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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嫁女离间,西征戎族 ...

  •   自从上次在王官与先且居交手不敌,每日下朝回来,任好多少都要练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不说要练得多有本事,只是觉得年岁果真不饶人,如今大业未成,若哪一日还要亲上战场,在敌军面前也有颜面。
      年轻时节日日练上三五个时辰也不在话下,这会只刚一个时辰,任好就觉得这把老胳膊老腿有些不中用了,擦擦汗回屋喝水,想着下午再去练一次。
      任好更衣毕,阿眇趁空呈上一册:“女公子明日生辰,这是礼乐司拟的礼单,还请君侯过目。”
      “棠叶马上就二十了,这些年孤一直没给她说亲,想多留几年,竟也耽搁成老姑娘了。”任好嘴上嫌弃着,手中却翻来覆去地看着礼单,勾选出几样她喜欢的,“就这些吧,明日早些给女公子送去。”
      “君侯疼爱女公子,每年都亲自为女公子挑选生辰礼物,其他公子和女公子们怕是要嫉妒了。”
      任好将礼单递给阿眇:“从前孤疼他们还少吗?如今他们都已成家,孤身边只剩下棠叶一个,都是孤的孩子,有什么好吃醋的?”
      侍从趋步来报:“君侯,冢宰在外等候。”
      “传。”
      由余走进来,阿眇便带着其他人出去了,任好传他前来,定有要事相商。
      “君侯。”由余依礼见过。
      “怀忠,坐。”待他坐下,任好便问,“前几日孤与怀忠商议西进之事,卿思虑如何?”
      “微臣考虑清楚了,绵诸王荒淫废政,失信于民,难成大业;君侯事必躬亲,勤政爱民,又不弃微臣戎族旧部身份委以重任,不信流言反却安抚,微臣见识浅陋,难以报君恩之万一,惟愿尽心辅佐君侯,略尽薄力而已。”由余从袖子里取出一卷书帛,“这是绵诸的地图,请君侯过目。”
      此图不仅包含了绵诸的山丘水土,更是详细绘制了各地的布防驻兵情况,得到此图,进军绵诸有如进无人之地。任好惊喜万分,立坐谢过:“怀忠真是秦国的贵人!有此图,绵诸唾手可得。”
      “君侯,绵诸只是打开西部戎族的第一步。如今东进之路为晋国所阻,秦晋几次交战少有善果,君侯如今肯放弃东边转而西进,实为明智之举,更是有利后世子孙。”
      “正是怀忠这话,中原列国你争我斗,今日夺了这个城池,明日失掉那个边邑,若是以强敌弱还好,若是强强对决,难免损伤惨重,秦晋几次交战叫孤吃足了苦头,若不是怀忠亲自出使王都,也没那么轻易扳回一局,王官之战,怀忠功不可没。”
      由余立身拜谢:“君侯谬赞,为臣本分而已。”
      很多谋士都是这样,也许不会一辈子效忠于一位主君,可一旦跟定了人,便是全心投入。任好只庆幸自己如今是由余认定的君主,若非如此,这样的人到了别国,当真是个麻烦。
      “绵诸那边孤去解决,你且想着余下部族便可。”
      由余知道任好是怕他为难,若他去绵诸,自然会给战事省不少气力,但任好宁愿多费些功夫,也不愿叫由余成为他人的谈资。
      “多谢君侯体谅,微臣觉得,若是不想叫其余部族察觉,绵诸之行宜不引人瞩目,且要速战速决。”
      任好问道:“大批秦人入绵诸,如何才能不叫戎族人怀疑?”
      “强入戎地是下策,偷入是中策,若是能让戎人大大方方地将人迎进去,还大开绵诸王营大帐接待,才是上策。君侯可有良计?”
      任好想起送给棠叶的礼单,忽然灵光一闪:“和亲。”

      一大早棠叶就起床梳妆,自从几位阿姊陆续出嫁以后,父侯眼见着是一年比一年疼爱自己了,尤其是及笄以后每年的生辰,父侯都会早早地着人送来厚礼。旁人看着都说君侯偏爱幼女,舍不得早早地将她嫁出去,故而宝贝似的留在身边,谁来说人家都不许。
      可事实呢?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见阿眇领着众宫人过来了:“女公子大喜。”
      棠叶亲自相迎:“阿翁请进。”
      众人将君侯亲自选定的礼品放下,棠叶叫人一一打赏过,客气道:“辛苦阿翁了,还请喝杯茶再走。”
      阿眇笑着从袖子里拿出另一道旨意:“老奴还要恭喜女公子,女公子大喜。”
      棠叶觉出他这个“大喜”并不是生辰的意思,唯一可能的那件事印在她脑海中,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们都出去。”
      宣完旨,棠叶面无表情地遣散众人,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父侯送来的赏赐还没打开,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可棠叶一点都不想要,她只恨不得将它们、连着那道和亲的旨意一起丢出去,好像这样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还跟昨天一样,可以坐在院子里发呆大半天,只是想着那个人。
      其实这几年来,棠叶早就觉出了不一样,父侯待她与从前并无差别,如此做法,只怕是故意留着她,只待有用之处了。而女子,尤其是女公子,于国于家最有用的无非就是嫁人一项上了。
      这件事父女俩颇有默契,以外人眼中的父女情深为幌子闭口不言,谁都不敢打破这个险凛凛的平衡,想着只要不到那一步,总还是可以自欺欺人。那么现在呢?
