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著意而得

13、初恋

　　沈山水虽然在庄园中拥有自己的房间，但是他还是回到了自己在城内购置的房子。

　　位置在某个昂贵地段的小区内，他大手笔的买下了整整一层打通，装修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自从他失忆，回归，参加将军的聚会以后，还是第一次回来。

　　他一头栽到床上，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等他醒来的时候，差点没分清到底是现在是傍晚还是第二天的早晨。

　　摸出手机看了看，只看到微信上有个头像是金佛的人发了条消息：“沈哥，有空了喊兄弟喝酒啊！”

　　揉了揉头发，沈山水滑开屏幕，发了个地址，自己揉着肩膀站起来，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这么久了，确实要去见见兄弟们了。

　　沈山水虽然骨子里已经带着简存风调教出来的几分优雅，但是本质里还是从集装箱偷渡过来的小赤佬，他可从来没忘当初自己吃过的苦。

　　简单来说，他能优雅高贵，也能下里巴人。尤其是跟当年的兄弟们，他很少说话，不代表他是一个冰块，确实他喜欢阴恻恻的看着人，这显然能让他显得很凶，不过有时候，他还是可以“快乐”一点。

　　他只是觉得自己看起来冷酷些，比较趁先生的气质。说实话，如果他的敌人知道这件事，会很伤心。

　　此刻，他就跟一群光头纹身的人聚在火锅店里热火朝天。

　　他没穿衬衣，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袖，黑色的短裤，额头渗着汗，眼睛弯弯，笑出了可爱的小酒窝，奶的被隔壁玩某音的小姐姐试图偷拍。

　　光头纹身哥发现了之后，甚至还很给力的比了一个“V”在他脑后，像小兔子扑楞出来的耳朵。

　　“哇！小哥哥和他可爱的哥哥们！”小姐姐激动的差点叫出来，手快的加了两个可爱的特效，一个滤镜，第一次就把这么“粗糙”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名字就叫“蓦然回首，正中心口，awsl”。

　　点击率在第二天之后就到了上百万，加了“火爆”的标签。

　　无数人表示“我又TM初恋了”，“三分钟，我要这个小哥哥全部的信息”，“我已经在吃火锅了，这样的小哥哥去哪儿领”，“没有人pick这个光头纹身大哥哥吗？铁汉柔情有木有！”

　　让小姐姐体验了一把火的感觉。

　　沈山水其实是发现了有人偷拍，不过他并不是什么特别严厉的人，也懒得阻止，吃完饭之后就去酒吧续摊。

　　今天召集聚会虽然说是沈山水开的头，但是主要都是一个叫李科的负责，他也是跟着简先生的老人，与沈山水被捡回来不同，他是简先生来桐城之后跟随他的，就比沈山水迟了那么三四年。

　　当初，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地位，现在还有后遗症。

　　这种人现在很少了，不然就是退休，不然就是已经死在了刀光血影的争锋中。

　　李科是个很有些血性的人，当年也是一手一脚打出来的天下，不过现在法治健全，倒是让他的用武之地少了挺多。

　　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失落，天天吵着兄弟喝酒，兄弟洗脚，快活得很。

　　续摊的地方也是他提议的酒吧，气氛挺好，音乐缓缓流淌在四周，没那么吵闹。

　　沈山水知道李科应该是有些话想说，他主动坐到了包厢内里，一个很适合小声说话的地方。

　　李科叫了不少可爱的小女孩一起玩，她们笑声晏晏，像一群快活的百灵鸟，其余人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同样的快活中。

　　“沈哥，我们两个也好久没见了吧！”李科倒了一杯酒过来，他脸上没带着一点儿潮红，看起来完全没受到酒精的影响。

　　沈山水举起手上的酒杯示意，“大约一年多了，我去忙新公司的事儿了。”

　　“是啊！呵呵，新公司！”李科大口喝酒，“您现在也是风光，跟在易成后面做事很容易吧？！也是，您毕竟这个地位了！”说着，李科竖了个大拇指。

　　沈山水没说话，只用看透了一切的眼神默默的看着他，直到李科放下酒杯，抹了抹嘴。

　　“沈哥，我当初是真的一拳一脚跟着简先生拼下来的天下，现在背上还有五条缝合的疤，结果你看一看，我现在是什么下场？”

　　李科苦笑着拍了拍前胸，那里挂着一个工作证，上面写着某某安保公司，贴了一张糊成一团的照片。

　　“先生已经不需要我们了，他要更聪明，更高学历，更厉害的人来做下属，比如易成，比如裴枫。他才来就已经入驻了庄园，你告诉我，你当初花了多少时间才进去？”

　　“承认吧沈哥，我们已经过时了，哪怕你学的再努力，你也没办法超过易成在新公司的地位。”

　　沈山水沉默，思考是不是要去考个成人本科，当年他跟着简先生干了四五年才有资格入驻庄园。他对一切会阻碍自己跟先生在一起的隐患都很谨慎。

　　服务员上了一排粉色的试管，冒着袅袅的白气，有细小的泡泡从瓶底一串串的浮起。

　　“粉色炸弹，轻慢用。”

　　“哟，好东西，沈哥尝尝！”李科止住话头，抽出一支试管，往大嘴里倒，“痛快！这玩意儿算下来1699一支，真他娘的给劲儿。”

　　沈山水也抽了一支放在手上，但没有喝，这粉色带着某种花萼的鲜嫩色彩，让人觉得柔和且充满魅力。

　　“沈哥，乔家来人接触我了，新的公司！”李科在沈山水打量手中酒的时候凑过来，神秘低声说。

　　“至少给我这个数！”他在蘸着酒液在桌子上写，黑色眼睛闪闪发光，带着赌徒的狂热和孤注一掷。

　　“你不用急着回话，你好好想想，你也想得到某些东西吧？但是简先生到底看不看你？”李科低语，“他的眼中有你吗？”

　　“你我都知道，士只能为知己而死！”

　　沈山水抬起头来，酒吧的灯光让他的下颌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唇的轮廓，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一双狭长锐利的眼睛。

　　他曾经在桐城的多个码头用这样的眼神沉默的看着铅色的大海将人沉没下去。

　　李科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说下去，眼前的粉色炸弹似乎也吸引不起他的兴趣，两个人没滋没味儿的喝了一会儿，沈山水起身告辞。

　　鼓起勇气，李科还是对沈山水低声说，“倘若你想好了，可以联系我，我的号你知道！”

　　李科说的是一张隐藏的手机号，只几个人知道，沈山水、易成、陈天豪也有类似的号码。

　　略点了点头，沈山水起身离开，也许他今天就不应该来这里……

　　等他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凌晨了，他并不打算再回庄园，在楼下便利店随意购置了一些酸奶，边喝边回去。

　　这两天，可真是太累了，他决定回家就洗个澡睡觉。

　　正要把自己扔在床上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用钥匙。

　　沈山水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到简存风走了进来，站在客厅，脸上一副对周围环境“很嫌弃”的表情。

　　“易成失踪了，调查结果还没出来。”

　　“？”沈山水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这个是调查报告，你自己看，要多少人自己去找，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现在跟我一起回庄园。”简存风觉得沈山水的表情很蠢，简直不忍直视，他扔下一叠纸，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没给床上的那个男人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沈山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捞起报告快步更上简存风，一边看一边示意旁边的保镖帮自己锁门。

　　看来，今天是必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