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惨后我弄死了渣攻》三瓣

2、2 人生转折

　　“你是说他变成了傻子？”林沂的声音带着一丝懵逼、三分不可思议、以及九分幸灾乐祸。

　　医生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只是催他尽快过来把手术费缴了。

　　等林沂回到医院，亲眼见到乖巧地坐在病床上、眼神迷茫的荆寒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

　　男人安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如既往，但眼神骗不了人，清醒时的荆寒不可能露出这么愚蠢的眼神。

　　哪怕极力隐藏，男人的脸上还是藏不住那份对陌生环境的不安，直到见到了林沂。

　　一旁的医生说了好大一通，表示这绝对不是医院的失误，病人从这么高的楼层掉下去，捡回一条命就福大命大云云。

　　林沂默默听完，抬脚走到了荆寒面前，狐疑地捏了一把男人的脸，“你真傻了？”

　　荆寒任他捏揉，乖得像个XL号的小朋友。

　　林沂见他这样，不禁挑了挑眉，退后两步，“抱歉啊医生，我压根不认识他。”

　　不管荆寒情况如何，该去头疼的是他那位好弟弟，他顶多替他付个医药费，可不想再和这对狗男男扯上半点关系。

　　转身离开时，荆寒却拉住了他的手。

　　林沂扯了半天也扯不掉，登时乐了，“知道落入我手里的下场么？我现在真心实意放过你，乖，别作死。”

　　男人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你听不懂人话？”林沂拉过一旁的医生，“跟傻子该怎么交流？手语吗？”

　　医生没回答，病床上的男人却动起来了，一把抱住了他。

　　“……宝贝。”

　　不管林沂说什么，男人唯一会说的只有“宝贝”，要不就是“宝贝别走”。

　　这么一折腾，荆寒身上的伤口全崩开了，被强行沾上一身血的林沂气得语无伦次，“你他妈再敢把你肮脏的血液擦我衣服上试试？信不信我让你跪下来把这件衣服吃了！”

　　后知后觉的一群医生护士赶紧上前把他们两个分开，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费力挣开怀抱后，林沂狠狠地瞪了狗男人一眼，赶紧溜回家换衣服了。

　　被抛弃了的男人眼神落寞，旁边的医生替他重新包扎好渗血的伤口，安慰道：“乖啊，只要你养好伤，他就会回来的。”

　　男人眼神微亮，终于不再挣扎，听话地躺回了病床。

　　……等林沂缴完费办完出院手续，天已经黑了。

　　刚走到大街上，街对面的百货大楼就正好播了一条当红女星的香水广告，他停下来仰头看完，模糊间记起这个女明星过不久就要结婚了，最后还生了三胎。

　　街边小店的录音机传来老调情歌，满大街的行人手里全是诺基亚，林沂在人群里站了好久，直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回来了，才按捺着激动迈步回家。

　　洗澡的时候林沂特地照了照镜子，当时他在捏荆寒脸蛋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对方好像年轻了一些，原来那真的是青春的Q弹。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庞还带着些许青涩，完全就是一个稚气而又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

　　他又侧身看了一下后背，刻在背上的血肉模糊的“骚.货”已经没了，怔然片刻，捂着脸兀自笑了起来。

　　躺到床上时，他又细细捋了一遍这一天的经历，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但当他闻到被子散发的熟悉香味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半夜，几声凄厉的猫叫声打破了平静，林沂猛然惊醒。

　　他连忙掀开被子跑向了阳台，野猫发觉有人来了后翻身溜走了，留下笼子里的小鸟惶恐不安地飞来飞去。

　　提着鸟笼回到自己房间，把鸟笼放在角落里，这一下，林沂是真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要发生了，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在心里一遍遍回想接下来的行动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睁着眼睛熬到清晨6点，林沂穿好衣服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最近一家网吧，下载了一份警笛的铃声后，急忙跑去了自家工厂。

　　工厂还是往好听了说，其实那就是一个个的小作坊。

　　林父也知道自己是在卖假货，没胆子直接在郊外办工厂，于是就直接买了几栋楼安置工人，又把他们各自分成一小批，伪装成楼里的住户，干活和衣食住行都在里面。

　　这次要不是林父的某个货主被逮捕了，让警方顺藤摸瓜找到这里，还真没人能猜到这些居民楼里的异常。

　　林沂记得小时候贪玩，故意捣乱去敲门，结果吓得工人立马通知了林父，以为是便衣警察来了，最后被林父打了一顿。

　　如今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故技重施。他把手机里下载的警笛声开到最大后，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

　　哪怕工人们把这当成一个恶作剧，至少也会有所怀疑察觉到不对劲，最后通报林父一声。

　　等林沂重新回到家，果然就接到了林父打来了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林沂听出了父亲声音里压抑的焦躁，知道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爸，我现在在家躺着啊，怎么了？”林沂边说边摁起了家里的门铃，又故意道，“谁呀？怎么一大早来敲门。”

　　电话那头的林父登时悬起一颗心，“你别急着开门，先从猫眼里看看是谁。”

　　林沂哦了一声，很快就装出惊慌的样子，“为什么会有几个警察在外面？”

　　接着又一人分饰多角，捏着嗓子模仿警察破门而入展开搜查，最后再以一声耐人寻味的尖叫作为结尾。

　　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剩下的全交给林父自行发挥想象。

　　做完这一切，林沂深吸一口气，心想这下子林父肯定会叫工人停工了吧。

　　再次环视了一圈家里的各个角落，确保没有问题之后，他就打开电视，静静等待警察的到来。

　　晚上八点的时候，门铃终于响起，没过一会儿，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林沂打开门，就见身穿警服的几位警察押解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

　　“是这家吗？”