      她从前不提,只当父侯是真的宠爱自己,实际上她是故意不提,想着这样也好,至少还有时间和机会与那人多多相处,即便是只能远远地看一看想一想,都已经是很好的了,如今这一道旨意下来,她的心思只怕再难遮掩。

      棠叶从柜子最深处搬出一个小盒子,里头装的是母亲义贞夫人的东西。母亲是鄀国的女公子,为着秦鄀两国交好被送来了秦国,然而列国纷争不断,鄀国作为一个夹在大国之中的小国,战战兢兢、摇摆不定,最终免不了被灭国的下场。义贞夫人身份尴尬,在秦国的处境也尴尬,她的一生都在孤寂中度过,孤寂地来,孤寂地活,孤寂地走。若说还有什么能表示她在这世上走过一遭,那便是棠叶——这个意料之外的女儿,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惊喜。
      兄姊们的母亲、秦国的先君夫人姬尚格,这个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亡故的女人,从前也是位女公子,还是晋国的女公子。她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这位素未蒙面的君夫人性情极好,却因为秦晋两国的关系见罪于父侯,最后郁郁而终。
      小国女公子如此,大国女公子亦是如此,死生荣辱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身后还有母国,肩上还有责任。更何况,她们嫁的还是威名赫赫的秦国,还是她以仁义闻名的父侯,那自己呢?绵诸那样的地方,绵诸王那样的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不敢细想。
      棠叶望向窗台边的铜镜,里头倒映出自己清纯但不天真的面庞,发间簪的是他喜欢的玉簪。那日是上巳节,青年男女们都聚在一起赏春看景,棠叶素来自卑,不想出什么风头,但她毕竟年轻,舍不得闷在屋子里辜负这大好的春光,于是只作寻常打扮,没有用女公子的行头,只是簪了根玉簪,再配上两支新采的小野花,既活泼又不惹眼。
      偏巧就遇见了他。
      “女公子的玉簪真好看,女公子也好看。”
      本来只是哄小孩子的话,在棠叶听来却是另一般滋味。好像一个从没吃过糖的孩子,忽然尝到了天下最甜的蜜一般,从舌尖一直甜到了心头,自那之后,不论吃再甜的东西,总觉得比不过第一口,到老到死都惦记着那个味。
      后来才得知,他喜欢玉,欣赏一切玉质的东西。
      正如这个人一般——她想。
      棠叶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条白绫,是母亲用过的那条,被她留下来了,此刻抚摸着细软的白绫,仿佛握住了母亲的手。
      我能不能不走她们的路,自己选一次呢?
      棠叶将白绫高高抛起——碎玉也是玉,他还是爱的吧?

      还没等阿眇说完,任好气愤地将书简一扔:“闹自杀!孤还从未听说哪位女公子因为不愿嫁人闹自杀的,简直不像话。”
      阿眇替棠叶辩解:“许是戎族离得太远,女公子舍不得。”
      “远?齐国、燕国、吴越之地,哪个不比戎族远?照样有女公子联姻。”
      阿眇无话可说。
      “孤知道,她就是嫌绵诸部是戎族,听信谣言说蛮荒之地的人也粗鲁,这才寻死觅活的。可孤派她去绵诸不是为了成婚,而是……”任好忽然住了嘴,看向阿眇,见他低头不语,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叹道,“其实孤也舍不得将女儿嫁给戎族,大不了事成之后将她接回来,再娉一户好人家嘛,孤的女儿还怕没人娶?”
      阿眇附和道:“君侯慈爱,若早将这番心思告知女公子,她也不会闹了。”
      毕竟是幼女,任好还是有些心软,摆手道:“如今不说这个了,医官怎么说,棠叶好些了吗?”
      “婢子发现得及时,女公子已无大碍,不会影响和亲。”阿眇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但女公子说,想见一个人。”
      “谁?”
