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曼哈顿顶级公寓就要2500万美元,你以为他这些钱从哪来的?加上豪华游艇4000万美元,还有铺张的连锁店……他难道贷款了十亿美元吗?”事后的调侃让他再次惊讶,虽然G的语气带上了嘲讽的意味,然而对此深深的忧虑也是压抑不了的,“真是疯了……”
“他可不是唯一一个贷款巨额的人,在他们疯之前就应该料到一旦出了问题就不是还贷不起的问题了。”Giotto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他最近对这些事也没有多上心,自从上周在给祖父的提议中碰壁后他就一直这样。
座落在曼哈顿区南部的华尔街从百老汇路一直延伸到东河,这条狭窄的街道两旁耸立的摩天大楼把上方的天空隔成了一条同样狭窄的视野。
红发男子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差不多挽到了手肘处,领带也被拉松了。他似乎对自己一副痞气又不良的形象毫不在意,事实上因为他那张俊脸让他成为少数可以在办公时间这样打扮却依然被容忍的人之一。他们在街上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横贯街道,垂落而下的几面星条旗在风中飘扬,电子显示屏一如既往地让人眼花缭乱。
“你可以去找阿劳迪。”G这样提议道,“算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不过没有那个小鬼在估计很难请他来。”
“纲吉已经17岁了。”Giotto提醒他。
“我知道,但阿劳迪不是挺喜欢那个小家伙的吗?在他五岁时的聚会我可是记忆深刻,没想到阿劳迪竟然那么喜欢小孩子……”他笑着说,似乎依然感到不可思议,“哦,对,他还喜欢猫,但我没看到有哪只猫敢亲近他的。”
他们曾经因为这件事调侃了无数次,Giotto的母亲在他们小时候曾经提议过阿劳迪可以去宠物店帮忙,但G却说如果阿劳迪去的话那些宠物一定会因为不敢靠近他而饿死的。当然下场是惨烈的,那时候他就知道阿劳迪虽然喜欢小动物,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力分子。
因为这件事还让Giotto一度担心阿劳迪和纲吉的单独相处,虽然后面这种担心朝另一个方面发展了。
“我一直都觉得他可以解决所有麻烦……但这个印象到底是从哪来的?”Giotto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自负,但G已经习惯了。
“也许我们并不知道他搞砸过什么。或者你可以去找他弟弟帮忙。”
“弟弟?我不知道他还有弟弟。”
“我也不确定,只是看到照片,但名字和相貌完全是日本人,也许和你是差不多的情况,你和纲吉。”
“他叫什么名字?”似乎有些兴趣,Giotto问道。
“云雀恭弥,日本的风纪财团听说是他的家族产业。”
“风纪?听上去是个严谨的人。”当然这也不能完全下定论,就好像他们以为阿劳迪会选择商业银行但他最终选择了投资银行一样。
“或者说是个我行我素的人。”
“你认为他会借钱给我们吗?”Giotto换上一种办公口吻问道,但更多的还是调侃。
“我不知道,”G耸了耸肩,“你知道,日本人……”
·
如果整个伦敦西区的焦点放到那个人身上的话,就是各式各样的评论,在报纸上刊登过他的照片,而数不清的法庭照片,深色严肃的色调和黑色的律师袍曾一度占满了关于他的议论板块。
他一堆堆的图片足够让人眼花缭乱,男子私立贵族学校的狂欢派对,酒吧暧昧不明的灯光,他们说几乎每个时刻陪伴左右的都是他的情人,虽然没有人知道谁真的是,法庭深色严肃的色调和律师袍,昂贵的手工西装,和男人调情约会……
这种糜烂的私生活和许许多多的的西区人如出一辙,但不可否认,浮于表面的事实往往不能用“真相”来笼统概括,花边新闻永远关注的是你的丑闻而不是大肆报道你有优秀。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所以你在看到他那张清秀俊俏的脸蛋时依旧可以把他想象成完美的恋人,没有人不喜欢他,就好像谁都无法和他永远地站在一起一样。
“如果你想的话,你完全可以变成这样。”
这句话沢田纲吉曾经在白兰的口中听到过,那时候的假面舞会像是牵引出所有欲望的华丽伪装,他在身后接近他,用蒙住他双眼的黑暗掩饰对他密语诱惑。
然而他只是把这个当做恶作剧一般抛在脑后,因为白兰·杰索永远都不会是沢田纲吉的朋友。他比对手更像敌人——虽然在这个时代说这个词有些奇怪,但没错,他就是敌人,还是那种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罢休的敌人。
他们在每一场竞赛中决胜负,在每一场辩论中争高低,就好像只要一方有优越感,另一方就会想方设法夺走,或是用更高的优越感来赢对方。简直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互相争夺玩具,以至于后来只要出现过沢田纲吉的名字,或明或暗,白兰·杰索的名字一定会与之比肩。
