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乌鸦岭上花开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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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喧嚣过后是极度的平静。地上的血迹尚来不及冲洗，天空依旧蔚蓝池丽。
只有雄鹰仍在蓝天翱翔，叫嚣着要冲云而上。
而它的主人，那抹青色的身影正负手立于崖前。
微风，你是幸运的，至少还有我知你,懂你。而我呢？
翻弄着手里的小刀，那人望着东面的天空轻笑：“月儿啊，为何你那样心急，太阳都还尚未落去。”
“启禀大寨主，乌鸦岭的人放了响箭，戚少商可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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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回去，四乱——花。”
“没，没有了。”
女人是最相信命运的生物，而每每此时最遭殃的就要数那撒落一地的花瓣。
“回去？”小斧转动着手里只留下花蕊的枝茎。
“当然，快跟我回去吧，大寨主他们该着急了。”四乱暗自庆幸，偷偷将一朵开有五瓣的紫色铃兰藏进袖子里。
“回去，可要怎么回去？”当初他们可没有告诉她回去的密码。
“不远，我带你，背你也行，看你也不重。”四乱显然误解了小斧心思。
“回去？回不去了呢……”小斧拍拍衣服站起身，尽管那上面是拍不掉的血迹。
游天龙的死给了小斧很大的打击，她跑呀跑的，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乌鸦岭的山上。一个人浑浑噩噩，幸亏还有一个四乱在后面跟着。平静下来后小斧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穿越到这里来呢？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身边姐妹们的撺掇？摇摇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但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峻，因为死亡，因为看不到的和不想看到的死亡，让她明白这不仅仅是在看一部戏，它和血肉一样的真实，会有生，亦会有死，而她偏偏就是一个不能死的人。是自私吗？也许，因为她依旧记得落主任曾经说过，死了她可就回不去了。
幸得小斧天生就是一个乐观派，决定了的事情就做，想不通的事就不想，这回不去吗？咱就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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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怎么这么早就爬上来了？小斧耸耸肩，也对，都已经是初冬的季节了。
“喂——太阳公公，你还不跑快点，月亮婆婆都爬起来打你屁股了——来，四乱你也来。喂——我是小斧，大名鼎鼎的神哭小斧——”
小斧对着斜阳尽情释放。
乌鸦岭的上空一只乌鸦嘎嘎而过，在四乱的额角落下两条长长的黑线。天空一朵暗云正悄悄遮住月亮的脸，月亮躲在云后偷偷生气：“叫人家婆婆，人家可是年方二八，正直青春一朵花。”
有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说的也许就是小斧这样的人。
“小心！”
这也许是四乱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那之后小斧便只听到钢刀与血肉的摩擦。一点点，划过肌肤，刺穿心脏，而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冰冷的刀尖。
生与死的转换有时真的很快，快得连那钢刀都还来不及滴血；生与死的转换有时又真的很慢，明明短短一瞬间，走得却好像世纪般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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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斧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怀里托着四乱依旧温暖的身体，而那把带血的钢刀此刻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小斧漠然的看着那钢刀的主人，可不可以让她把人放下，真的好重。
“顾惜朝的走狗，还我四哥、五哥的命来！”盛气的少年怒斥着双眸挥动大刀。
咔嚓——
身体一软她跌倒在地。
“四乱——”这也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身体忽然站起，为她挡下了这一刀，只是这次没能来得及再叫她小心。
“命还挺硬，这次你可躲不掉了。”少年的钢刀作势又要砍来。
“住手！”这次挡在刀前的是一支笔枪，“是小斧姑娘。”
马掌柜扶起在地上摊若一团的小斧，吓退了拿刀的七寨主孟有威。
“马六哥，她是顾惜朝的人。”少年仍紧握钢刀耿耿于怀。
“她是好人——”马掌柜拉着小斧向废屋走去，“丫头，你吃苦了，当初真不该让你来这连云寨。”
小斧抓着马掌柜的手，紧紧的跟着，一步也不敢落下。她没有回头，她害怕看见那血肉分离的身体，那具刚刚还陪着她又喊又叫的身体，那具散落在花瓣丛中开着紫色铃兰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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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斧蹲在废屋的门角，静静的，任由两行液体顺着脸颊滑落，那是红红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泪。她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等着，直到……
“丫头，你跟我来。”马掌柜拉着小斧来到密道口，“大当家的就交给你了。”
不待小斧回答，他提笔就向外走。没走两步却又回身大笑：“丫头，看见我给大当家的和息红泪画的像了吗？大当家嫌我画的不如你给老五画的那个好，下次，下次再有机会你可一定要教我，你这师父我拜定了。”
两手一拱，马掌柜潇洒转身向墙外而去。那里，等着他的将是人生最后一幅精彩的画卷，他要和红袍子一起画一出大戏给人看。
想起先前在墙上看到的那两幅人像，小斧忍不住嘴角翘起，也难怪人家大当家的要怪你，你把他画得和包子一样不说，还把人家息大美女活活画成了一根瘦黄瓜。
小斧看着马掌柜远去的背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不说再见也许才是此刻最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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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马六哥信你，我可不信。你要是敢……”
孟有威压低声音在小斧耳旁警告，却不知何时戚少商竟是从密道口一点点爬了上来。
“劳二哥。”
“大当家的——”众人惊呼。
这呼声也引来了早已守在院外的顾惜朝等人。
“来不及了，你快下去。”两位寨主一面将戚少商按进密道，一面点燃绑在身上的炸药向外冲，“顾惜朝，我跟你拼了——”
没有人顾得上小斧，她也只是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看着马六寨主慷慨赴死，看着劳二孟七挺身向前，看着戚大当家跌回密道，看着那抹青色身影现于墙头。
“不要——”脱口而出。
巨大的爆炸声吞噬了接下来的话，而她则仿佛跌入了黑暗的谷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乌鸦岭上花开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