      “公子沛。”

      赢沛进屋的时候,棠叶背对着门,一个人坐在那里,木木地发呆。
      “你来了。”棠叶听到声响,慢慢地转过身来,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迎接他。
      她唇间没什么血色,笑起来有点勉强,但看到他的时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
      赢沛放心了些,还好,她没事。
      “女公子……”
      话音未落,棠叶截断了他:“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赢沛不知该进去还是站在门口。
      “我就想你来陪陪我,一会儿就好。”
      蕖儿懂事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替他们虚掩上门。
      “你,”赢沛僵硬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心问道,“疼吗?”
      棠叶摇摇头,快步走到他面前,不知是勒伤还是激动的缘故,她喘气有些急,嘴角咧得更开了,眼睛也同脸颊一般,浮上一层红晕。
      “你该爱惜自己的。”赢沛垂眼道。
      “我不甘心,我不想和母亲一样。”棠叶走过他,借以掩饰藏不住的失落。
      “我明白。”赢沛说得很小声,小到他不知道棠叶有没有听见。
      “可是在你走进来的那一刹那,我想通了,这是我的使命。”棠叶顿了顿,“或者说,这是女公子的使命。”
      赢沛无从反驳,君侯叫他来劝女公子,他本是不愿的,但听说棠叶想见他,他就来了,甚至根本没考虑过见面了该说什么。
      一片短暂的沉默。
      棠叶忽然转过身来,盯着赢沛,他仍是素衣玉簪,人也显得更加单薄。
      棠叶缓缓道:“我思慕兄长。”
      一语既出,两人都惊了。
      “我思慕兄长,从八年前,八方馆第一次听兄长讲学起,我便思慕兄长。”棠叶自顾自地说着,“我与其他姊妹不一样,在我八岁的时候,母亲便殉国而亡,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身为女公子的使命。我最不喜欢听到哪个国家使臣来访,我害怕他们是来求娶女公子的,我这样的身份一定是第一个被送出去的,我害怕见人,害怕一切陌生的东西,甚至害怕男人,但你不一样。”棠叶边走边说,离赢沛越来越近。
      赢沛回想起第一次见棠叶,那是他在无止斋求学的最后一年,棠叶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乳母抱着经过无止斋的时候正赶上他们下学,世子罃等几个调皮的知道这个小妹妹胆子小,故意吓她逗她,惹得她哇哇大哭。只有在见到赢沛的时候,她才止住哭声,眼角挂着大颗的泪珠,小手却去拉扯他的冠带。他们的牵绊怕是从那个时候便开始了吧。
      两人已经隔得很近了,赢沛低下头,不敢去看她:“子沛从来不敢作此非分之想。”
      棠叶看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少有的局促,又庆幸又伤心:“我只恨自己生得迟了,若是赶在你婚配之前,至少还有机会求一求父侯。可当你娶妻之时,我尚未及笄,只是你眼中的小妹妹,在你的妻子去世以后,我还是只能做你的小妹妹。”棠叶满目心酸地缀了一句,“一个只能去戎族和亲的女公子、公子沛眼中的小妹妹。”
      赢沛眼睛一闭,声音有点颤抖:“子沛惶恐,担不起女公子厚爱。”
      “我不想你同我说这样的客气话,我想在你心中与别人不同。”棠叶死死盯着赢沛,直到他也睁眼看着自己。
      赢沛看着面前这人,不知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责任,她已经不像曾经那个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棠叶了。
      两人对视良久,直到眼中都沤出了泪水,赢沛方才缓缓道:“秦宫里可以有许多女公子,但只有一个棠叶。”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棠叶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击,随即掉入柔软的棉花之中,一重一轻之间,她的心忽上忽下,似被揪住缠绕,又被反复熨平,已经说不出是酸的、苦的、涩的、还是甜的了。
      “兄长希望我去吗?”
      “不愿。”
      “为何?”
