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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两个渣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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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病房,却发现病床上是空的,林沂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一个来查房的护士才提醒他,病人被一位热心护士推去花园了。
医院的花园很大,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在荷花池边找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荆寒。
一看见他走过来,荆寒的眼睛就骤然一亮,伸出一只手,想要牵起他垂落的手。
林沂连忙警惕地甩开他,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做什么。”
荆寒眼神颇为受伤,他触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素戒,又看向了林沂的右手,那里同样套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款式一模一样,赫然是一对。
林沂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婚戒,“记得我是谁么?”
男人张口就想喊“宝贝”,但看见林沂阴森森的目光后,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那还记得你有个弟弟吗?”
这次,男人点了点头。
啧啧啧,林沂突然觉得讽刺极了,哪怕摔傻了,这个男人唯一忘不了的人也是夏行星。
“我会叫你弟弟过来的。”
林沂说完转身就走了,低头瞄见手里的婚戒时莫名觉得碍眼,随手就扔到了草丛里。
他听见了身后的男人从轮椅摔下来的声音,脚步一顿,赶紧转身欣赏了一番对方狗啃泥的狼狈姿态,又脚步轻快地走了。
……回到学校,林沂径直去了高三(3)班。
没记错的话,夏行星的教室就在他教室的正上方。
午休时间,夏行星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在班级里,趴在桌上睡觉。
被推醒时对方有些不耐,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人,当他看清楚来人竟然是林沂之后,神情惊讶极了。
“你找我做什么?”他伸了个懒腰,往椅子上一靠,“不是跳楼了么,怎么还没死。”
林沂不理会他的挑衅,“你哥傻了半残了,现在躺在第一医院。”
夏行星脸色一变,忙拿出手机给荆寒打了电话,“哥,你现在在哪里?你出什么事了?”
林沂眉头一皱,刚想说你哥都傻了,怎么可能接电话。
但不知怎地,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操,这个世界……该不会还有另一个荆寒吧?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夏行星原本扬起的笑容猛地一僵,“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夏行星似笑非笑地看了林沂一眼,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
“你知道我哥这会儿在相亲,想故意捣乱啊。”
林沂呆呆看着眼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少年,“你哥接电话了?”
叮地一声,裤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林沂拿出手机,就见到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一串地址,以及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过来”。
他看着发件人上明晃晃显示着的“荆寒”,脑袋不禁一阵晕眩。
……
服务生领着林沂进了厢房,一进来,荆寒和他对面的女孩就齐齐望了过来。
这一刻,林沂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世界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荆寒,一个是原本的荆寒,另一个是和他一起穿来的荆寒。
林沂愣愣地站在门口,心想那岂不是虐双倍的渣男,感受双倍的快乐?
但他很快又后悔了,因为餐厅的这个荆寒太正常太正经了,他招架不住。
这才是最让他怀念的荆寒,既不是被他折磨了数年的奔三男人,也完全和医院那傻逼不同,他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冰川,通身散发着自信强大的Alpha信息素。
仅仅只是接触到对方淡淡的目光,就让他觉得脑袋昏沉,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又开始抛弃节操想入非非。
等他回过神,却已经被荆寒牵着入了座,还坐在离对方最近的位置。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荆寒用背后揽住了他,替开翻开那册精美的菜单后,冷冷地捏起对方肩膀上的一根吊带。
林沂压根就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太近了,他心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闻到对方身上冷然的薄荷味,可以感受到对方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他漫无边际地开始发呆,想起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就是源于荆寒的一个怀抱。
当时荆寒是林父请来的家教,每天晚上都来他家辅导功课。
每当他做错了题目,对方就从背后环住他,手把手地给他讲题,偶尔耐心告罄,就忍无可忍地用笔敲一下他的脑袋,骂他笨。
每一个夜晚,他感受着身后的荆寒紧贴他的胸膛,都无数次肖像,对方会低下头,吻上自己的脖颈。
见林沂又在发呆,荆寒只是微微皱眉,然后便替他点了几样菜。
等荆寒回到了座位上,林沂才恢复了一丝理智,从回忆里脱离出来。
和荆寒相亲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扎着丸子头,看上去还在读大学。
“这是你弟弟,还是说妹妹吗?”她已经收好了脸上的震惊,笑容甜美极了。
穿着一身白色吊带裙的林沂瞬间戏精附体,嗲声嗲气地说:“我是人妖啦。”
荆寒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女孩反应过来后,笑嘻嘻地和林沂打招呼,“你好呀,小朋友。”她又鼓起脸颊,假意抱怨道:“你哥哥怎么这么难搞啊?”