这些都是好的,在他们两个的领导者培养方案里一定会有这么一条——一切与竞争比肩的进步即是巨大的动力。然而其中的一方是恶魔,誓要把对方一起拖入地狱。
这样的状态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矛盾的激增势必要到一个更高的高度,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就是,在一次俱乐部的入会仪式上,白兰·杰索当众吻了沢田纲吉。
俱乐部并不是酒吧,但白兰·杰索就是有能耐把聚会变成狂欢,不管是18岁的禁酒令还是21岁的买酒令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而其他人,有了通宵达旦的狂欢谁还会管什么法律呢?在公共场合绅士永远是绅士,但仅限于公共场合,而且没人称“这个”为“公共场合”。
然后?他们甚至穿着学生制服,虽然没人能保证到最后谁还会整整齐齐地穿着它。而且他们太大胆了,特别是主办人是白兰·杰索,更加肆无忌惮。但谁关心呢?
整个入会仪式上的成员都是见证者,即使那个穿着一身纯白朋克服,眼底的紫罗兰刺青在酒吧灯光下显得妖冶张扬,看着相当不良的少年手中夹着烟,看起来也只是像在给沢田纲吉渡过他口中刚刚吸进的烟雾气体。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的褐发少年穿着整整齐齐的高中制服,连条纹领带都系得端正异常,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实在让人想欺负。
也许是出于这个念头也说不定,白兰·杰索就心血来潮地捉弄了他一下。而毫无疑问,在耍流氓的手段上沢田纲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最后白兰好心情地看着沢田纲吉被呛得连连咳嗽,不知道脸上泛起的红潮是因为被刺激到还是其他原因。
大束大束的白玫瑰铺天盖地地占满了整个房间,耳边响起的声音让纲吉不寒而栗,而对方连举动都开始模仿起恋人来了。
“呀~这些可都是送给你的哦,纲~君~”白兰特地用日语说这句话,黏腻的声线即使压低了也像甜得发腻的棉花糖。
似乎他认为和谁接过吻,上床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完全变了样,那样好学生之间的竞争看起来只是个引起对方注意的过渡阶段,随之而来的派对狂欢,各种节日舞会,一切都在失控。他们因为亲密的举动而误认为情侣,但每次矛盾都不可避免地戏剧化,让他们的关系游离于紧密与陌生疏离之间。
而这次,就真的是闹翻了脸,沢田纲吉直接跑到Giotto那儿去了。这不仅仅是冷战的程度了,更像是离婚前兆,虽然他们谁都没承认他们之间有比敌人更进一步的关系。
长久以来的偏见和矛盾累积到只要有一个契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像引燃了导火索的炸弹一样岌岌可危,而这个契机也的确到了,他们最后大吵了一架然后分道扬镳了——虽然地点在相当古典的餐厅,而两位依然绅士又克制地朝对方冷嘲热讽。
典型的英国人。
随后沢田纲吉意识到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自己差不多快要被白兰同化了,但他依然冷着一张脸——那样子——按白兰的话来说就是,简直就和你那个监护人一样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对Giotto持有偏见,白兰。但要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偏向Giotto,没错。”沢田纲吉在最后恶狠狠地补充道,相当愉快地看到白兰的脸色变得有些糟糕。
这绝对是白兰的情史中最糟糕的一例,还没有之一,估计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给甩了,而对方还是一副绝对不会出轨的乖宝宝好学生模样。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白兰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怎么看都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型的家伙的。
“哦~是啊——”白兰故意拖长音调,用一种懒洋洋的温吞语气说道,相当让人讨厌,“那你为什么不投入你那位亲爱的监护人的怀抱呢?你总是把事情解释得比事情本身还要糟。”白兰最后起身,在离开前给他最后一吻——
“这是感谢,这段时间我过得很愉快。”
语气一如既往的恶劣轻佻,但看到纲吉的表情和他第一次往他嘴里渡过□□一样时,白兰心情好得就像再次赢回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