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 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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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谎言
“真是让你见笑了，居然就不知不觉哭出来了……”听到夕奈的语气从一种茫然飘忽的状态中瞬间回来，我依旧低着头，听见她的声音轻松而有些歉意。
“没事……”
我摇摇头，把目光移到窗外。过程中依旧是不敢和她对视。
窗外有几棵高大翠绿的树，风一吹叶子相互摩擦有沙沙的声响，带着清新的味道透进窗来。那些都是青春年岁中的树，长得正好，肆意四溢苍劲的绿意。
我假装观察着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夕奈的话。
明明自己很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更多更多关于哥哥的，但是还是一句也问不出口。
她会回答吗？她会不会怀疑呢？
不知不觉间想到哥哥总是随身带着的那把扇子，他视它的眼神，宛若深爱多年的情人。
“这是我最重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留给我的，唯一可以把握住的记忆。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让别人碰触吧。”
那时的眼神，带着伤痛和怀念，以及不能再见的遗憾和惋惜，或许还有深深的爱。我以前不懂，在心里还有过隐隐的嫉妒。然而现在知道，却又只能怃然了。
“啊，不说这个了。”夕奈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起来，你和十三番队的浮竹副队长是什么关系？”
我吓了一跳，把头转过来。
“什么？”
没有想到她居然问了这个问题，我好像还没有说过认识浮竹。
“啊……”她抿唇一笑，解释说，“我过来的时候遇到十三番队的队员来拿药，他还和卯之花队长问起你的情况，说浮竹副队长最近旧病复发卧床，听说了虚狩练习的事情，还特地来问你的情况……”她清了清嗓子，凑近来问，“你和浮竹副队长是什么关系嘛？”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凑过来的脸上表情好奇得有些过分。我缩了缩身子，偏着头想想，慢慢地把认识浮竹的过程简略大致地说出来。
只是有意无意之间，话语里都隐去了哥哥的存在。
内心一点独占欲在悄悄作祟，她……知道太多关于哥哥的过去的事情，然而……我只知道哥哥的现在。
我想要更加了解哥哥，却自欺欺人地又不希望他成为别人的“森下副队长”，而只是我的“哥哥”。
如此矛盾的想法，以及并不习惯撒谎，令我每一次隐瞒了哥哥存在的话说出来时，心都会剧烈地跳几下，语气也变得不自然。幸好夕奈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隐瞒，只不过在我提到“认识浮竹是因为他救了我”那件事情时，轻微地挑了挑眉头。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见过你哥哥？”
我的心顿时一紧——然后恍然大悟，再蓦地紧张起来——我现在才发现，怪不得见到她的时候觉得有隐约的熟悉感。
……
“刚才的大虚……啊！是浮竹三席！刚才的大虚，是您解决的吗？”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我探出半个头去看，原来是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看上去很可爱的女死神。
我一直拉着哥哥的手，这时候却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连忙抬头，只能看见他唇角的一丝苦涩。
……
“我是九番队的十二席清水夕奈！浮竹三席不记得我了嘛？我以前经常跟着莲华十五席一起区十三番玩呢！您……您不记得了吗？”那个女死神有点沮丧，却还是一脸期盼的样子。只见浮竹想了想，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啊，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和莲华整天都在一起呢……”他轻笑几声，语气却又变得有些沉重，“可惜后来……”
“……莲华走了，副队长也……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清水夕奈的声音带了丝哭腔，“浮竹三席，我知道您和京乐副队长都是副队长的好朋友……所以，您如果遇见了副队长，请他回来好吗？大家都很希望他可以重新回来呢……”
……
这次哥哥抓住了我的手一下握紧，带着我便迈开步子。我踉跄一步，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名为清水夕奈的女死神看过来的疑惑目光。“浮竹三席……他们是……”她用力眨眨眼，露出疑惑夹杂着惊讶的表情，“我怎么觉得……”
……
“那个时侯我好像也在。你哥哥是黑头发的吧？和我们队长一样……”“不，是和我一样的墨绿色。”我胡乱地打断夕奈的话。
“是吗？”夕奈迷惑地皱起眉头，“可是我记得……”
“他可是我哥哥啊。”我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想了想，说，“这么说我也想起来的确见过夕奈呢。不过，是不是你记错了？毕竟像我和哥哥这样的发色，不仔细靠近了看，在阳光稍微暗一些的地方看起来就像黑色呢。”
夕奈继续皱着眉想了想，终于一击掌松开眉头。“不管他了。总之我可能要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浮竹副队长那边可是很关心呢。”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唇边已经绽开一丝莫名的微笑。
我点了点头，目送清水夕奈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走出去，再关上门。
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把脸上几乎僵硬了的笑容慢慢撤下开，松开握紧的手。掌心已经有四个深深的弯月形红印，向外一点一点渗着血。
痛，但是心里的感觉更为难受。
我低下头，让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自从被哥哥收养我就再没有剪过，如今它已过腰。
我抓起一把，握住，对着阳光照进来的方向任它自由散漫垂下。
粗略看是黑色，但如果对着阳光，便会折射出墨绿色的光芒。
是啊……是啊……我的头发就是这样的墨绿色。连同瞳孔一样。
但是哥哥，他是确然无疑的墨黑色。
我这样撒谎骗夕奈，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呆呆地看着，然后控制不住地把头埋进发丝里。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我撒谎了……可是……”
我抽噎着，泪水控制不住地留下，浸湿发丝，咸咸的液体落在掌心带来抽痛……原来……已经受伤了吗。
“……可是……哥哥……我这样做对不对……我不知道……”
如果告诉她你就是她的副队长，她一定会去找你对不对。
但是，明明想要离开的你，如果再遇到以前的人，会不会觉得更加伤心呢。
而且，你会不会被说动，会不会离开呢。
“……我只是怕……”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十三 谎言