      赢沛犹豫了。不愿看到国之兴衰挂牵在一个女子身上,这未免太残忍。但这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答案。那就是自己不舍得、不愿她去?这样的话不是他能说的。
      “不必回答了。”棠叶泪中带笑,“有那两个字就够了。”
      赢沛还想说什么,却再找不出能说的词句,想看她,又不敢看她,只能越过她的视线,伸出手,像父亲或者兄长一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离得很近,棠叶能感受到他的一切,他在克制,在隐忍,他的呼吸很乱,心跳很急,一向镇定的手也略微有些抖,不敢与她有触碰,却弄歪了她头顶的碧玉发簪。
      “兄长,你回去吧,该怎么做,我自会禀告父侯的。”棠叶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怕说大了,自己会控制不住。
      赢沛深深一揖,退出去的脚步有些凝滞,出门时一撩衣袍,腰间配饰掉了。棠叶想叫,却见掉下的不是他寻常所配玉玖,而是几年前随身不离的祥云玉佩。棠叶动了私心,将它留了下来。
      第二日,秦侯宣旨:女公子棠叶和亲戎族绵诸部。
      女公子和亲本是要兄弟送行的,可世子罃忙着政务、公子慭在外带兵、公子弘身体抱恙,只有非嫡非长不受重视的公子觅同行,丰厚的嫁妆和气派的送嫁队伍只能更显她的寂寥。
      出城的时候,车队忽然停了下来,棠叶心有所盼,攥紧手中那块祥云玉佩,急切地问:“有人来了吗?”
      蕖儿小声道:“女公子,江夫人不好,急召公子觅回宫。”
      没等她说完,只见公子觅匆匆忙忙掉转马头,飞奔而去。
      棠叶心间一震,掀开车帘,望着身后高高的城墙和前头一望无际的黄土,内心满是悲凉。
      “没有人来,却是有人要走,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蕖儿提醒道:“女公子,公子不送,咱们也还是要走的。”
      棠叶不再留恋,放下帘子道:“走吧。”
      她没看到,城墙上站着一个人,身着素色长裳,一直目送她走入那片黄土,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们都不知道,出了这座城,此生能否再相见。

      秦国与绵诸和亲,秦侯备了丰厚的嫁妆送女出嫁,送嫁车队绵亘数十里,陪嫁奴仆八千,更有将军百里视领着八千秦兵送亲。
      绵诸王满心憧憬地等着秦国美貌的夫人,却不想新婚之夜还未曾入得洞房,王帐便被人烧了。绵诸王匆忙出逃,还未走出王帐所在的营地,便被人当场俘获,关押起来。长期服用极乐霜已叫他产生依赖,其他几名同被关押的族中耆老也是,身体弱些的没几日便去世了。也不知绵诸王是受不住国破家亡的屈辱,还是受不住极乐霜的后效,趁守卫不备自杀了。
      绵诸部被灭。
      唯一遗憾的是,在剿灭绵诸部的同时,女公子棠叶失踪了,下落不明。
      百里视以最快的速度送奏报回都城,率部在绵诸领地等候君令。
      任好一合奏报:“如今绵诸已灭,下一步该怎么做,孤想请教冢宰的意思。”
      由余道:“戎族中最强大的几部莫过于陇山以西的绵诸、犬戎、白翟、貌部,岐山之北的义渠、乌氏、朐衍,洛川的大荔和渭南的陆浑。如今陆浑和绵诸已灭,犬戎居无定所,义渠、乌氏、朐衍为着争夺地盘一向不合,大荔孤身一处不足为患,除去白翟有晋国这个靠山暂且不好动,以秦国之力,若谋划得当,趁机收服戎族大部应当没有问题。”
      “依卿之见,何为?”
      “绵诸既灭,犬戎短期内不会在此附近活动,白翟首领必然求助于晋侯,陇山以西只剩下貌部一个,实宜趁热打铁,在他们找到出路之前灭之。其次是大荔,大荔地广人稀,消息不甚灵通,亦可以快之法制敌。义渠曾经有靠拢秦国之意,君侯可派人与之谈和,然后借义渠之手挑起乌氏和朐衍的争斗,这一点义渠首领做起来一定得心应手,待双方消耗殆尽,再由秦国出面收服,既能解决三部,又能少耗兵力。至于剩下的部族,君侯大可以利诱之,以威吓之。还有一法,戎人讲究强者为大,戎族各部向来是小屈从于大,或是使义渠部和陆浑部联合秦军出面收服,小部族自然顺从,再许之以利,如此,义渠和陆浑也能少生反心。”
      “好,传令百里视,出兵貌部;着蹇术领兵一万五,攻打大荔;令寥彦出使义渠,代孤接受归顺,务必摆平岐山三部;另命蹇丙为特使,知会陆浑旧部重归戎族一事。”
      任好和由余坐镇雍城,三将和使臣团各司其职。一切均如由余预料的那般进行着,秦国灭了绵诸以后,从他们手上得到了戎族部分部族的消息和分布防图。
      戎族天生好斗,骨子里骄傲蛮横,却又不得不为了土地和粮食四处征战,互相攻伐,彼此内斗消耗。小部忌惮秦国威力,早早投降,大部不愿联合反抗,靠单打独斗也很快败下阵来。
      不出一年,秦国便攻占了西部十二国,增地三千里,一跃成为可与楚国疆土匹敌的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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