林沂:“天生的吧~”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心中叹气,对眼前的女孩子产生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
这小女孩的眼神太让林沂熟悉了,跃跃欲试地想要征服那个冰山一样的男人,唉,满心以为终有一天可以捂热他,却不知道反倒把自己一颗心给傻乎乎赔进去。
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菜品,荆寒和女孩儿早就吃过了,所以全是点给林沂一个人的。
林沂看着面前的菜色,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也太尴尬了吧,他一个外人不但闯进人家的相亲现场,还得顶着他们的目光吃饭,真不知道荆寒到底怎么想的。
随便吃了几口海鲜炒饭,林沂就扔了勺子,“老公,人家早吃过了,这会儿不饿。”
女孩瞪大了眼睛,“老老老公?”
林沂慌张地看了荆寒一眼,“我是不是坏事了啊,那怎么办……”他越说越懊恼,“讨厌,咱们还怎么骗她生孩子嘛?”
女孩“腾”地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荆寒,“荆寒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教授的撮合,我才懒得来这一趟!”她怒气冲冲地拎起包包就要走人,顺便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往荆寒脸上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真恶心。”
林沂凉凉插嘴,“老公要不咱再换一个人选呗,这个屁股太小不好生养。”
砰地一声,女孩摔门而走。
荆寒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把脸上的茶水擦干净,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林沂。
林沂装作没看见,低头又拿起勺子开始吃饭,在心里默默给那位妹子道了声歉。
他真的是为了她好,不想看她往火坑里跳啊。
“老公叫得挺顺嘴的?”荆寒冷冷地开口。
林沂被饭粒呛住了,那可不,毕竟都老夫老妻叫了那么多年了。
荆寒见他跟鹌鹑一样缩在那儿,抿了抿唇,起身走去洗手间。
见包厢里只剩他一个人,林沂也乐得轻松自在,立马就把几盘菜全给吃光了。
走出大门时,他才发现荆寒还没走,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荆寒很少抽烟,除非他本人心情很不好。
见林沂提着裙边走过来了,荆寒将烟捻灭,拉开了车门。
林沂站着不动,生怕这是鸿门宴,“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荆寒静静地看着他,维持着拉开车门的动作,“你吃醋了?”
林沂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缓缓掏出一面小镜子怼到荆寒面前,“你自己照照,你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荆寒听了非但没被惹怒,反而敛起眉头,“……是不是行星又欺负你了?”
林沂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轻柔地问:“等会儿哈,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在学校霸凌我呀?”
荆寒脸色微微一变,抬手想要模林沂的头,却被对方躲开。
“林沂,他的情绪不稳定,别和他计较。”
听到这话,林沂直接就往荆寒脸上招呼几拳,“他情绪不稳定就可以为所欲为啊?那我他妈精神病院都住过我骄傲了吗?”
荆寒偏身一闪,反手死死拉住了他两只的手腕,严肃地问,“林沂,你到底怎么了?”
动弹不得的林沂瞪着他,“精神病人发病没见过啊,我杀人都——”他突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操,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把自己当成精神病了?还想着反正他杀人也不犯法?
他脑子还晕乎着,手机突然就响了。
荆寒见他慢慢冷静了,这才松开手,林沂拿出手机一看,见是医院打来的以后彻底没了脾气。
他无奈地接起电话问医生又怎么了,就听那头的护士抽泣着叫他快过去。
到了医院才知道,那傻子怎么也不肯回病房,愣是在草丛边找了一下午的戒指,腿上的伤口都流血了也一声不吭。
林沂一来,原本半跪着的男人就立刻抬眼看了过来,当看到对方穿着性感吊带裙踩着运动鞋的模样时,表情突然一滞。
“起来。”林沂叉腰看着他。
男人闻言立即停止了挣扎,几位医生松了口气,合力把他搀回轮椅上。
他的脸上还沾着草根,手里脏兮兮的,安静地凝视着林沂。
林沂对着他巴巴望过来的目光,脑海里不由想起了餐厅里那个西装革履,神情冷淡的男人。
荒谬,太荒谬了。
林沂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故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这个世界的荆寒脑子可没坏,小玫瑰很爱他……不像你,又傻又残又穷,还是个黑户。”
对方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林沂骂了句,“傻子。”
一如第一眼见到林沂时那样,那傻子固执地拉住了他的手,“宝贝……别走。”
林沂摸着下巴,心想其实把人带回家也不错。毕竟现在他就算把人弄死了也没人在意,哪怕不弄死,带回家出一口恶气也好……
“这样吧,要不叫一声爸爸让我听听?兴许爸爸我高兴了就带你回去。”
男人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神带着无声的恳求,低沉道:“父亲。”
“……”林沂表情变了又变,虽然吧,这爸爸和父亲意思一样,但被他这么一叫,怎么总感觉是在玩羞.耻play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