。
　　酒足饭饱之后，该进入正题了。我和宋无玉面对面坐着，表情都非常严肃。我先是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我们见到孟以的场面，再是一阵添油加醋讲了老板娘的事情。
　　就在我说道“我定睛一瞧，只见那闪着寒光的冰棺上坐着一个黑衣人，只见他把帽兜一摘，那竟然是个面容枯槁的妇人！她脸上疤痕交错...”
　　“等等。”宋无玉打断了我们的话。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样子，他拧着眉，手里握着的折扇一下一下扣着桌子，没来由的，我有点心慌。
　　他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抬眼问我：“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叫孟以？”
　　我顿了一下，点点头。
　　宋无玉挑起眉看向我，他本就长得好看，这样逆着光，倒是连衣襟上绣工极好的花儿都自惭形秽起来。他表情有点微妙：“咦...青鲤姑娘不知道她吗？”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仿佛在看一个什么稀世珍宝。
　　我被他盯着毛孔都立起来了，搜刮了一下脑海中对她仅有的印象，我悲哀地发现，我确实是不了解她。
　　长渡只在一边对着桌上的菜努力，对我们的交流充耳不闻。反倒是董老板听到孟以这个名字，颤颤巍巍伸出手来，小声地说：“孟以....是不是个子高高的，长得挺瘦，眼角纹着一只毒蝎，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宋无玉有些诧异，这才开始好好打量董露，眼中闪出一丝探究之色。
　　我也是满脸好奇，她一届客栈老板娘，怎么会和这种江湖人打交道？
　　她看见我们都将目光转向了她，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她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不是不是，她...她以前来过我的店，我对她印象很深。”
　　我作疑惑状看向她，她和我们解释道：“在二十年前，我的店里不是来了一伙人，害得我店也开不下去了，丈夫还被诬陷入狱嘛，我记得在那之前，店里来了个长得很美的女子，她极高挑，穿着黑色的斗篷，长得极美，眼角纹着一只毒蝎，身侧挂着一支竹笛。”
　　“她神色慌慌张张，似乎是在躲人。我不想惹麻烦，就不想让她住下。”
　　“结果她拿着刀比着我的脖子，让我禁声，然后她警告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在这里，若是说出去的话，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我很怕她，就答应她了。”
　　我神情古怪，老板娘怎么天天被人威胁，该不会真的是她的店风水有问题吧？
　　她搓了搓手，有些纠结：“她在我这呆了三天就走了，走之前威胁我说，为了我的小命着想，不要和别人说曾经见过他这件事。后来那伙打扮奇怪的江湖人就来了，似乎是来找她的，他们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子，眼角纹着蝎子，我不敢说，就一直摇头，他们在客栈里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就干脆住下了，后来就出了那档子是”
　　“她在我这呆了三天，我很少见她，她也不找我要什么东西，就是走的那天下来一趟，和我聊聊天，和我道了声谢，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对不起各位，暂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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