　　那个高瘦男人点点头，心虚地看了林沂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林沂认出了他，这个叔叔是林父在W国的货主，每年都会带着妻子孩子来他们家玩几天，每次还会带一些W国特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为首的年轻警察这才看向林沂，拿出搜查令简单解释了一句，“我们现在需要搜一下你家。”

　　他一招手，除了他和两个扣押嫌疑犯的警察以外，其他警员迅速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位颇为英俊的年轻副队随口问道。

　　林沂乖乖回答，“我爸出差，我妈回老家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

　　他见这些警察一时半会儿搜不完，就转身打开冰箱倒了几杯水，分别递给他们。

　　搜了将近半个多钟，那些警察还是一无所获，心里不免有些泄气。

　　直到一位警察在衣柜暗格里发现了十几部小灵通，顿时精神一震，赶忙戴上手套把它们拿出来，报告给副队。

　　嫌疑犯见了这些手机，连忙招认，“我们每次交易都是用临时电话卡联系，隔一段时间换一张，通话记录都在里面。”

　　站在一旁的林沂心中一紧，完蛋，他居然漏了这些通话记录！

　　副队利落地戴上白手套，亲自摁开开机键，这时旁边的少年突然一脸痛苦地倒进了他的怀里，他只好放下手机连忙伸手把人抱住。

　　“……你出了什么事？”

　　林沂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痛苦地捂了一会儿脑袋，然后抄起手边的东西开始大喊大砸，直到把所有小灵通都给砸碎了，神志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眼神迷茫地看着在座各位。

　　也是他扔得实在太疯狂了，几位警察居然都被唬在了原地，来不及第一时间上前拦住他。

　　回过神后，副队似乎猜到了什么，略带深思地瞥了他一眼，飞快地把一部摔坏的小灵通的电话卡拿出来，装进自己手机的卡槽里，结果却显示SIM卡已无效。

　　其他警察目瞪口呆，再看向刚才那位发病少年时，目光带上了一点敬佩。
　　这得使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卡都震坏了？一看就是经常扔东西练出来的臂力啊。

　　王副队阴沉着脸，盘问了半晌都没有发现端倪后，只好带着下属只好一脸憋屈地走了。

　　林沂这才瘫软在沙发上，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一夜无梦，直到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在旁边盯着他睡觉。

　　林沂被这念头吓得一个激灵，就听见耳边传来林父幽幽的声音。

　　“都六点半了，还不赶紧起来上学。”

　　听到原来是他爸，他松了口气，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爸你回来了？一大早的干嘛杵在我房间？”

　　林父把公文包里的所有存折和银行卡掏出来，全摆在他面前，老泪纵横，哽咽道：“这里面总共有500万，爸爸就交给你了……不用太担心爸爸，我被关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

　　林父手头上还有几百件货物没处理，肯定会判一到两年，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自首……

　　他在那独自伤神，林沂的注意力却全被那一堆的存折和银行卡给吸引了，眼睛都舍不得移一下。

　　“那你一定要在里面好好改造，千万别想不开啊。”林沂说得真心实意，迅速伸手捞起那一堆的银行卡，拍胸脯保证，“等你出来，我保证让这些钱翻上十倍。”

　　趁着房价便宜抓紧时间买它个十栋八栋楼，不要说翻十倍，二十倍也不是问题啊。

　　他正乐呵呵的畅想躺着赚钱的未来，林父就往他脑袋大手一拍，“快去上学！”

　　“……”操，要不是他爸再三提醒，他都差点忘记了要去上学这回事。

　　一想到要再次经历一次高考，林沂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是艺考生，1月份已经参加了舞蹈专业的艺考考试，拿到了专业合格证。
　　但他记得自己报名的是国内最好的艺术院校，高考文化分要求在一本线上，现在别说是一本线，能达到三本线他都该庆幸了。

　　哪怕再不情愿，林沂也只能套上校服赶去学校，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班级。

　　高三重新编班，刚好上半学期他又忙着集训很少来上课，根本不认识班上的同学，加上毕业后没有什么联系，连大家的名字都记不全。

　　看见倒数最后一排剩下的空座，林沂便放下书包坐好，从抽屉里拿出待会儿上课的书本，随手翻开，然后脸色就黑了。

　　书里全是荆寒的名字，还不只一页，几乎每一页都用各种颜色的笔写满了荆寒两个字，可见平时上课时都在想些什么。

　　林沂大力合上书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骂了自己一声蠢货。

　　第一节刚好是语文课，王老师见到林沂的身影，还欣慰地点点头，“我希望大家好好学习林沂同学身残志坚的精神，同学们，离高考仅剩98天了啊……”

　　林沂被迫接受全班同学的好奇目光，到后来实在招架不住，干脆把书本支起来，挡住外界的视线。

　　耐着性子熬完了上午四节课，林沂终于确定他早把所有知识忘得渣都不剩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下课铃声一响，班上的同学全一窝蜂地冲向了食堂，顷刻间，班级里只剩他孤零零一人。

　　他从窗户探出头，发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把楼梯堵死了，于是只好放弃去食堂的打算，准备等人少了就去便利店买点零食。

　　这时，书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沂一见是医院的电话，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刚一接电话，迎接他的就是一顿臭骂，林沂被训斥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荆寒现在没有人照顾，从送进医院以后就没吃过一顿饭，直接饿晕了过去。

　　医生痛心疾首，“如今病人已经傻了，饿了自己也不会说，你作为紧急联系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饿晕？？？林沂有些想笑，又有些奇怪，“他有一个弟弟，难道他弟没来给他喂饭？”

　　听到这里，医生更是气愤，“他都傻了哪里还认人？还不快过来，再晚一步我就把他推去太平间去！”

　　林沂确实有点想看荆寒被饿晕的样子，赶紧承诺这就出发。

　　挂完电话，他收拾好书包打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